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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心灯耀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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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归墟祭坛。

墨无痕残破的身躯如同凋零的枯叶,被南宫月以心矩清光勉强托住,悬在翻涌的黑暗边缘。她的意识沉入无边的冰冷,琉璃眼眸黯淡无光,只有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精神波动,证明着生命尚未彻底离场。阿土跪在报废的逆熵同频器旁,小脸上泪痕与血污混合,徒劳地拍打着冒烟的金属外壳,发出绝望的呜咽。小队其余人背靠背,在南宫月那摇摇欲坠、布满裂纹的心矩护网下苦苦支撑,抵御着黑暗心脏因核心意志苏醒而爆发的、更加狂暴污秽的精神海啸与空间乱流。每一次冲击,都让护网的光芒黯淡一分,让众人识海中的“净心莲”剧烈摇曳,几近熄灭。

祭坛中央,那颗搏动的黑暗心脏深处,那点纯粹的、如同宇宙之眼的“暗”,彻底睁开了。冰冷、漠然、带着凌驾万物的吞噬意志,如同实质的重压,狠狠碾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上!禁锢叶云的“噬心锁”印记,因这意志的降临而血光大盛,暗红纹路如同活化的血管,疯狂搏动,抽取寂灭之力的速度暴增!叶云周身那层稀薄的灰暗光晕,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剥离、吞噬!

毁灭,只在呼吸之间!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吞噬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而浩瀚的磅礴生机,如同初升朝阳刺破万古冰封,猛地从祭坛最底部的创生光点爆发开来!那乳白色的光芒不再微弱,而是化作一道纯净的、带着抚平一切伤痕气息的光柱,悍然穿透了层层黑暗力场与混乱空间,首冲穹顶!

光柱所过之处,冰冷坚硬的归墟之石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表面竟挣扎着绽开细密的、闪烁着乳白微光的晶簇!穹顶那蠕动的、输送污秽的肉质脉络,在纯净创生之光的照耀下,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大片大片地枯萎、剥落!整个混乱污秽的地下空间,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混乱的规则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被强行抚平的迹象!

这突如其来的创生之力,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激怒了黑暗心脏深处那冰冷的意志!

“滋——!!!”

一声尖锐到超越听觉极限、首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嘶鸣!那颗搏动的黑暗心脏猛地收缩到极致,随即如同爆炸般疯狂膨胀!更加粘稠、更加纯粹的黑暗如同决堤的墨海,混合着亿万生灵绝望的哀嚎与精神污染的终极呓语,化作毁灭的洪流,狠狠撞向那道纯净的创生光柱!同时,无数道由纯粹黑暗凝聚的、边缘流淌着湮灭气息的触手,从心脏深处破出,如同来自地狱的标枪,撕裂空间,首刺光柱源头——祭坛底部那点新生的创生光点!

内外交攻!创生之光在黑暗洪流与湮灭触手的夹击下,如同风中之烛,剧烈摇曳、明灭!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祭坛底部刚刚绽放的晶簇瞬间枯萎、化为飞灰!

“不!”欧阳晴嘶声力竭,她能感觉到那股创生之力的纯粹与珍贵,那是黑暗绝对的死敌!她不顾自身毒痕的反噬,强行催动所剩无几的蛊力,数道碧绿的光丝射向创生光点,试图为其注入生机,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黑暗湮灭!

就在创生光点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湮灭触手即将贯穿祭坛基座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纯净、冰冷、带着永恒孤寂与决绝守护意志的冰蓝流光,如同划破亘古长夜的彗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归墟的阻隔,悍然穿透了黑石堡厚重的废墟与扭曲的空间,降临在这片死寂的地下祭坛!

是白霜!

她的身影己不再是纯粹的虚影,而是在冰蓝流光中凝聚出了清晰的轮廓——素雅的宫装,倾世的容颜,眉眼间是万载守护沉淀的孤寂,更是此刻焚尽一切的决然!她手中虚托的,不再是玉玺的投影,而是一方凝实无比、流淌着温润玉光的冰魄玉玺本体!玉玺表面,那些曾经深刻的裂痕,此刻被一种新生的、散发着柔和生机的乳白能量物质弥合,只留下淡淡的、如同勋章的印记!核心处,那点冰蓝星芒,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归墟寂灭……非汝归宿!”**

**“山河之心……岂容亵渎!”**

白霜的意念如同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整个空间!她没有丝毫犹豫,那凝聚了玉玺本源、承载了她永恒意志的身躯,化作一道最纯粹的冰蓝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颗膨胀到极致、喷吐着毁灭洪流的黑暗心脏!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超越了声音、超越了光线的、规则层面的……碰撞与湮灭!

冰蓝的守护意志与纯粹的吞噬黑暗,如同两个宇宙的奇点,轰然对撞!

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时间与空间在此刻失去了意义!光芒中,只能看到冰蓝与黑暗如同两条纠缠厮杀的太古巨蟒,疯狂地侵蚀、湮灭、转化!每一次碰撞,都让整个归墟祭坛剧烈震颤,无数空间碎片如同玻璃般崩解、飞射!

“吼——!!!”

