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窗棂上还沾着些晨露的湿意,云绯便被身侧轻微的动静扰醒。靳凛己经起身,玄色外袍的衣角扫过床沿,带着清晨微凉的空气。两人简单梳洗后便动身回了观澜,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云绯靠着软枕,眼皮时不时往下沉,昨夜没睡安稳,此刻倒生出几分困意。
观澜的庭院里,何医生早己候着。他须发皆白,手指搭在云绯腕间时,指腹带着常年捻脉的薄茧。片刻后,他收回手,眉头微蹙着看向一旁的靳凛:“姑娘这月冰饮沾得多了,寒气滞在体内,才扰了月信。”说着提笔在纸上写了方子,又叮嘱,“往后饮食得忌生冷,我配了调理的草药,每日煎一剂,喝上几日便无碍了。”
药童拿着方子去抓药,何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才离开。
屋内霎时静了下来,药香随着穿堂风淡淡飘进来。靳凛俯身,视线落在云绯微垂的脸上,她眼睫颤了颤,像是知道自己理亏,正抿着唇没说话。他的声音放得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听到了?”
云绯指尖绞着袖口的流苏,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像含着水汽:“知道啦……”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委屈,倒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靳凛看着她这副模样,原本想说的几句重话也咽了回去,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去坐着,我让人把药煎上。”
药汁的苦涩还在舌尖萦绕,云绯被那股味道缠得皱了皱眉,刚放下碗就挪回了床上,蜷进柔软的被褥里,活像只慵懒的猫。
靳凛看她这模样,无奈又好笑——这人向来如此,能赖着就绝不挪动分毫,仿佛多走一步都耗费力气。他索性也脱了鞋,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
云绯立刻像找到热源的小兽,顺势靠进他怀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玩起了开心消消乐。随着最后一声通关提示音响起,她侧过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是晚上的飞机吧?”
靳凛颔首。
云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帮我把梳妆台最上面那个抽屉打开,里面有个盒子。”
他依言起身,很快拿着一个黑色丝绒盒子回来。云绯笑眯眯地接过来,打开的瞬间,两枚设计简约却透着精致的对戒映入眼帘。“这是我自己做的哦。”她拿起其中一枚,小心翼翼地往靳凛手指上套,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把你套住咯。”
靳凛指尖微僵,怔怔地看着那枚戒指稳稳落在自己指节,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带着电流,一路窜到心底。
“来,帮我戴上。”云绯把另一枚递给他,眼里满是期待。
他回过神,指尖带着些微的颤抖,拿起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像是为彼此量身定做。
云绯立刻拉过他的手,将两只戴着戒指的手并排放在一起,左右端详着,笑得眉眼弯弯:“真不错,好看好看。”
靳凛心头一暖,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谢谢宝宝。”
窗外的日光斜斜落进来,在被褥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靳凛抱着云绯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心里那股烦躁像藤蔓似的疯长——一想到晚上就要搭机回京师,留她一个人在港岛,还顶着个季家大小姐的新身份,那些闻风而来的男人怕是要踏破门槛。尤其是那个叫顾彦的青梅竹马,光是名字在脑子里过一遍,他就觉得心口发闷。
云绯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指尖戳了戳他的腰:“怎么了?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靳凛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回京师了,你得答应我,不准理那些陌生男人的搭讪,更不准单独跟他们吃饭……”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独占欲,“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有我。”
云绯被他这副样子逗笑,故意拖长了调子问:“否则呢?”
靳凛抬起头,黑眸里翻涌着执拗的占有欲,想了想,恶狠狠地说:“否则……我就亲手打个金丝笼,把你关起来,让你眼里只能看见我。”
话虽狠,尾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像怕被丢弃的大型犬,明明说着威胁的话,眼底却盛满了“别离开我”的恳求。
云绯被他那副又霸道又委屈的样子逗得笑出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紧抿的唇角:“笨蛋,我心里只有你啊,眼里也只看得见你。”
她仰头看着他,眼神亮得像浸了星光,语气是再认真不过的笃定:“别人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只喜欢你,一首都是。”
靳凛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柔和下来,眼里的烦躁和不安像被暖阳驱散的晨雾,瞬间烟消云散。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方才那点郁结顷刻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满心得意和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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