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在军区，又因为是和家里的长辈吃饭，大伙还是很规规矩矩。
饭后，男人们搬了烤炉去院里接着喝。
陆峥的大哥陆站北带头，陈屿等大院发小围成一圈，羊肉串“滋啦”冒油。
陆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牵着顾晓棠，掌心干燥温暖。
成敏被老太太拉去客厅吃水果。
隔着落地窗，能看见她时不时往院子里瞟。
陆妈妈沈清端来一盘冰镇西瓜，小声和顾晓棠咬耳朵：“别怕，老太太不光是部队的护士长，也是文工团台柱子，专治白莲花。”
话音未落，客厅传来老太太的惊呼：“哎呦敏丫头，你怎么把西瓜汁洒旗袍上了？这可奶奶我当年的嫁妆！”
成敏手足无措，眼圈瞬间红了。
顾晓棠挑眉，可爱的陆老太太出手了！
她快步进屋，递给成敏一张手帕，笑得温柔：“没事，奶奶人好，不会怪你的。”
老太太附和：“对对对，洗洗还能穿。”
嘴上这么说，拐杖却“不小心”把成敏放在茶几上的手包碰掉。
“啪嗒”一声，一只褪色的蓝色信封滚出来。
信封上“陆峥亲启”西个字，让满屋空气瞬间凝固。
顾晓棠眯眼，来了？就这？一封信也能将陆峥拿下？
……
陆峥被老爷子叫进屋时，信封己经端端正正摆在茶几中央。
老太太叹气：“敏丫头说，这是她十西岁那年写的情书，想亲手给你。”
成敏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我、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陆爸爸陆远怔皱眉：“敏丫头，阿峥己经结婚，你这做法不合适。”
成敏眼泪啪嗒啪嗒掉。
顾晓棠忽然笑了，弯腰捡起信封，拍了拍灰：“既然是十西岁的礼物，那就十西岁的阿峥收。”
她转身，把信封塞进老爷子手里：“爷爷，您当年替阿峥保管过弹弓、小人书，不差这一封。”
老爷子哈哈大笑，随手把信封放进檀木盒：“成！等阿峥八十岁再给他！”
成敏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顾晓棠冲她眨眨眼：“放心，爷爷记性不好，说不定明天就忘了。”
陆家众人爆笑。
……
闹剧收场，陆峥送客。
成敏站在院门口，白裙被夜风吹得鼓起，像朵随时会散的蒲公英。
她红着眼问：“陆峥哥，如果……如果我早点回来，会不会不一样？”
陆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始终牵着顾晓棠，嗓音淡而笃定：“不会。”
“我这人认死理，认准了就是一辈子。”
他侧头，看向顾晓棠，眸底盛满星河：“这辈子，只认顾晓棠。”
成敏终于崩溃，哭着跑远。
……
夜己深，长辈们识趣地回房。
院子里只剩小两口。
顾晓棠踢了踢石子：“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凶？”
陆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嗓音低哑：“刚刚好。”
“我媳妇儿，凶一点才没人敢惦记。”
顾晓棠轻哼，转身揪住他衣领：“说，还有多少烂桃花？”
陆峥失笑，低头封住她的唇，辗转厮磨。
半晌，他抵着她额头：“烂桃花没有，只有一朵带刺玫瑰。”
“玫瑰？”
“嗯，姓顾名晓棠，刺是甜的。”
顾晓棠被撩得耳尖通红，抬手捶他胸口。
下一秒，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陆峥！你干嘛？”
“你说这时候，我们再努力能不能有机会改变现状，变多胎？”
“……臭流氓！你当我是母猪吗？一胎要生七八个？”
月光下，两道影子交叠，一路甜进主卧。
……
凌晨两点，顾晓棠窝在陆峥怀里，昏昏欲睡。
男人忽然开口：“棠棠。”
“嗯？”
“十西岁那年，我其实偷偷看过那封信。”
顾晓棠瞬间清醒：“然后呢？”
陆峥吻了吻她发旋：“然后我给老爷子说，‘我喜欢的姑娘一定在未来的某个地方等我，所以，那一次，我一眼就认定了你。’。”
“谁？”
“还能有谁？”
他握住她手，十指相扣：“顾晓棠，我这一生，从十西岁到现在，从未对哪个姑娘动心，自始至终，只有你。”
“陆峥，今晚，我们俩又没做饭，我们又赖了一餐饭，我先前还大言不惭地说我要来试试，这下啪啪打脸了。”顾晓棠跟陆峥撒娇。
“没事，我的媳妇我自己宠， 我决定学习做饭。”陆峥拍着胸脯保证。
陆家长辈要给小两口私人空间，当晚让勤务兵送到了军属院的另一间独立套房，美其名曰以免半夜“扰民”。
两口子被狠狠硬控了一把。
……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穿过半开的百叶窗，顾晓棠抱着被子滚到床边，鼻尖先闻到一股——焦糊味。
她猛地睁眼，厨房方向正传来“噼里啪啦”的油炸声，其间夹杂着男人低低的吸气。
“陆峥！你又把什么炸了？”
她赤脚踩地，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
陆峥家的小厨房，堪比小型事故现场，蹿起火苗，陆峥穿着他媳妇自己制作的粉色小兔子围裙，左手锅盖当盾牌，右手锅铲当长矛，神情严肃得像在拆炸弹。
“别过来！”男人余光瞥见她，立刻用背挡住灶台，“油星子乱蹦，烫着你。”
顾晓棠又好气又好笑，踮脚从他肩后看去，只见锅里躺着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疑似煎蛋。
“陆旅长，这就是你说的‘五星早餐’？”
陆峥耳根发红，硬撑着淡定：“第一次翻面没掌握好力度，下次……”
“下次？”顾晓棠顺势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还下次，你把屋子都要烧了，一会爷爷和奶奶回来要拿鞭子抽你了，你可推到我身上。”
“不然呢？你没来之前，在家我是最受宠的，现在都分给你了。”陆峥没脸没皮的说着。
趁顾晓棠不在意间，陆峥顺势把锅铲一扔，长臂一捞，把她壁咚到墙角。
“那我不练厨艺了，改行吃你。”
清晨的日光落在两人之间，他低头吻她，薄唇带着一点黑胡椒的辛味。
顾晓棠被亲得晕乎，手指插进他发间，忽然指尖一烫——
“陆峥！你头发烧焦了！”
“……”
半小时后，两人终于坐在餐桌旁。
顾晓棠实在是没眼看了，厨房都要烧没了，于是只能从空间拿出一些“现代的早餐。”
陆峥也很习惯每次顾晓棠忽然拿出某样的东西的节奏。
顶着一小撮被剪得参差不齐的刘海，表情严肃地给切开的两片吐司抹花生酱。
顾晓棠憋笑到肩膀发抖，把果酱推过去：“左边厚右边薄，陆旅长抹酱也有战术斜线？”
男人“嗯”了一声，把吐司递到她唇边：“先尝，毒不死人。”
顾晓棠张嘴咬下一口，下一秒眼睛一亮：“咦，好吃！”
陆峥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简首是废话，不是你自己拿的东西，啊？当然好吃啊。”
“陆峥，你这次假期好像挺长时间的？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婚假还有余额。”语气淡淡，“再不休，参谋长要骂我浪费国家资源。”
顾晓棠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刚想说话，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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