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头顶，晒得腊肉坊的石板地发烫。春桃蹲在屋檐下择菜，指尖捏着根翠绿的葱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场院瞟——石头正光着膀子劈柴，古铜色的脊梁上淌着汗，每抡一下斧头，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像块结实的老松木。
“春桃，水开了，快把菜端进来！”凌薇在灶房喊了声。
春桃“哎”了一声，慌忙低下头，耳根却红得像抹了胭脂。她刚才看得太入神，连葱叶被捏出水珠都没察觉，那水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她心里悄悄漾开的涟漪。
石头劈完柴，拎着斧头往屋走，路过春桃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他看见春桃择好的菜码得整整齐齐，心里忽然有点慌，想说句“辛苦你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这葱挺绿啊。”
春桃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眼里。石头的眼睛黑沉沉的，像山涧里的潭水，平时总带着股憨劲，此刻却藏着点慌乱，还有点她看不懂的亮，像落了两颗星星。她心里一紧，赶紧别过脸，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嗯，刚从地里拔的。”
这一眼太快，却像根细针，轻轻扎在石头心上。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再说点啥，手里的斧头倒像是有了千斤重，拎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后还是春桃先开了口：“灶房的水开了，你……你进去吧。”
“欸！”石头应了声，像得了赦令似的，转身往灶房走，脚步却有点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春桃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指尖的葱叶也跟着颤了颤。
中午吃饭时，春桃端着碗窝窝头，坐在离石头不远的地方。石头捧着碗玉米粥，眼睛盯着碗底，却用余光偷偷瞅她。见春桃正低头喝粥，嘴角沾了点米粒，他心里急得首跳，想提醒她，又怕唐突，手在膝盖上搓了半天，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声音跟蚊子似的：“你……你嘴角有米。”
春桃一愣，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颊腾地红了。这帕子是石头的，上面还带着点淡淡的汗味，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她捏在手里，像捏了团火，烫得指尖发麻。
“谢……谢谢石头哥。”
“不……不客气。”石头的脸也红了，赶紧低下头喝粥，却没注意粥洒了点在衣襟上，灾荒年：重生大佬带村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灾荒年：重生大佬带村飞最新章节随便看！引得旁边的二柱子偷偷笑。
下午，石头去镇上送货，回来时手里攥着个油纸包，塞给春桃就红着脸跑了。春桃打开一看，是块花糖，用透明纸包着，红得像颗小果子。她捏着花糖，心里甜滋滋的，像喝了蜜似的。
傍晚收工，两人在晒谷场碰到。春桃正在收晾晒的草药，石头走过来，笨手笨脚地想帮忙，却把草药碰散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去捡，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春桃的手。
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都低着头捡草药，谁也没说话。月光洒在地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偶尔碰在一起，又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分开。
“石头哥，”春桃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颤，“你……你明天还去送货吗？”
“去！”石头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你……你要带啥不？我给你捎回来。”
春桃咬着唇，小声说：“我听说镇上的布店进了新花布，我……我想看看。”
“欸！我去给你看！”石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又赶紧稳住，怕吓着她，“我……我给你挑块最艳的！”
春桃抬起头，正好看见他憨笑的样子，嘴角咧得大大的，露出两排白牙，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她心里的那点羞涩忽然散了，涌上股甜甜的暖意，眼波流转间，带着点嗔，又带着点喜，轻轻落在石头脸上。
石头被她看得有点慌，又有点傻乐，挠着头说：“那……那我明天早点去。”
“嗯。”春桃低下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夜风拂过晒谷场，带着草药的清香。春桃看着石头扛着锄头往家走的背影，脚步虽快，却透着股傻气，忍不住又笑了。她知道，石头哥憨，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可他的好，就像他劈柴的力气一样，实实在在，能让人踏实。
而她的眼波，就像这月光下的溪流，轻轻淌过，带着点少女的羞怯，也带着点藏不住的欢喜，悄悄绕着那憨首的身影，缠成了剪不断的线。
这一晚，春桃把那块花糖放在枕头边，梦里都是甜甜的。而石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春桃低头时的眼波，像山涧里的水，清凌凌的，把他的心都泡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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