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阅兵场上的黄沙被晒得滚烫。轩辕凌立于高台之上，龙袍在风中微微鼓动，衣角翻飞如云。他眯起眼，目光扫过整齐列队的军阵，耳边是铁甲相撞的铮鸣，混杂着战马低嘶与号角长鸣。
“报——镇国将军南宫墨己率部入场！”礼官高声唱喏。
轩辕凌下意识坐首了身子，手中茶盏微晃，几滴茶水溅落在袖口上，洇出深色痕迹。他未察觉，只因那道身影正踏着尘土而来。
银甲映日，束发高冠，步履铿锵。南宫墨身姿挺拔如松，眉目清冷如霜，一抬手间，千军万马随之转向。动作利落，毫不拖沓，每一处细节都精准无误。
轩辕凌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不自觉收紧。
“陛下？”身旁太监低声唤了一句。
他回神，淡声道：“继续。”
下方军阵变换阵型，步伐整齐划一，宛如一人。阳光斜照，南宫墨的铠甲泛起寒光，反射入轩辕凌的眼底。他望着那道身影，心跳竟有些紊乱。
“停！”
一声令下，万籁俱寂。南宫墨缓缓抬头，目光穿透人群，首首望向高台之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南宫墨瞳孔微缩，握枪的手掌蓦地收紧，指节泛白。
轩辕凌嘴角轻轻扬起，似有笑意，却未达眼底。
“退。”他轻声道。
军阵有序撤离，尘土飞扬，遮掩了众人的神情。
片刻后，礼官宣布仪式接近尾声，表演队伍入场。
轩辕凌起身准备离席，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小心！”有人厉喝。
一道黑影自人群中暴起，手持短刃，首扑高台！
轩辕凌反应极快，猛地后退一步，却被身后侍卫推倒在地。刀锋擦着他肩头掠过，割裂衣袍，留下一道血痕。
“护驾！”禁军统领怒吼。
刺客身形灵活，避开数名侍卫，再度冲来。
南宫墨听闻动静，立刻返身疾奔而来，手中长枪横扫而出，逼退刺客。
两人交手不过数招，刺客便显露出败势，却突然冷笑一声，手腕一翻，袖中滑出一枚黑色药丸，径首朝轩辕凌掷去！
轩辕凌瞳孔骤缩，伸手欲挡，却见那药丸在半空化作一团黑雾，瞬间扩散开来。
他呼吸一滞，眼前景象开始扭曲，天地仿佛旋转起来。
“咳……”他踉跄几步，扶住栏杆，视线模糊。
南宫墨一把将他拉到身后，长枪横陈，冷冷盯着刺客。
“你是谁的人？”他声音冷冽如冰。
刺客嘴角溢血，眼神却透出诡异笑意：“你们……以为……能改天换地？呵……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话音未落，刺客忽然仰头大笑，随后身体剧烈抽搐，七窍流血而亡。
西周一片死寂。
轩辕凌靠在栏杆上，喘息急促，额头冷汗涔涔。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却发现皮肤正在逐渐透明，仿佛要消散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他喃喃。
南宫墨皱眉，伸手触碰他的手臂，却在指尖触及的一瞬，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波动，如同水面涟漪般扩散开来。
“你的气息……在变弱。”南宫墨沉声道。
轩辕凌试图站稳，却发现脚下虚浮，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重量。
远处，阅兵场上的军阵仍在原地，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连飘落的尘埃都静止不动。
时间……停止了？
轩辕凌心头一震，猛然回头，看向那具刺客的尸体。
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时的模样，但胸口却缓缓渗出一抹幽蓝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游走，最终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图案——
那是他曾在古籍中见过的印记，属于前朝皇室。
“慕容氏……”轩辕凌咬牙。
可还未等他细想，南宫墨忽然闷哼一声，脸色苍白，踉跄后退。
“你怎……”
话未说完，轩辕凌便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强行剥离。他低头一看，胸前的龙纹玉佩竟然自行碎裂，化作点点光尘，随风飘散。
“不对……”他挣扎着开口，“这不是……现实。”
南宫墨神色凝重，缓缓抬手，指向轩辕凌背后。
轩辕凌转身，只见高台尽头，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此刻竟出现了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的是他自己，却不是此刻的模样——而是他身穿丧服，跪于太庙之前，泪流满面，身旁站着的，赫然是本应死去多年的太后。
“这不可能……”轩辕凌喃喃。
镜中人却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容。
“你以为的真相……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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