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存义的书房灯火通明。
林伯站在书桌前，看着自家少爷，心情依旧复杂。白天的那场“哭谏”虽然被少爷一番“为国创汇”的豪言壮语给暂时压了下去，但他的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充满了疑虑。
“少爷，您叫老奴来，可是有什么吩咐？”林伯恭敬地问道。
李存义放下手中的笔，那是一支他用系统积分兑换的钢笔，正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勾勒着什么。他抬头看着林伯，笑了笑，说道：“林伯，坐。别站着。”
“少爷面前，老奴不敢坐。”
“我让你坐，你就坐。”李存义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在我书房里，没有主仆，只有同事。”
“同事？”林伯又听到了一个新词，满脸困惑。
“同事，就是一同做事的人。”李存义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我们现在在做一件前无古人、惊天动地的大事，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林伯虽然觉得荒唐，但看着李存义那双深邃的眼睛，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只是屁股尖沾着椅子，一副随时准备起立的样子。
李存义也不在意，他将面前的纸推了过去。
“林伯，你看看这个。”
林伯凑过去一看，只见纸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有瓶瓶罐罐，有管道线条，旁边还标注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和文字，比如“皂化反应”、“甘油提纯”、“脂肪酸钠”等等。
“少爷，这是……什么？”林伯看得一头雾水。
“这个，就是我们玫瑰庄园未来的根基，也是我‘为国创汇’计划的第一步。”李存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指着图纸，开始了他的“忽悠”……不，是讲解。
“林伯，你觉得现在市面上，什么东西最受洋人们的欢迎？”
林伯想了想，说道：“那自然是丝绸、茶叶和瓷器了。”
“没错。”李存义点了点头，“但这些东西，我们能做，别人也能做。我想做的，是别人没有，只有我们有，而且是所有人都需要的东西！”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瓶子图案，一字一句地说道：“肥皂！或者说，香皂！”
“肥皂？”林伯愣了一下，“就是洋人用的那种，用来洗脸洗手的胰子？”
“对，但又不对。”李存义解释道，“市面上的胰子，工艺粗糙，碱性太强，伤皮肤，而且价格昂贵，只有少数富贵人家和洋人能用得起。而我要做的，是一种全新的、温和的、带着各种花香的、平民百姓也能用得起的香皂！”
“你想象一下，”李存义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当我们的香皂，比洋人的还好用，价格却只有他们的一半，甚至十分之一时，会发生什么？”
林伯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虽然不懂商业，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无穷无尽的财富！
“这……这真的能做到？”林伯的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能！”李存义自信地一笑，“这就是我买下那片荒地，聘请那位德国工程师，以及……买下那一百个女孩的原因！”
他指着图纸，开始将整个计划娓娓道来。
“这个，是我们的化工厂。那位德国工程师，英格丽·冯·埃森小姐，将负责整个工厂的技术和建造。而那些女孩，就是我们工厂未来的第一批工人！”
“什么？让她们……当工人？”林伯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少爷，这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哪有女子进工厂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李存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林伯，你告诉我，那些女孩，她们的命运本该是什么？”
林伯沉默了。他知道，那些女孩，要么被卖入青楼，要么给大户人家当牛做马的丫鬟，运气好点的，或许能被某个小户人家买去做童养媳，但终其一生，都不过是任人摆布的工具，命运凄惨。
“她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李存义的声音变得低沉，“但是，我给了她们一个机会。一个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我的工厂里，她们不再是商品，而是工人！她们会有体面的收入，能吃饱穿暖，还能读书识字！她们将成为这个时代第一批拥有独立人格和经济能力的女性！”
“我不仅要生产香皂，我还要培养人才！这些女孩，就是我商业帝国的第一块基石！她们今天是我工厂的女工，明天，或许就是我们商行的女管事，女掌柜！她们将遍布全国，乃至全世界，为我们李家，建立一个日不落的商业王朝！”
李存义站起身，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野心之火，那股磅礴的气势，让林伯感到一阵窒息。
林伯彻底被震撼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爷，感到无比的陌生。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遛狗斗鸡的败家子吗？
不，这不是败家，这是……这是何等宏伟的蓝图！何等惊世骇俗的想法！
培养女工，为国创汇……原来，这八个字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深远的谋划！
他终于明白了。少爷买下那些女孩，不是为了淫乐，不是为了荒唐，而是在下一盘大棋！一盘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大棋！
“少爷……”林伯的嘴唇哆嗦着，他缓缓地站起身，然后，对着李存义，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奴……明白了。”
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有疑虑和担忧，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激动和崇敬。
“老奴……支持您！无论您做什么，老奴都支持您！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老奴也要帮您把这个……这个工厂建起来！”
李存义笑了。他知道，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己经被他彻底“洗脑”成功了。
“好。”李存义扶起他，“林伯，我需要你做的，不是拼命。而是帮我管好这个家，管好我们的后勤。工厂的建设，女孩们的培训，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和物资。我需要你，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
“是！少爷！”林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老奴这就去清点库房，把所有能用的资源都调动起来！绝不拖少爷的后腿！”
看着林伯激动地离去的背影，李存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当然没有把全部的真相都说出来。比如，“幽灵小队”的真实用途，比如他真正的敌人，是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企图瓜分这个古老国度的豺狼。香皂工厂，只是他积累原始资本、建立工业体系的第一步。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但对付林伯这样的“老古董”，半真半假的“为国创汇”大饼，己经足够了。
然而，李存义并不知道，就在他为自己的商业帝国描绘第一笔蓝图时，一张针对他的大网，也正在悄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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