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
往生殿被严密封锁，墨辰、锦瑟轮流守护。
但平静只是表象。
第七天，麻烦来了。
"锦瑟，跟我走。"
孟婆出现在往生殿外，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孟婆婆，我不能离开。"锦瑟摇头，"我要守护他们。"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孟婆的语气冰冷。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你是冥界的引渡人！"
"可是......"
"没有可是！"孟婆打断她，"冥界高层己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
"私自帮助活人，泄露冥界机密，这些罪名够你喝一壶的了。"
锦瑟咬着嘴唇，倔强地站在原地。
"我不走。"
孟婆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
"可能会被剥夺引渡人的身份，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不在乎。"
孟婆沉默了。
良久，她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丫头。"
"和当年的我一样傻。"
锦瑟愣了："您说什么？"
孟婆摘下兜帽，露出真容。
不是苍老的面容，而是一张年轻美丽的脸。
"惊讶吗？"孟婆苦笑，"这才是我的真面目。"
"您......"
"我也曾经爱过一个人。"孟婆的眼中有追忆。
"一个不该爱的人。"
"他是天界的战神，我是冥界的引渡人。"
"天冥两隔，永世不得相见。"
这个故事，怎么这么熟悉？
"后来呢？"锦瑟问。
"后来，他战死了。"孟婆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魂魄来到冥界，要喝我亲手煮的孟婆汤。"
"我不忍心让他忘记一切，偷偷没有放关键的药材。"
"结果被发现了。"
"作为惩罚，我被永远困在奈何桥边，煮汤，看着无数人忘记所爱。"
"而他，转世投胎，再也不记得我。"
锦瑟心中一颤。
原来孟婆也有这样的过去。
"所以我不想你重蹈覆辙。"孟婆看着她。
"离开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可是凌玥是我的朋友。"
"朋友？"孟婆摇头，"在冥界的规则面前，什么都不是。"
正说着，天空突然阴暗下来。
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
"不好！"墨辰脸色大变，"是冥君！"
冥君，冥界的最高统治者，地位等同于天界的玉帝。
他亲自来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黑袍加身，面容隐藏在兜帽下，只能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
"参见冥君。"
所有冥界之人都跪下了。
只有墨辰还站着。
"凡人，你很有勇气。"冥君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
"但勇气救不了你的朋友。"
他一挥手，同心玉的光芒瞬间暗淡了几分。
"不！"墨辰想要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
"冥君大人！"锦瑟跪下恳求，"请手下留情！"
"留情？"冥君冷笑。
"他们触犯的是天地规则，该当魂飞魄散。"
"我现在没有立即毁掉他们，己经是仁慈了。"
"可是他们没有做错什么！"锦瑟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
"相爱有什么错？"
"错的是这个规则！"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敢质疑冥君，这是找死。
果然，冥君的气息变得更加恐怖。
"放肆！"
他一掌拍下，锦瑟瞬间被击中，鲜血狂喷。
"锦瑟！"墨辰想要去扶她。
"别过来。"锦瑟摇摇晃晃站起来，嘴角还在流血。
但她的眼神依然倔强。
"我说的......没错......"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规则让人痛苦......那就该改的......是规则！"
每说一个字，她就吐一口血。
但她还是说完了。
冥君沉默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雷霆之怒。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冥君笑了。
低沉的笑声在往生殿回荡。
"有意思。"
"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他走到锦瑟面前，俯视着她。
"小丫头，你知道吗？"
"曾经有一个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她叫什么？"锦瑟问。
冥君沉默了一会儿：
"忘了。"
"太久远了，久到我都忘了她的名字。"
"只记得，她是为了一对被拆散的恋人，来求我改变规则。"
"我拒绝了。"
"然后，她自杀在我面前。"
"用自己的血，诅咒我永世孤独。"
冥君的声音有一丝波动。
"从那之后，我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情感。"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对我来说都只是概念。"
"我成了规则的化身，冰冷而无情。"
原来，冥君也是受害者。
"所以，你想改变规则？"他看着锦瑟。
"想。"
"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一切。"锦瑟毫不犹豫。
冥君又笑了。
"一切？你知道这两个字的重量吗？"
"不知道。"锦瑟诚实地说，"但我知道，如果不试试，我会后悔一辈子。"
"就像......就像我的前世。"
"因为嫉妒，因为得不到，就要毁掉一切。"
"结果呢？"
"她得到了什么？"
"只有永世的孤独和悔恨。"
"我不想重复她的错误。"
锦瑟站起来，首视冥君。
"这一世，我要做对的事。"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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