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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活矩为骨,冰凰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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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无痕嘶哑的呐喊如同惊雷,劈开了南宫月被古神意志冻结的思维冰原。

“活矩!信念为核!冰凰意志为引!”

这八个字,带着墨无痕近乎癫狂的炽热与顿悟,狠狠撞入南宫月的心神。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袍袖间微弱摇曳的“心矩”清光骤然一滞,随即,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屑,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剧烈抗拒的震颤!

冰冷的规则?铁律的秩序?墨家矩道的根基,是千年传承的冰冷框架,是令行禁止的绝对准则!信念?意志?那是飘渺的、易变的、不可控的东西!怎可为“矩”?!

“荒谬!”南宫月清冷的眸子死死盯住挣扎在地的墨无痕,声音因神魂的冰寒和本能的抗拒而带着前所未有的厉色,“矩道之基,乃天地至理,乃铁则秩序!岂能系于一人一念之飘摇?!信念若改,矩道何存?守护何依?!”

她指尖那点黯淡的“心矩”清光骤然变得锐利、冰冷,如同濒死的毒蛇亮出最后的毒牙,指向光幕上那依旧在崩溃边缘挣扎、猩红警报闪烁的莲台蓝图。“此乃取死之道!信念若崩,莲台即为葬送吾等之坟冢!”

“死守你那冰冷的框架才是坟墓!”墨无痕毫不退缩,琉璃眼眸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她猛地指向北方,仿佛要将那遥远冰渊中传递来的、白霜意志的悲鸣烙印首接塞进南宫月的灵魂深处,“你感受不到吗?!那东西!祂的规则在冻结一切!你的‘死矩’在祂面前就是冰雕!一碰就碎!只有活的!只有像白霜那样,为了守护身后的人,连自己都能化为冰雕也不退半步的信念!才能燃烧!才能在那冻结万物的寒夜里,点起一盏不会被吹灭的灯!”

她的声音因激动和伤势而剧烈咳嗽,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力量:“规矩是死的!守护的心是活的!你的矩道,若不能承载这活着的、燃烧的守护之心,那就永远只是冰冷的枷锁!永远挡不住祂看一眼!”

“你——!”南宫月气息一窒,脸色更白,袍袖间清光狂乱。墨无痕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刻刀,狠狠凿在她坚守了半生的“矩道”根基之上,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与动摇。光幕上,代表她矩道清光的结构线,在崩溃的蓝图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更加磅礴、更加冰冷的古老意志,如同苏醒巨神发出的第一声低语,再次从遥远的北境冰渊穿透空间,轰然降临!这一次,不再是漠然的注视,而是带着一丝被蝼蚁“冒犯”的……不悦!

山河心核深处,白霜那冰凰意志的烙印悲鸣骤然拔高,如同被投入冰海的残烛,光芒急剧黯淡!整个祭坛空间剧烈摇晃,创生圣辉与矩道清光交织的网络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噗!噗!

南宫月和墨无痕同时如遭重击,再次喷出鲜血!南宫月指尖那点锐利的清光瞬间崩散,她闷哼一声,身体沿着石壁滑落半截,清冷的眼眸中,那万古不变的寒冰,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痛苦地闭上眼。冰冷规则构筑的堡垒,在古神意志的绝对寒潮下,寸寸崩裂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清晰回响。墨无痕的话语,白霜那微弱却倔强的悲鸣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动摇的道心之上。

“活着的……信念……守护之心……”她失神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颤抖着,那溃散的“心矩”清光,如同迷途的萤火,在她指尖微弱地、茫然地明灭。

***

北境,霜叶堡上空。

轰——!!!

古神格利泽那双燃烧着幽蓝霜火的巨眸,完全睁开!瞳孔深处,是冻结了亿万年的漠然与……一丝被下方那只“特殊蝼蚁”(叶云)体内两种矛盾本源力量引动的……纯粹好奇。

仅仅是这好奇的“注视”,带来的威压便远超之前百倍!

咔!咔!咔!

叶云左瞳深处,那道细微的归墟裂痕骤然蔓延!如同蛛网般爬满了小半个瞳孔!深邃的归墟漩涡变得狂暴而紊乱,死寂之力疯狂外溢,却又被那更高等的寂灭意志死死压制、反噬!剧痛如同亿万冰锥,狠狠扎入叶云的神魂!

他右瞳的创生圣辉更是被压缩到了极限,如同风中残烛,只能勉强护住自身心脉和下方堡垒核心区域不被彻底冻结。霜叶堡的防御光罩早己彻底熄灭,残余的弟子们如同冰雕,生机微弱。

叶云的意识在剧痛和古神意志的碾压下,如同怒海中的扁舟。白霜那融入心核的守护烙印悲鸣,是黑暗中唯一的锚点。他“看”到了!看到了西域工坊内墨无痕的嘶喊,看到了南宫月道心崩裂的动摇,更“看”到了墨无痕那在绝望中迸发出的、以冰凰意志为引、以守护信念为“活矩”核心的疯狂构想!

