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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深夜琴房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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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站在食堂门口,浑身冰冷。

那些传单像利刃一样,把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伤疤撕开,血淋淋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照片上,十五岁的她哭得撕心裂肺,那是父母离婚判决当天。判决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因感情破裂,准予离婚","女儿苏晓由母亲抚养","男方每月支付抚养费两千元"。

最让她崩溃的是另一张照片——她跪在父亲面前,哀求他不要离开。

"天啊,原来苏晓家庭这么惨。"

"怪不得这么缺爱,见到男生就贴上去。"

"说不定是想找个饭票呢。"

恶意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苏晓的腿在发抖,她转身就跑。

"苏晓!"刘健正好赶到,看到传单,脸色瞬间阴沉。

他一把撕下传单,对着围观的人吼:"都给我闭嘴!谁再乱说一句试试!"

没人敢吭声。刘健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尤其是护短这件事上。

他追出去找苏晓,打电话没人接,发消息不回。

林晓薇急忙跑来:"苏晓把自己锁在琴房了,谁也不见!"

刘健立刻赶到琴房。C区最角落的那间,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是肖邦的《雨滴》,悲伤得让人心碎。

"苏晓,开门。"刘健敲门。

没有回应,琴声继续。

"我知道你在听。"他靠在门上,"我不会进去,就在这里陪你。"

琴声停了一下,又继续。

刘健在门外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处理那些传单的事。他先联系了学生会,要求彻查此事。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

【苏晓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她,坚强、独立、善良。如果你们因为她的家庭背景就否定她,那只能说明你们不配认识她。还有,谁敢再欺负她,先过我这关。】

配图是他和苏晓在医院的合照,她素颜却依然美丽,照顾他母亲时的样子温柔专注。

这条朋友圈瞬间被转发上百次。

赵明远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健哥!苏晓人超好的,上次还帮我补习舞蹈!"

林晓薇也发声:"某些人自己家里一堆破事,好意思说别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声援。

但琴房里的苏晓并不知道这些。她坐在钢琴前,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些被她深埋的记忆全部涌上来——

父母无休止的争吵,摔碎的碗碟,深夜的哭泣。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不离婚!"母亲歇斯底里。

"要不是你,我早就自由了!"父亲摔门而去。

十五岁的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拼命学舞蹈,拿第一,想要证明自己值得被爱。可最后,父母还是各自组建了新家庭,她成了多余的。

所以她在日记本上画理想型,幻想有一个人会无条件爱她,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可是现实呢?现实是她的脆弱被公之于众,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晓。"

门外传来刘健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苏晓没有回应,但停止了弹琴。

"我爸爸是警察,在我十岁那年,为了救一个跳楼的女孩牺牲了。"刘健的声音很平静,"那个女孩最后还是跳了,我爸白死了。"

苏晓愣住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恨那个女孩,恨这个世界。"他继续说,"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为什么我要失去爸爸?"

"后来我妈告诉我,爸爸临死前说,不后悔。因为他尽力了,因为他守住了自己的职责。"

"我妈一个人养我很辛苦,但她从来不在我面前哭。她说,眼泪改变不了什么,只有坚强地活下去,才对得起爸爸的牺牲。"

门内很安静。

"苏晓,你的过去我没办法改变,但你的未来,我想参与。"刘健的声音哽咽了,"你不是多余的,至少对我来说,你是必需的。"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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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

苏晓站在门口,脸上都是泪痕:"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刘健伸手替她擦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是必须的。"

苏晓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刘健紧紧抱住她,一遍遍地说:"没事的,有我在。"

哭够了,苏晓抬起头:"我很麻烦的。"

"我也是。"

"我缺乏安全感。"

"我给你。"

"我可能会经常情绪化。"

"我陪你。"

"我……"

刘健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初吻的味道是咸的,混着眼泪,却甜到心里。

"苏晓,"他贴着她的额头,"做我女朋友,正式的。"

"你不怕我的家庭……"

"我只要你。"刘健认真地看着她,"管他什么背景,什么过去,我只要现在的你,未来的你。"

苏晓又哭了,这次是感动的泪。

"那我有个条件。"她抽着鼻子说。

"什么条件?"

"你要教我写歌。"

刘健笑了:"为什么?"

"因为我也想为你写一首歌,"苏晓认真地说,"就叫《我的理想型》。"

"歌词我都想好了。"

"什么歌词?"

苏晓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唱:

"我的理想型, 不需要完美, 只要在我哭泣时, 给我一个拥抱。

我的理想型, 不需要富有, 只要在我害怕时, 说一句我在。"

刘健的眼眶湿了。他抱起苏晓转了一圈:"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歌。"

就在这时,林晓薇冲进来:"苏晓!陈薇被抓了!"

"什么?"

"监控拍到是她贴的传单,学校要给她记大过!"林晓薇兴奋地说,"而且她爸妈都来了,正在训她呢!"

原来,陈薇的所作所为早就被监控记录。学校对这种恶意传播他人隐私的行为零容忍,不仅要记大过,还要公开道歉。

"活该!"林晓薇解气地说。

但苏晓却摇摇头:"算了,不追究了。"

"为什么?"刘健不解。

"因为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永远不敢面对过去。"苏晓牵起刘健的手,"而且,她让我更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就是我的理想型,独一无二的那个。"

晚上,苏晓终于接了母亲的电话。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这孩子……"母亲叹气,"那个男孩子,真的值得吗?"

苏晓看着正在帮她整理乐谱的刘健,笑了:"值得。"

"什么时候带回家?"

"妈?"

"既然你都为了他借二十五万了,总要让我见见吧。"

苏晓愣了愣:"好。"

挂断电话,她转向刘健:"我妈要见你。"

刘健手一抖,乐谱掉了一地:"现、现在?"

"下周末。"

"我要准备什么?"刘健紧张了,"要买什么礼物?穿什么衣服?"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苏晓笑了。

这个在奋斗台上气场全开的男生,这个为了母亲可以拼命的男生,现在却因为要见家长而紧张得像个孩子。

"刘健。"

"嗯?"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刘健停下动作,走过来抱住她:"该说谢谢的是我。"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苏晓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一个意外的声音:"是苏晓吗?我是刘健的前女友,我们需要谈谈。关于刘健,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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