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集团顶楼，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封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如同孤绝的冰山。窗外繁华的夜景倒映在冰冷的玻璃上，却无法在他眼底留下丝毫温度。周琛带来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只激起了一圈圈冰冷的涟漪。
“钱有财这条线基本废了。”周琛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放在封凛身后宽大的办公桌上，“他在牢里嘴硬得很，要么装傻充愣，要么破口大骂，关于三年前的事，除了承认自己放过的狠话，其他一概否认。时间点确实对不上，他进去的时候，沈微月还没出事。”
封凛没有回头，只是放在窗沿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关节泛白。
“阿梅……”周琛走到他身侧，目光也投向窗外璀璨却虚假的灯火，“我这边……有点进展，但不大。”
封凛终于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冽：“说。”
“她老家在西南一个很偏的山村。我的人摸过去，找到了那个远房表亲。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农，一问三不知，只记得阿梅很多年前就出去打工了，很少联系，三年前突然寄回来一笔钱，说是感谢他以前照顾过她生病的母亲，然后就再也没音讯了。”周琛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那笔钱数额不小，足够那老农盖两栋新房子。汇款账户查了，是个空壳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早就注销了。”
“抹得真干净。”封凛的声音冰冷，带着刺骨的寒意。
“是。”周琛点头，“但也不是全无线索。那个老农回忆，阿梅寄钱回来的时候，还附了一封很简短的信。信里除了感谢，还提到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说‘以后要去享福了，去伺候真正的大人物，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伺候真正的大人物？
封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丝冰冷的锐光瞬间刺破眼底的寒潭！
“真正的大人物……”他低声重复，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棱，“比封家的佣人身份……还要‘大’？”
周琛吐出一口烟圈，眼神也变得幽深：“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女人，要么是攀上了比封家更显赫的门第，要么……就是被那个幕后黑手收买，彻底隐姓埋名，过上了富贵日子。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她背后的人，能量极大！”
封凛沉默地踱步到办公桌后，坐下。巨大的红木桌面光可鉴人，映着他冷硬如雕塑的侧脸。他拿起那份关于阿梅的资料，目光落在照片上那个眼神躲闪的普通女人脸上。
一个女佣，和沈微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
唯一的解释，就是受人指使！巨大的利益，或者足以让她全家“享福”的许诺！
那么，指使她的人，是冲着他封凛来的？还是冲着沈微月？
他再次梳理三年前的节点。沈微月的Y&X刚刚上市，根基未稳，锋芒初露但并未真正触碰到某些人的核心利益。她最大的“敌人”，或许只是沈家内部一些对她哥哥沈聿继承家业有微词的老顽固，但那些人的手段，绝到不了如此阴毒、首接对孕妇下手的地步！
而他封凛……树敌众多。商场如战场，被他踩下去、吞并的对手数不胜数。但有能力、有动机、且手段如此精准狠辣、首戳他命门的……宏远，依旧是最大的嫌疑！
可动机呢？仅仅因为一个项目争夺失败？林振宏那个老狐狸，利益至上，虽然手段不干净，但如此不计后果、丧心病狂地报复，风险与收益完全不成正比！除非……那不仅仅是一个项目的问题！除非……背后还藏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仇怨！
封凛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思绪如同在浓雾中穿行，无数的线索碎片在脑海中翻飞碰撞，却始终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景。
宏远……林振宏……那个神秘消失的女佣阿梅……指向宏远的匿名短信……
这一切都缠绕在一起，像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线团。而线头，似乎就攥在宏远手里！或者说……攥在那个躲在宏远阴影里、连林振宏可能都心存忌惮的“真正的大人物”手中！
“林浩。”封凛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冰冷，“查林浩。林振宏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周琛一愣：“林浩？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草包？他能有这心机和手段？”
“草包？”封凛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有时候，最不起眼的草包，往往是最毒的蛇。他老子林振宏最近动作频频，断尾求生，宏达的事处理得干净利落……不像他一贯求稳的风格。倒像是……在给谁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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