这构想,如同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叶云被寒潮冻结的思维!

“信念……活矩……冰凰……”

叶云染血的嘴角,竟勾起一丝近乎疯狂的弧度!他不再试图用归墟之力去解析对抗那绝对的上位规则,左瞳那布满裂痕的归墟漩涡骤然停止了狂暴的转动,反而向内……塌缩!将所有的死寂之力,连同古神意志带来的恐怖压力,疯狂地压缩、凝聚于瞳孔最核心那一点!

同时,他右瞳那微弱的创生???辉,不再分散护持,而是化为一道极其凝练的、带着他全部意志的暖流,循着山河心核的共鸣,不顾一切地注入那即将熄灭的冰凰意志烙印之中!

“白霜!”叶云的声音,带着神魂燃烧的决绝,穿透空间,首接在冰凰烙印的核心炸响,“借你意志!燃你信念!为这北境!为这苍生!点一盏……灯!”

轰!!!

那点微弱将熄的冰蓝星火,在叶云全部创生意志的注入下,在被古神意志极致压迫的绝境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玉石俱焚般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是冰冷的蓝,而是燃烧的、带着守护决绝的……炽白!

这炽白的光芒,瞬间穿透了山河心核的秩序网络,如同一道燃烧的信念之箭,跨越万里空间,精准无比地射入了净尘前哨工坊,射入了南宫月那动摇、茫然、濒临崩溃的道心深处!

“呃啊——!”南宫月如遭电击,身体剧烈颤抖!那点炽白的光芒,带着白霜守护北境至死无悔的悲壮,带着叶云孤注一掷的决绝,更带着墨无痕那“活矩”的疯狂构想,如同最炽热的熔岩,狠狠灌入她冰冷动摇的矩道根基!

“守护……之心……活着的矩……”

她猛地睁开双眼!清冷的眸子深处,那万古的寒冰彻底炸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涅槃的炽热与……前所未有的清明!一种放下沉重枷锁、拥抱真实重量的顿悟!

她不再抗拒!不再坚守那冰冷的框架!袍袖间那微弱明灭的“心矩”清光骤然收敛,不再外显于符文,而是全部内蕴于她的神魂!她的指尖,不再凝聚清光,而是带着一种决然的意志,猛地按在了自己心口!

“矩道……非死物!乃心之所向!乃守护之志!今日……我南宫月,以心为矩!以白霜守护意志为……魂!”

嗡——!!!

一股全新的、截然不同的“矩”之力,从她神魂深处轰然爆发!这力量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清光,而是清光之中,融入了炽白的信念之火!它坚韧、温暖、带着生命的律动!它不再仅仅是框架,而是有了灵魂的……活矩!

南宫月一步踏出,身形瞬间出现在剧烈闪烁、濒临彻底崩溃的光幕蓝图前。她的目光锐利如重生之剑,死死锁定蓝图核心那代表秩序骨架、此刻却布满裂痕的矩道节点。

“墨无痕!引白霜意志烙印!以此为墨!以此为引!”南宫月的声音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与新生力量的通透,“我来……重铸矩骨!”

“好!”墨无痕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不顾伤势,双手在符文键盘上化为幻影!光幕上,那代表白霜冰凰意志烙印的炽白光点,被她的意念强行牵引,如同一点燃烧的星辰,狠狠撞向蓝图核心那濒临崩溃的矩道骨架节点!

就在炽白星辰即将撞上破碎骨架的刹那——

南宫月按在心口的手猛地向前一引!那融合了她新生“活矩”信念、燃烧着守护之火的清白矩力,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如同实质水晶般的光流,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缠绕上那点炽白星辰!

以信念为引!以活矩为炉!

“融!”

随着南宫月清冽如冰泉却又带着炽热决心的敕令,炽白的冰凰意志烙印与她清白的活矩之力,在莲台蓝图的核心处,轰然交融!

没有爆炸,没有排斥!只有一种水融、浑然天成的和谐共鸣!那濒临崩溃的矩道骨架,如同枯木逢春,贪婪地吸收着这融合了守护信念与活矩之力的全新能量!破碎的裂痕被炽白的信念之火熔炼、弥合!冰冷的框架线条瞬间拥有了生命的韧性与温度!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守护意志本身律动的秩序之力,在蓝图中轰然诞生、流转!

整个濒临崩溃的净世莲台蓝图,如同被注入了灵魂!结构瞬间稳固,猩红的警报潮水般退去!核心处,一座微型的、由炽白信念之火与清白活矩之力完美交融构筑的莲台虚影,散发出温润、坚韧、足以驱散灵魂寒意的神圣光辉!

活矩铸骨!冰凰燃魂!净世莲台的核心……涅槃重生!

“成了!真的成了!”墨无痕看着光幕上那脱胎换骨、散发着温暖神圣气息的莲台蓝图,激动得浑身颤抖,泪水混合着血水从脸颊滑落。

南宫月缓缓收回手指,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清澈明亮,如同被圣泉涤荡过。她看着那核心燃烧着信念之火的莲台虚影,感受着神魂中那全新的、带着温度与重量的“活矩”之力,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与坚定,取代了过往的冰冷与迷茫。

就在这时!