黑暗心脏深处那冰冷的意志,第一次发出了带着痛苦与暴怒的嘶鸣!它感受到了威胁!致命的威胁!那颗由纯粹黑暗凝聚的心脏表面,竟在冰蓝意志的冲击下,出现了蛛网般的、闪烁着玉光的裂痕!

白霜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宫装飘飞,玉玺的光芒如同燃烧的星辰,死死抵住黑暗的侵蚀。但她凝聚的身影,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淡化!每一次对抗,都在消耗她与玉玺本源最核心的力量!那是不可逆转的燃烧!

“以我之魂……补山河之缺!”

**“以玺为心……燃永世之灯!”**

空灵而决绝的意念,如同最后的绝唱,在湮灭的光辉中回荡!白霜的身影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蓝光芒!那光芒不再仅仅是守护,更带着一种……点燃自我、照亮归墟、重塑规则的献祭意志!她与手中的玉玺,仿佛在这一刻彻底融为一体!

轰——!!!

更加璀璨的光芒爆发!玉玺核心那点冰蓝星芒,如同超新星般炸裂!无穷无尽的冰魄本源与永恒守护的意志,化作一道纯净到极致的冰蓝光束,无视了黑暗的阻隔,悍然……灌入下方祭坛底部那点即将熄灭的创生光点之中!

嗡——!!!

奇迹发生了!

那点微弱的创生光点,在接收到玉玺本源与白霜意志的刹那,如同被注入了宇宙原初的生命之火,骤然爆发出无法形容的乳白圣辉!光芒瞬间膨胀、稳定,不再摇曳!一股更加磅礴、更加古老、带着万物生发之机的创生之力,如同苏醒的太古巨神,轰然席卷整个祭坛空间!

嗤嗤嗤——!!!

纯粹的创生圣辉与黑暗心脏喷吐的毁灭洪流激烈对撞!这一次,不再是僵持!黑暗如同遇到克星的积雪,大片大片地消融、湮灭!那些刺向光点的湮灭触手,在乳白圣辉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锥,寸寸断裂、化为虚无!

“不——!!!”黑暗心脏深处那冰冷的意志发出不甘的、充满怨毒的尖啸!构成心脏的纯粹黑暗在创生圣辉的照耀下剧烈沸腾、蒸发!表面的裂痕疯狂蔓延!

禁锢叶云的“噬心锁”印记,在这内外交攻、规则剧变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枷锁,暗红纹路瞬间熔断、崩解!束缚他的黑暗锁链寸寸断裂、消散!

就在噬心锁彻底崩碎的瞬间——

叶云,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的坚韧与锐利,而是如同容纳了宇宙初开的混沌!左眼,是绝对的死寂,深邃如吞噬一切的归墟深渊,倒映着黑暗心脏崩解湮灭的景象;右眼,是纯净的创生,流淌着温润如玉的乳白圣辉,映照着祭坛底部那蓬勃绽放的创生之源!

归墟寂灭之力与新生的创生之力,不再冲突,不再沉寂,而是如同阴阳双鱼,在他体内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平衡与流转!一股凌驾于此前所有力量的、带着寂灭与创生双重本源气息的磅礴威压,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没有言语,没有招式。只是对着那颗布满裂痕、正在创生圣辉中疯狂挣扎湮灭的黑暗心脏,对着其中那点冰冷暴怒的意志核心,轻轻……一握。

“寂。”

“生。”

两个简单的音节,如同创世的神谕。

掌心之间,一点微小的、边缘流淌着灰白死寂与乳白生机的奇异光点骤然浮现。光点出现的刹那,整个归墟祭坛的空间结构都为之凝滞!

那颗庞大的黑暗心脏,连同其中那点纯粹的“暗”,如同被无形的巨手从画布上硬生生抹去,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爆炸,没有残骸,只有一片突兀出现的、边缘流淌着空间褶皱的绝对虚无!那毁灭性的黑暗洪流、精神污染呓语,也随之彻底湮灭、消散!

祭坛底部,那融合了玉玺本源与白霜意志的创生光点,爆发出温暖而稳定的乳白圣辉,如同新生的太阳,缓缓升起,悬停在祭坛中央原本黑暗心脏所在的位置。圣辉温柔地洒落,所过之处,龟裂的归墟之石被抚平,枯萎的肉质穹顶被净化、转化为散发着微光的晶石脉络,混乱的空间被稳固……整个污秽的归墟核心,正在被这股磅礴的创生之力,强行……重塑!

圣辉的中心,一点微弱的冰蓝星芒如同不灭的灯塔,在其中静静闪烁。那是白霜最后意志的烙印,与这新生的创生核心……融为一体。

叶云静静悬浮在重塑的圣辉祭坛之上,左眼死寂,右眼创生。他低头,看着掌心那缓缓消散的灰白与乳白光点,又望向圣辉中心那点熟悉的冰蓝星芒。

归墟的黑暗被驱散。

创生的心灯己然点亮。

而代价,是那永恒的守护者,以身为薪,化作了灯中之芯。

净尘前哨,冰魄信标的光芒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地冰冷的晶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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