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一会儿“清心草”，刘光福（许飞）感觉精神力充盈得有点过剩。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他蹬上那辆破自行车，又溜达出基地，准备去附近的红旗公社转转，看看那个被他用进口拖拉机“教训”过的李站长，现在啥德行了。
还没到公社呢，就在半道上碰见了一伙人，推着一辆…嗯？拖拉机？看着还挺眼熟。
走近一看，好嘛！正是向阳公社那三台宝贝“铁牛”之一！不过现在这台“铁牛”有点蔫吧，履带耷拉着，冒着黑烟，吭哧吭哧就是不走道儿。旁边，老支书带着几个社员，正满头大汗地推车呢！一个个累得跟孙子似的。
“哎哟！老班长！是您啊！可算碰到救星了！”老支书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推着破自行车过来的刘光福（许飞），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扔下拖拉机就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刘光福的手，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老支书？这是咋了？”刘光福明知故问。念力一扫就明白了，发动机过热，一个缸不工作了，小毛病，但搁这年头没专业工具和经验，确实抓瞎。
“别提了老班长！”老支书拍着大腿，一脸晦气，“春耕正紧呢！这宝贝疙瘩突然就趴窝了！吭哧冒黑烟，就是不走！我们推到红旗公社农技站，想着花点钱让人给瞧瞧，结果…”
“结果咋了？”刘光福挑眉。
“结果那个李站长！”旁边一个年轻社员气呼呼地插嘴，“鼻孔朝天！说他们站里正忙着抢救什么‘进口宝贝’，没空管咱们这破‘铁牛’！让我们等着！等个十天半月再说！这不是要命嘛！”
“就是！春耕不等人啊老班长！”老支书愁容满面，“我们求了半天，那李站长油盐不进！还说再烦他就叫保卫科！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推回来…可这离公社还有十几里地呢！”
刘光福心里冷笑。李站长？抢救他的“宝贝”？抢救个屁！那玩意儿早被他念力搞成废铁了！看来这姓李的是把火气撒在向阳公社头上了。
“老班长，您看…您那神仙手艺，还能给看看不？”老支书眼巴巴地看着刘光福，满是期待。上次那“铁丝修方向杆”的神技，他可记着呢！
刘光福看了看累得首喘气的社员，又看了看趴窝的拖拉机，点点头：“行吧，我瞅瞅。”
他装模作样地走到拖拉机旁边，掀开引擎盖（其实念力早就把里面情况摸透了），探头看了看，又用手在几个地方拍了拍（其实是念力在疏通堵塞的油路和清理积碳）。
“嗯…小毛病，积碳多了，堵了。”刘光福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还是没灰），“有扳手吗？我给它通通。”
“有有有！”老支书赶紧把随车工具箱递过来。
刘光福接过一把大号扳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对着空气胡乱比划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嗯…这里敲敲…这里震震…好了！”
他把扳手往工具箱里一扔，拍拍手：“行了！打火试试！”
“啊？这…这就好了？”老支书和社员们都懵了。就比划了几下？连引擎里面都没拆开啊！
驾驶员栓子将信将疑地爬上驾驶座，拧钥匙，踩油门…
“突突突…轰！”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发动机，猛地发出一声顺畅有力的轰鸣！黑烟也变成了淡淡的青烟！
“动了！真动了！”栓子惊喜地大叫，挂挡，给油，拖拉机平稳地起步了！状态好得不得了！
“神了！老班长！您真是活神仙啊！”老支书激动得又要下跪，被刘光福一把拉住。向阳公社的社员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表达着感激和崇拜。
“行了行了，举手之劳。”刘光福摆摆手，“快回去吧，别耽误春耕。”
“老班长！大恩不言谢！等忙完春耕，我们向阳公社一定敲锣打鼓给您送锦旗！”老支书握着刘光福的手，用力摇晃。
“别别别！千万别！”刘光福一听“锦旗”头都大了，那玩意儿太扎眼，“我就是个过路的，帮把手应该的。你们快走快走！”
好说歹说，总算把千恩万谢的老支书他们打发走了。看着拖拉机“突突突”地走远，刘光福推着自行车，溜溜达达地朝着红旗公社农技站走去。他得去看看，那位李站长和他的“宝贝”，现在到底啥光景。
还没到农技站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站长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废物！一群废物！拆！给我继续拆！我就不信找不出毛病！”
“站长…能拆的都拆了…油泵、变速箱、电路板…都检查八百遍了…真没找出啥大毛病啊！可它就是打不着火，一动就抖得跟筛糠似的…”一个带着哭腔的技术员声音。
“放屁！没毛病它能成这样？肯定是你们检查不仔细！再查！查不出来，你们这个月工资都别想要了！”
刘光福走到农技站大门口，往里一瞅。好家伙！院子里那台曾经锃光瓦亮的进口拖拉机，现在被大卸八块！零件散落一地，油污到处都是。李站长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崭新的干部服上沾满了油渍，正对着几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技术员跳脚大骂。那样子，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官威？活脱脱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刘光福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带着点乡音问道：“哟，李站长，忙着呢？您那‘进口宝贝’，还没抢救过来呢？”
李站长正骂得口干舌燥，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猛地扭过头，三角眼里全是血丝：“谁？！谁在那说风凉…” 话没说完，他看清了门口的人。
洗得发白的旧工装…破草帽…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还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李站长瞳孔猛地一缩！脑子里瞬间闪过昨天老王头那台“自愈”的拖拉机和…码头那边传来的、关于“咸鱼显灵”的诡异传闻！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难道…难道是他？！
“你…你…”李站长指着刘光福，手指头都在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光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李站长，别激动。我就是个过路的，看您这挺热闹。对了，刚才看见向阳公社的拖拉机坏了，我顺手给‘敲打’了几下，嘿，您猜怎么着？它好了！开得可欢实了！您说神不神？”
“敲打”了几下？好了？！
李站长看着刘光福那笑容，再想想自己这堆彻底变成废铁的“宝贝”，一股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涌上心头！他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光福看着他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他推起自行车，慢悠悠地说：“李站长，看您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了。您啊，慢慢修，慢慢研究。这修机器啊，光靠摆架子、训人可不行，得靠真本事，还得…讲点良心。走了！”
说完，他蹬上破自行车，“嘎吱嘎吱”地走了，留下李站长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零件，听着技术员们的小声嘀咕，感觉天都塌了。他隐隐觉得，自己这农技站长的位置，还有这堆“宝贝”的账…怕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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