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解除的瞬间，整个忘川市都在发生变化。
那些疯长的彼岸花迅速枯萎，化作点点红光消散在空气中。天空的裂缝缓缓愈合，亡魂们重新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而凌玥和云峥，两个人都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结束了..."云峥喃喃自语，"真的结束了..."
九世的轮回，两千年的诅咒，终于画下句号。
"恭喜你们。"孟婆的声音开始变淡，"老身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了。"
"等等！"凌玥急忙喊道，"锦瑟她..."
"放心。"孟婆神秘一笑，"善有善报。她的灵魂不会消散，只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什么方式？"
孟婆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凌玥手腕上的印记："答案就在那里。好好珍惜吧。"
说完，她彻底消失了。
现场只剩下凌玥、云峥、墨辰和玄夜。
"咳咳..."墨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带着金色的光点。
"墨辰！"凌玥这才想起，墨辰之前为了拖延时间，强行承受了诅咒的反噬。
"我没事..."墨辰摆摆手，但脸色苍白得吓人，"就是...可能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一段时间？"玄夜冷哼，"你的经脉己经碎了七成，没有三年别想恢复。"
三年...
"值得。"墨辰笑了，"能看到你们打破诅咒，值得。"
他看向云峥："记住你欠我的，以后我结婚，你必须包个大红包。"
云峥也笑了："包你满意。"
"行了，肉麻死了。"玄夜翻了个白眼，"我也该回冥界了。这次的事，闹得太大，我需要回去写报告。"
他顿了顿，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恭喜你们。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不错。"
"谢谢。"凌玥真诚地说。
玄夜点点头，身影消失在黑雾中。
修复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那个..."墨辰清了清嗓子，"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他识趣地离开，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凌玥和云峥面对面站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诅咒解除了，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但...
"你恢复了所有记忆？"凌玥问。
"是的。"云峥点头，"九世的记忆，全部都在。"
"那你...还是你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但云峥明白她的意思。
拥有九世记忆的他，还是这一世的云峥吗？
"我是云峥。"他认真地看着她，"也是枫，是九世轮回中一首爱着你的那个人。但最重要的是——"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凌玥的手背上："我是现在站在你面前，想要和你共度余生的人。"
凌玥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
不是悲伤，而是终于卸下重担的释然。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她哽咽着说。
"值得。"云峥将她拥入怀中，"哪怕再等九世，也值得。"
两人相拥的瞬间，手腕上的印记同时发光——不再是痛苦的灼烧，而是温暖的共鸣。
粉白色的花瓣印记和青绿色的叶片印记交相辉映，美得让人心醉。
"咳咳——"
门外传来刻意的咳嗽声。
墨辰的声音响起："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但是...外面出事了。"
两人连忙分开，云峥打开门："什么事？"
墨辰的脸色很难看："刚刚收到消息，城北出现了异常。有人看到...活着的死人。"
"什么？"凌玥震惊，"诅咒不是己经解除了吗？"
"不是诅咒的问题。"墨辰摇头，"是之前天地裂缝开启时，有东西趁机跑出来了。"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很模糊，但能看到几个身影在街道上游荡。他们的动作僵硬，像是提线木偶，最诡异的是——他们的脸是空白的，没有五官。
"无面鬼。"云峥脸色凝重，"域外生物。它们以人类的恐惧为食。"
"己经有三个人失踪了。"墨辰说，"玄门正在召集人手，但...大部分高手都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伤了。"
凌玥立刻站起来："我们去。"
"你们刚经历过生死大战..."墨辰犹豫。
"正因为如此。"云峥握住凌玥的手，"我们不能让锦瑟的牺牲白费。这个城市，我们要守护到底。"
三人赶到城北时，现场己经被封锁。
几个玄门弟子正在布置结界，但效果似乎不大。
"墨师兄！"一个年轻弟子看到墨辰，如见救星，"您终于来了！"
"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年轻弟子满头大汗，"无面鬼己经附身了至少五个人。被附身的人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它们的傀儡。"
"而且..."他压低声音，"它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不知道。但所有被附身的人都在重复一句话——'花在哪里'。"
凌玥和云峥对视一眼。
花？难道是指...
"它们在找我。"凌玥沉声道。
"为什么？"墨辰不解。
"花灵的本源。"云峥明白了，"邪神虽然被消灭，但它释放出的信息素还在。这些域外生物被吸引来，想要夺取花灵的力量。"
"那岂不是说..."墨辰脸色大变，"凌玥现在很危险？"
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骤降。
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来了。"云峥将凌玥护在身后。
黑暗中，十几个身影缓缓走出。
都是普通人的装扮——有上班族、有学生、有老人，但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五官，只有光滑的皮肤。
最诡异的是，他们走路的姿势完全同步，就像一个人在控制所有身体。
"花...在哪里..."
他们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我在这里。"凌玥站了出来。
"凌玥！"云峥想要阻止。
"相信我。"凌玥给了他一个眼神。
她看向那些无面鬼："你们要花灵的力量？可以。但你们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无面鬼们歪着头，似乎在思考。
"什么...问题..."
"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知道花灵？"
"我们...从虚空来...主人...告诉我们...花灵...很美味..."
主人？
凌玥心中一沉。邪神虽然死了，但它在域外还有同伙？
"你们的主人是谁？"
"主人是...是..."
无面鬼们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死！"
它们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脸，试图抓出五官来。
鲜血从光滑的皮肤下渗出，场面极其恐怖。
"够了！"
墨辰出手了，数十张符咒飞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驱邪！"
金光大盛，无面鬼们发出凄厉的尖叫。
但诡异的是，它们没有逃跑，反而向着凌玥扑来！
"保护凌玥！"云峥大喊。
战斗瞬间爆发。
云峥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能逼退一个无面鬼。
墨辰的符咒满天飞舞，形成密不透风的防御网。
但无面鬼太多了，而且悍不畏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墨辰气喘吁吁，"它们是域外生物，在这个世界几乎不死不灭。"
"那怎么办？"
"除非..."墨辰看向凌玥，"用花灵的力量净化它们。"
凌玥愣住了："可我不知道怎么用。"
"试试看。"云峥鼓励道，"相信你自己。"
凌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手腕上的印记开始发光。
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流动。那是花灵的本源，也是锦瑟留给她的礼物。
"锦瑟..."她轻声呼唤，"帮帮我。"
印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朵巨大的白色彼岸花虚影在她身后绽放。
花瓣飘落，每一片都像是净化之光。
无面鬼们碰到花瓣的瞬间，发出解脱的叹息声。
黑色的物质从它们体内剥离，被附身的人软软倒下。
"有效果！"墨辰惊喜。
但凌玥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使用这种力量，对她的消耗太大了。
"撑住！"云峥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她。
两人的印记同时发光，花与叶的虚影交织在一起。
威力瞬间倍增！
剩余的无面鬼全部被净化，化作黑烟消散。
危机解除了。
但凌玥却晕倒在云峥怀里。
"凌玥！凌玥！"
"她没事，只是脱力了。"墨辰检查后松了口气，"但是..."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刚才那些无面鬼提到了'主人'。这意味着，域外还有更强大的存在在觊觎这个世界。"
"而凌玥，很可能是它们的首要目标。"
云峥抱紧怀中的人："那就让它们来。我会保护她的，用我的生命。"
墨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你们啊...算了，我去通知玄门，让他们加强警戒。"
他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云峥。小心最近的月圆之夜。"
"为什么？"
"因为..."墨辰的声音带着不安，"根据古籍记载，每当花叶之力觉醒，月圆之夜就会打开一扇门。"
"什么门？"
"通往域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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