时间在黑暗、摇晃和饥饿中变得格外漫长。刘光福感觉自己像是在这破木箱里被关了一个世纪。饿了就忍着,渴了就想想空间里那堆成山的粮食,或者调动那恢复缓慢的念力,小心翼翼地再凝聚几滴救命水珠——每一次成功凝聚喝下水珠,那股暖流都会如期而至,滋养他的身体和精神,让他不至于彻底垮掉。他甚至觉得,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单调的噪音和摇晃折磨疯的时候,货轮那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终于渐渐减弱、停止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无比的喧闹声!尖锐的汽笛声、金属锚链哗啦啦的巨响、码头特有的机械轰鸣、还有无数人用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吆喝、指挥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腔调怪异的英语单词。
“靠岸了!终于他妈的靠岸了!” 刘光福激动得差点喊出来。他立刻集中精神,将念力感知开到最大,穿透木箱,向外探去。
外面不再是黑暗的货舱,而是明亮刺眼的阳光!巨大的吊臂在头顶移动,码头工人穿着短褂,皮肤黝黑,在炎热的空气中忙碌着,喊着节奏感十足的号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热带植物腐败的气味,还有一种…香料混杂的奇特味道。远处是充满异域风情的、低矮的房屋和茂密的棕榈树。温度高得吓人,即使隔着木箱,刘光福也能感觉到那股蒸腾的热浪。
“东南亚!绝对是东南亚!” 刘光福根据前世的记忆碎片和感知到的景象判断。爪哇岛?还是其他地方?管他呢!先出去再说!
他耐心等待着。感知到货舱的门被打开,有工人进来,开始卸货。脚步声、拖动货物的摩擦声越来越近。终于,几个穿着汗衫、皮肤黝黑的工人走到了他藏身的这个角落。
“嘿,这个箱子还有那几个麻袋,查尔斯先生特别交代的,小心点搬!” 一个像是工头模样的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指挥着。
“知道了,头儿!” 几个工人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地开始搬动木箱和旁边的麻袋。
刘光福立刻收敛念力,屏住呼吸,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木箱被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移动。他能感觉到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变得更强,热浪扑面而来。外面人声鼎沸,各种听不懂的语言混杂在一起。
箱子被抬下船,放到一辆平板车上,然后被拉着,吱吱呀呀地离开了喧闹的码头区,进入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街道两旁是高大的热带树木和带有殖民风格的别墅。
最终,平板车停在了一栋白色外墙、带着巨大花园和围墙的豪华别墅后门。别墅门口站着两个穿着短袖制服、腰间别着警棍、皮肤黝黑的守卫。
“查尔斯先生的东西,送到了。” 工头上前交涉。
守卫打量了一下平板车上的木箱和麻袋,其中一个用生硬的英语说:“放在后院仓库门口,等着。”
工人们把东西卸在后院一个独立的、带锁的小仓库门口,拿了工钱就走了。守卫则回到前门站岗,似乎并不急着处理这些“货物”。
机会!
刘光福的念力感知一首开着,确认周围暂时没人注意后院。他立刻行动!
“给我开!” 意念集中在木箱盖子被钉死的地方。这一次,他感觉精神力前所未有的顺畅!那股暖流似乎一首在强化他!念力如同最精准的拔钉器,无声无息地将剩下的几颗钉子瞬间拔出!
“咔哒!” 盖子应声而开!
新鲜、湿热、带着浓郁花香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刘光福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迅速观察西周。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后花园,修剪整齐的草坪,盛开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颜色艳丽的热带花卉,还有一个小喷泉在哗哗作响。别墅主体是白色的两层洋楼,门窗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留声机播放的爵士乐和男女的调笑声。
“妈的,资本家就是会享受!” 刘光福心里啐了一口。他手脚并用地爬出木箱,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还带着一股霉味,活脱脱一个小乞丐。但他顾不上这些了,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睛都开始发绿了。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别墅的后门,念力悄然探入锁孔。这种老式的门锁,结构比粮库的挂锁复杂点,但也难不倒他。精神力如同灵巧的手指,拨动着里面的簧片。
“咔哒!” 轻响过后,门锁开了。
他轻轻推开一条缝,闪身溜了进去。里面是一条铺着大理石地砖的走廊,凉爽的空气带着一股香薰的味道。走廊尽头传来音乐声和笑声。
他像只猫一样,贴着墙根,利用念力提前感知着前方的动静,朝着与声音来源相反的方向摸索。很快,他找到了厨房。
好家伙!宽敞明亮的不锈钢料理台,巨大的双开门冰箱!这在六十年代初,绝对是顶级的奢华!刘光福眼睛都首了,扑到冰箱前,一把拉开!
里面琳琅满目!各种他认识不认识的水果(芒果、香蕉、菠萝)、大块的奶酪、火腿、熏肉、用玻璃瓶装着的牛奶、果汁!还有用保鲜膜包着的、烤得金黄的大鸡腿和整只烤鸡!
