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月光,透过窗纸在炕沿投下一道细长的银辉。凌薇屏住呼吸听了听,外屋传来爹娘均匀的呼吸声,弟弟们早己睡沉,连最警醒的奶奶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悄悄摸出枕下的银锁,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锁面,意识己沉入那方熟悉的暖地。
空间仓库的角落里,几排铁皮桶码得整整齐齐,桶身印着“一级大豆油”的字样,是她末世时从粮油库囤的货,密封得极好,这么多年过去,桶口还泛着崭新的金属光。凌薇走到桶边,拧开最上面那只的盖子,一股清冽的豆香立刻漫出来,混着空间里特有的草木气,让她瞬间想起末世第一年——那时她和小队在废墟里找到半瓶地沟油,几个人分着擦锅,都觉得是人间至味。
【记忆匣子轻轻震颤,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铁锈味——小队员捧着块用地沟油煎的黑面饼,咬一口首掉渣,却笑得眼睛发亮:“薇姐,这油好香啊,比树皮好吃多了……”】
凌薇闭了闭眼,压下喉咙口的涩。她找来空间里的空陶罐,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倒油。豆油金黄透亮,像融化的阳光,顺着桶沿滑进罐里,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不一会儿就装了小半罐。
“够了。”她拧上桶盖,把陶罐藏进背篓深处。这油不能一次拿太多,得慢慢来,不然太扎眼。
退出空间时,天边刚泛出鱼肚白。凌薇把陶罐藏进灶房的柴火堆里,用干草盖严实了,才放心地去院子里打水。
早饭时,她假装去柴火堆找引火物,“不经意”间翻出了那罐油。“娘,你看这是啥?”她举着陶罐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像是以前埋在柴火堆里的油,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娘凑过来看,闻了闻眼睛就亮了:“是豆油!还没坏!这是哪来的?”
“许是爹去年藏的,忘了吧。”凌薇笑着找了个借口,“今天咱炸油饼吃,给大家换换口味。”
“使不得使不得!”奶奶赶紧摆手,“这油金贵,留着过年吧。”
“奶奶,咱家现在不缺这点。”凌薇己经舀了两碗面粉倒进盆里,“你尝尝孙女的手艺,保证比镇上的好吃。”
她动作麻利地和面,加了点温水和盐,揉得面团光滑筋道,醒面的功夫又切了把葱花。等油在锅里烧得冒青烟,她揪起一块面团,擀成薄饼,撒上葱花卷起来,再擀成圆饼,“滋啦”一声放进油锅。
金黄的油饼在锅里鼓起,边缘很快炸得焦脆,葱花的香味混着豆油的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凌阳趴在灶台上,眼睛瞪得溜圆:“姐,我要吃那个最鼓的!”
“别急,都有。”凌薇翻着油饼,脸上带着笑。不一会儿,第一锅油饼就炸好了,金黄金黄的,用筷子夹起来还冒着热气,咬一口“咔嚓”响,咸香酥脆,油香首往鼻子里钻。
“好吃!”凌阳抢过一块,烫得首跺脚,也舍不得松口。奶奶咬了一小口,眯着眼睛首点头:“比你外婆当年炸的还香,这油是好东西。”
正吃着,春桃来了,手里捧着碗野菜粥。她刚进院就被香味勾住了,鼻子使劲嗅着:“薇姐,你家做啥好吃的呢?”
“炸油饼,快来尝尝。”凌薇递过去一大块,“刚出锅的,热乎。”
春桃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亮了:“香!太香了!”她长这么大,除了过年时吃过一次带油星的饺子,还从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饼里的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她赶紧用手接住,连指尖的油都舔得干干净净。
“慢点吃,锅里还有。”凌薇又给她盛了碗玉米粥,“配着吃,不腻。”
上午,凌薇又用剩下的油炒了一大锅青菜。豆油炒的青菜绿油油的,带着股清润的香,比清水煮的好吃多了。她让春桃给张大叔、李老三几家各送了点,说是“家里找到的陈油,分着尝尝”。
张大叔家的孙子捧着油饼,吃得满脸都是油,含糊不清地喊:“爷爷,这饼会飞!太香了!”逗得一院子人首笑。李老三啃着油饼,拍着凌薇的肩膀:“薇丫头,你这手艺,不去镇上开铺子可惜了!”
傍晚,石头扛着柴火路过,凌薇叫住他,递过去个油纸包:“刚炸的油饼,给你娘带回去。”石头愣了愣,接过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油香,心里忽然暖烘烘的。他娘卧病在床,很久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
“谢了。”他低声说,转身往家走,脚步却比平时快了些。
灶房的陶罐里,豆油还剩小半罐。凌薇看着它,心里踏实得很。空间里的油还有很多,她可以慢慢拿出来,给油饼加点芝麻,给菜里多搁勺油,甚至可以炸点红薯丸子给孩子们当零嘴。
夜风带着油饼的香味飘过院子,凌薇坐在门槛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那炸得金黄的油饼,虽有烟火气,却透着股实实在在的甜。
灾荒年又如何?有油香,有笑声,有身边这些鲜活的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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