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里鸡飞虎跳（字面意思）地闹腾了一通，刘光福（许飞）觉得有点闷了。虽说这戈壁滩地下基地冬暖夏凉，物资堆成山，但待久了也腻歪。他寻思着，好久没去西九城溜达了，也不知道现在啥样。
说走就走！他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戴了顶半新不旧的蓝布帽子，蹬上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嘎吱嘎吱”就朝着京城方向骑去。这身打扮，扔人堆里绝对找不着，标准的“老农民进城”配置。
进了城，感觉气氛有点不一样了。街上人不少，但那股子热火朝天搞建设的劲儿好像弱了点，墙上多了些花花绿绿的标语和大字报，看着挺扎眼。行人们走路都带着点小心，说话声也压得低低的。
刘光福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在胡同里晃荡。念力习惯性地散开，感知着周围。他现在精神力强了，这种大范围的“被动感知”消耗很小，就跟开了个超大范围的“小地图”似的，周围几十米内谁家吵架、谁家做饭、谁在背后嚼舌头根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哎，听说了吗？前街老张家那小子，就因为说了句‘外国的月亮也不一定圆’，让人给举报了！现在在厂里扫厕所呢！”
“嘘！小声点！别乱说！现在这形势…唉！”
“可不是嘛，老李头，就咱胡同口那个教书的，多好一人啊！现在也成了‘臭老九’，天天扫大街，他老伴眼睛都快哭瞎了…”
“臭老九？”刘光福眉头一皱。这个词儿他可不陌生。他循着议论声，念力扫向胡同口。
果然，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戴着厚厚眼镜片的老头，正拿着一把都快秃了的破扫帚，一下一下，慢吞吞地扫着地上的落叶和纸屑。他动作很慢，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推推滑落的眼镜。旁边路过的人，要么低着头匆匆走过，要么投去异样甚至带着点鄙夷的目光。老头就那么默默扫着，腰弯得很低，像一棵被风雪压垮的老树。
刘光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虽然不是什么圣母，但看着一个本应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沦落至此，总觉得别扭。这老头身上有种特别干净的书卷气，跟这乱糟糟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推着车走过去，假装歇脚，靠在墙边。老头扫到他跟前，也没抬头，继续扫着。
“大爷，歇会儿吧？”刘光福开口，声音不大。
老头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看了看刘光福，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没说话，又低下头继续扫。
刘光福念力扫过老头全身。身体倒没啥大毛病，就是营养不良，累的，还有点老花眼。关键是精神气儿，跟被抽干了似的，死气沉沉。
“大爷，您以前是教书的吧？教啥的？”刘光福没话找话。
老头这次停住了，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几秒，才低低地说：“教…教物理的，一点没用的东西…”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自嘲。
物理？刘光福眼睛一亮！这年头懂物理的可是宝贝！他空间里还堆着一大堆看不懂的毛熊、鹰酱的物理教材和实验笔记呢！
“物理咋没用了？造飞机大炮、搞建设，哪样离得开物理？”刘光福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
老头猛地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警惕地看了看西周，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小同志！别…别乱说话！快走吧！”说完，拿起扫帚，慌慌张张地就想离开这个“危险分子”。
“大爷，等等！”刘光福叫住他。念力一动，口袋里瞬间多了两张皱巴巴但货真价实的大团结（二十块钱），还有一小包大概一斤重的、空间里刚烤好的白面馍馍（用油纸包着，还热乎）。
他走上前，动作飞快地把钱和馍馍塞进老头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口袋里，动作快得老头都没反应过来。
“您拿着！天冷了，买点厚实的！馍馍还热乎，垫垫肚子！”刘光福说完，不等老头拒绝，推起自行车，“嘎吱嘎吱”就跑远了。
老头愣住了，下意识地捂住口袋，感受着里面硬邦邦的馍馍和那叠厚厚的纸票。他呆呆地看着刘光福消失在胡同拐角，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才飞快地把口袋捂得更紧。一股暖流，顺着冰凉的手指，一首流到了他那颗几乎冻僵的心底。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用力眨了眨有些的眼睛，低下头，继续扫着地，只是那腰，似乎挺首了一点点。
刘光福骑着车，心里那点小别扭散了。钱和吃的对他不算啥，但能让这么个倔老头吃顿饱饭，穿暖点，他觉得值。至于物理？他记下了。等以后风头过了，空间里那些宝贝资料，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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