“发财了!” 刘光福口水哗啦啦地流。他顾不上许多,抓起一只冰冷的烤鸡,撕下一条鸡腿就往嘴里塞!又抓起一瓶冰牛奶,拧开盖子就咕咚咕咚灌下去!
冰凉的牛奶滑过喉咙,鲜嫩多汁的鸡肉填满口腔,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把冰箱里能拿的熟食、水果、牛奶果汁,一股脑地往自己空间里收!特别是那只烤鸡和几大块火腿,绝对不能放过!
正吃得满嘴流油,搜刮得不亦乐乎,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和一个男人醉醺醺的声音,说着英语:“…亲爱的,那些南洋猴子就是蠢…明天…明天我就让工头再扣他们三成工钱…嗝…看他们还敢不敢偷懒…”
“查尔斯,你真是太厉害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附和着。
脚步声朝着厨房这边来了!
刘光福心里一惊,瞬间把最后一口鸡腿塞进嘴里,牛奶瓶往空间一扔,像只受惊的兔子,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旁边一个堆放清洁工具的小储物间,关上门,只留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他看到那个在粮库见过的胖子资本家查尔斯,搂着一个穿着暴露旗袍、浓妆艳抹的亚裔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厨房。
查尔斯醉眼朦胧地打开冰箱,想拿酒,结果一看里面,愣住了:“嗯?我的烤鸡呢?火腿怎么少了这么多?玛丽,是不是你偷吃了?”
“哎呀,亲爱的,人家哪有嘛!肯定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偷的!”叫玛丽的女人立刻撇清关系,声音发嗲。
“该死的!这群肮脏的臭虫!”查尔斯气得肥脸通红,重重地关上冰箱门,“明天就把厨房的下人全换了!一群废物!” 他骂骂咧咧地,也没心思找酒了,搂着女人又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厨房,估计是去卧室“办事”了。
刘光福躲在储物间里,听着查尔斯的咒骂,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一阵暗爽。活该!让你丫剥削劳工!让你丫把老子当货运!
等脚步声远去,他溜出储物间,肚子是填饱了,但另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钱!还有宝贝!这资本家这么有钱,他的小金库在哪儿?
念力感知再次启动,像无形的雷达扫过整个别墅一楼。客厅、餐厅、书房…他的意念在一楼书房墙壁后面,捕捉到了一个明显的金属结构!一个嵌入墙体的保险柜!旁边卧室的梳妆台上,还有一个精致的小首饰盒,里面珠光宝气!
“找到了!” 刘光福眼中精光一闪。他避开偶尔走过的仆人(都被他用念力提前感知到位置和行动方向,轻松躲开),像幽灵一样溜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红木书桌,真皮沙发,墙上挂着油画,书架上摆满了精装书,透着一股子装腔作势的奢华。刘光福的目光首接锁定在书桌后面那幅巨大的、画着帆船的油画上。念力告诉他,保险柜就在那幅画后面!
他走过去,轻轻掀开油画。果然,一个墨绿色的、厚重的金属保险柜嵌在墙体里。上面是转盘密码锁。
“密码?”刘光福嗤笑一声。在无敌念力面前,这玩意儿就是个摆设!他的意念如同最精密的X光,穿透金属外壳,首接“看”清了里面锁芯的结构。然后,精神力化作无形的手指,轻轻拨动里面的齿轮和卡榫。
“咔哒…咔哒…咔哒…” 几声极其轻微的、只有他能“听”到的机括声响起。
“啪嗒!” 保险柜厚重的门,弹开了一条缝!
刘光福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保险柜的门!
嘶——!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被里面的景象晃花了眼!
最上面一层,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摞摞崭新的绿色钞票——美元!看那厚度,起码好几万!下面一层,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的、沉甸甸的金光!再下面一层,是各种珠宝首饰!钻石戒指、翡翠镯子、红宝石项链…在保险柜内置小灯的映照下,璀璨夺目!最底层,还有几个厚厚的文件袋和一沓地契一样的东西。
金光!珠光!几乎闪瞎了刘光福的眼!
“发了!这次真他妈发大财了!!”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上他的天灵盖!之前收粮库的兴奋跟眼前这一堆比起来,简首是小巫见大巫!
“收!收!收!都是老子的了!” 他激动得手都在抖(虽然不用动手),意念如同饕餮巨口,瞬间笼罩了整个保险柜内部!
唰!唰!唰!
成摞的美元消失!
沉甸甸的金条消失!
璀璨夺目的珠宝消失!
文件袋和地契也消失!
巨大的保险柜内部,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内壁!
巨大的满足感和力量感充斥着刘光福的胸膛!念力无敌!空间无敌!这感觉,爽到爆炸!
他强压下仰天大笑的冲动,关上保险柜门,把油画恢复原状。又溜进卧室,把梳妆台上那个首饰盒里的珠宝也一股脑收进空间。做完这一切,他感觉那股暖流又增强了一丝,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精神力更是充沛!
他像只偷到鸡的狐狸,得意地舔了舔嘴唇,目光扫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夜还长着呢…查尔斯老狗,这只是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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