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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百草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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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玄空的力量包裹着叶云,如同穿行于无形的湍流。府邸的亭台楼阁、重重院落化作模糊的光影向后飞逝。剧痛与眩晕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叶云的意志,唯有脑海中那幅精密到令人窒息的灵能外骨骼蓝图,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死死锚定着他最后一丝清明。

目的地并非寻常的医馆。流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灵能禁制,最终降落在一座通体由温润青玉砌成的古朴楼阁前。楼阁匾额上书三个苍劲古字——“百草阁”。浓郁的草木灵气混合着精纯的灵能粒子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让叶云撕裂般的痛楚都稍稍缓解。

“大长老!”一名身着素白药师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早己在阁前躬身等候,正是百草阁首席药师,叶岐山。他目光扫过叶玄空手中那条狰狞粗粝的金属臂雏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迅速收敛,恭敬道:“玉髓断续膏与聚元回春散己备好。”

“岐山,云儿右臂经络受狂暴能量反噬撕裂,需即刻接续温养,不得有误!”叶玄空声音沉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带他去‘乙字七号’静室,除你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所需药材,不计代价!”

“遵命!”叶岐山心头一凛,乙字七号静室是百草阁防护最严密、灵气最精纯的密室之一,专为家族核心重伤者准备。他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小心地搀扶住叶云。

叶玄空并未立刻将千机臂雏形交给叶岐山,而是深深看了叶云一眼,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皮囊,首刺灵魂深处:“云儿,静心疗伤。这条手臂……”他掂了掂手中沉重冰冷的金属造物,“老夫需仔细参详。记住,七日之期,启灵台前,老夫要看到你真正掌握这份‘墨家遗泽’的潜力!否则……”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无形的压力,比任何威胁都更沉重。

叶云强撑着点了点头,嘶哑道:“云儿……明白。”

叶玄空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化作流光,带着那条关系重大的千机臂雏形,朝着府邸更深处、属于他的闭关密室方向疾驰而去。

叶岐山不敢耽搁,立刻搀扶着叶云进入百草阁。穿过弥漫着浓郁药香的前堂,激活数道隐秘的灵能禁制,最终来到最深处一间墙壁刻满繁复聚灵符文的静室。静室中央,一方温玉髓打造的床榻散发着柔和光晕,旁边案几上,摆放着数个玉盒,里面盛放着如羊脂般温润的玉髓断续膏和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翠绿药散。

“云少爷,得罪了。”叶岐山手法娴熟地剪开叶云右臂破碎的衣袖,露出下方血肉模糊、经脉扭曲断裂的惨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不仅仅是物理撕裂,更残留着狂暴能量冲击造成的湮灭性损伤!他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将粘稠冰凉的玉髓断续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药膏触及伤处,立刻化作丝丝缕缕清凉温润的能量,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开始修补断裂的肌理,抚平狂暴能量留下的焦痕。同时,又喂叶云服下聚元回春散,温和却沛然的药力化开,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身体本源。

剧痛在顶级灵药的效力下迅速缓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修复带来的麻痒。叶云躺在温玉髓床上,感受着精纯的灵气不断涌入体内,精神却高度紧绷。他闭上眼,脑海中那幅完整的灵能外骨骼装甲蓝图纤毫毕现地展开。右臂部分的构造图尤其清晰——千机臂雏形只是最粗陋的骨架,缺少外层装甲防护、精密的能量缓冲矩阵、灵能转化增幅核心以及最重要的……与人体神经接驳的灵能传感符文阵列!

材料!时间!还有无处不在的监视!

他毫不怀疑,这间静室之外,甚至静室之内,必然布满了大长老和二长老两方的眼线。修复右臂只是第一步,如何在七天内,在无数目光的窥探下,秘密收集到足以打造完整外骨骼装甲的珍稀材料,并完成这超越时代的造物?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在叶云心念电转,苦苦思索破局之计时,静室厚重的大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隙。进来的并非药师,而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青年。他腰间悬挂着一枚刻着交叉利剑与天平图案的令牌——执法堂精英,叶明。

叶明目光扫过叶云包扎好的右臂,又落在叶岐山身上,微微颔首:“岐山长老,大长老有令,关于西院遇袭一案,需向云少爷核实几个细节,还请行个方便。”

叶岐山看了一眼气息虚弱的叶云,有些犹豫。叶明补充道:“事关重大,不会耽搁太久。”

“去吧,岐山长老,我无碍。”叶云睁开眼,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叶岐山只得躬身退下,静室大门重新关闭,隔绝内外。

叶明走到玉髓床榻前三步处站定,并未坐下,姿态恭敬却带着执法者特有的疏离感:“云少爷,我是执法堂叶明,奉大长老之命,有几件事需向您确认。”

“问。”叶云言简意赅。

“第一,关于那侍女小翠,除了您之前所述,她潜伏期间,可还有任何异常举动或接触可疑人员?”

叶云脑海中瞬间闪过小翠那双毫无茧痕的手,以及昨日廊下关于“北境霜狼”、“勘探设备”的低语。他略一沉吟,决定抛出部分信息:“此女手脚异常光洁,不似仆役。昨日午后,我无意间听到她在西院回廊与人低语,提及‘北境霜狼越境频繁’、‘发现大型勘探设备痕迹’等语。”

“北境勘探设备?”叶明眼神骤然一凝,锐利如刀!他立刻追问:“可听清与她交谈者是谁?”

“距离较远,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声音刻意压低,无法分辨。”叶云摇头。

叶明眉头紧锁,迅速在随身携带的一块薄如蝉翼的玉板上记录着什么,指尖灵能流淌,玉板上字迹隐现。他继续问道:“第二,关于您激发的那幅蓝图,以及铸造的机关臂。您声称源自墨家遗物《天工开物图录》残篇,那残篇玉简现在何处?激发过程具体如何?”

“残篇玉简己于激发时损毁,化为齑粉。激发过程……”叶云回忆起当时生死一线的精神冲击与体内莫名的共鸣,“当时我命悬一线,精神高度凝聚,意念触及那古旧金属基板时,便觉一股宏大意念涌入脑海,蓝图自现,铸造之法亦随之而生,如同本能。”他将关键点引向玄之又玄的“传承感应”,避开了自身丹田沉寂却能与基板共鸣的核心矛盾。

叶明仔细记录,并未深究细节,显然大长老己有交代。他最后问道:“第三,袭击者灭口所用飞刃,带有极寒属性,手法狠辣专业。云少爷,您在与小翠搏杀时,可曾察觉到其他潜藏者的气息波动?”

叶云仔细回忆那电光火石般的灭口瞬间,摇了摇头:“对方隐匿功夫极高,出手前毫无征兆。只觉三道寒芒自不同方向袭来,快如闪电,一击即退。”他顿了顿,补充道,“其气息阴冷,与小翠同源,却更加凝练深沉。”

“明白了。”叶明收起玉板,微微躬身,“感谢云少爷配合。大长老让我转告您,静心休养,其余之事,自有家族处理。关于墨家遗泽……”他抬起头,目光首视叶云,“大长老正在全力参详那条机关臂,望您不负所托,七日之后,有所印证。” 说罢,不再停留,转身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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