“阁主!北境急讯!图像同步接入!”中枢阁成员惊恐的声音伴随着沙盘符阵的剧烈闪烁传来。

诸葛清强撑着透支的身体,猛地抬头。沙盘上空,一道巨大的光幕展开——正是霜叶堡上空的景象!

画面中:

叶云悬立虚空,左瞳归墟裂痕密布,血泪蜿蜒,气息狂暴而危险,显然在以某种方式强行承受、转化古神的意志压力。

下方,冰渊裂隙深处,古神格利泽那双燃烧着幽蓝霜火的巨眸,正冷漠地注视着叶云,祂庞大无匹的躯体轮廓在粘稠的幽蓝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冻结万古的寂灭气息。

而在两者之间,在叶云身前不远处的虚空之中,一点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坚韧的炽白光点,正顽强地燃烧着!那光点,正是被叶云以自身创生意志引燃、代表了白霜守护烙印的信念之火!它如同寒夜中的孤灯,在古神绝对寒意的压制下,倔强地散发着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光芒!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画面呈现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波动,猛地从光幕中那古神格利泽的巨眸中扩散开来!即便隔着光幕,即便远在西域,中枢阁内所有人,包括刚刚完成活矩铸魂的南宫月和墨无痕,都感觉神魂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海,思维瞬间冻结!

“凡人……有趣的……虫子……”一个宏大、古老、没有任何情感起伏,却首接在所有生灵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如同亿万载寒冰摩擦,“窃取……寂灭……点燃……生之悖逆……汝之灯火……吾……吹灭。”

随着这灵魂低语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古神格利泽那幽蓝的霜火之眸,微微……眨动了一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

只有一道无形无质、却代表着“存在否定”的绝对寂灭规则,如同吹灭烛火的一口气息,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落向叶云身前那点顽强燃烧的炽白信念之火!

叶云左瞳归墟疯狂塌缩,试图以自身为盾强行拦截!但那寂灭规则层级太高,速度太快!归墟之力形成的屏障如同薄纸般被洞穿!

那点炽白的信念之火,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猛地剧烈摇曳、黯淡!

眼看就要彻底……熄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休想——!!!”

一声清越、决绝、带着无尽守护意志的凤鸣,并非来自光幕,而是首接从中枢阁内部炸响!

是花解语!

她不知何时己站在中枢阁的传讯法阵核心处,手中紧握着一枚散发着微弱冰蓝光晕的留影玉符——那是记录着白霜在北境大战最后时刻、化身冰雕守护叶家景象的符宝!她身后,戏楼的核心法阵被她以最高权限强行激发,虚空中,《金钗劫》守护家园、绝不退缩的悲壮唱段被放大到极致,化作实质般的信念音浪!

花解语双眸含泪,却燃烧着与白霜如出一辙的决绝,将自身全部的精神意志,连同戏楼法阵汇聚的万千观众守护信念,狠狠注入手中的冰凰留影符!

“公主殿下!您的意志!永不熄灭!”

嗡!

那冰凰留影符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蓝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白霜守护意志烙印本源气息的冰蓝光束,如同穿越时空的利箭,顺着沙盘符阵与北境影像的链接,无视空间阻隔,瞬间跨越万里,精准无比地射入光幕画面,射向霜叶堡上空,射向那即将被古神气息吹灭的炽白信念之火!

冰蓝的守护意志,后发先至,在那道代表“存在否定”的寂灭规则即将触及炽白火焰的前一刹那——

轰然与之相撞!

没有爆炸。

只有最纯粹意志的对抗!

一边是冻结万古、否定存在的绝对寂灭规则。

一边是守护至死、点燃生命的炽热信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炽白的信念之火与冰蓝的守护意志交融,在那寂灭规则的吹拂下,疯狂摇曳,光芒急剧黯淡,却如同最顽强的野草,死死抓住大地,不肯彻底熄灭!冰与火的信念,在寂灭的寒潮中,发出无声却震撼灵魂的悲鸣与咆哮!

叶云染血的左瞳,死死盯着那在寂灭规则下顽强挣扎、交融着炽白与冰蓝的信念之火。右瞳的创生圣辉,不顾一切地燃烧着,试图为其注入生机。

净尘前哨,工坊内。光幕上,那座刚刚完成活矩铸魂、核心燃烧着信念之火的净世莲台蓝图,此刻正疯狂地共鸣着!蓝图的核心,那炽白与清白交融的莲台虚影,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随着北境那点信念之火的熄灭而一同崩溃!

南宫月与墨无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神魂与那蓝图核心紧密相连,感受着那信念之火传来的、随时可能断绝的微弱脉动。

整个世界的重量,仿佛都压在了那一点在寂灭寒潮中摇曳的微小火苗之上。

它,能否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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