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凛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看着对面笑得快要岔气的损友，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他真想一杯子砸过去。
周琛笑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勉强擦着眼泪停下来，但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对……对不起……哈哈哈……实在没忍住……太有画面感了……”他喘着气，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压了压笑意，眼神里却依旧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戏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沈大小姐是怎么……嗯，‘享用’完你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
封凛的脸色黑如锅底，他不想回忆餐厅里那场让他心口发冷的“谈判”，更不想复述“简单慰藉”那西个字。他烦躁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下去大半杯，才咬着牙，言简意赅地总结：“她说……昨晚是她主动，是……慰藉。让我别多想，别负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慰藉？”周琛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玩味，“啧啧啧……沈微月，果然是个狠人。杀人……诛心啊。”他晃着酒杯，冰块叮当作响，“这可比首接扇你一巴掌还让你难受吧？封凛，你这‘走心’的路子，看来是彻底撞上南墙了。”
封凛捏紧了酒杯，指节泛白，没有反驳。南墙？他感觉自己撞上的是一堵布满尖刺的寒冰之墙。
“所以呢？”周琛身体前倾，目光带着探究，“你打算怎么办？继续你的‘嘘寒问暖’大法？还是……认命当个随叫随到的‘慰藉品’？” 最后三个字，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十足的揶揄。
封凛猛地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闷掉！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像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他心口灼痛。他“砰”地将空杯砸在桌上，声音压抑着翻腾的情绪：“走心走肾走钱？我他妈到底该走什么才能追到她？！” 这近乎低吼的疑问，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迷茫和愤怒，是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的脆弱。周琛那些看似荒谬的理论，此刻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周琛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痛苦和茫然，脸上的戏谑终于彻底消失。他沉默了几秒，难得地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拿起酒瓶，为封凛重新倒满了杯子。
“封凛，”周琛的声音也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认真，“沈微月……不是那些你用钱、用势就能砸晕的女人。她心里那道坎，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三年前……摔下楼梯那次……”他点到即止，没有说下去，但封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深切的痛楚。“她能把昨晚定义为‘慰藉’，就说明她还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拒绝让你真正走进她的心。你的‘走心’，在她看来，可能更像是一种……目的性明确的进攻。”
封凛猛地抬头看向周琛，眼神锐利如刀。
周琛迎着他的目光，耸耸肩：“别这么看我。我只是分析。至于怎么破局……”他顿了顿，眼神里又浮起一丝惯有的狡黠，“话说回来，封大总裁，昨晚……‘慰藉’得那么投入，你该不会……又忘了戴套吧？”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瞬间劈在封凛混乱的思绪里！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住！昨晚……混乱、炽热、失控……所有的细节如同碎片般涌入脑海！安全措施……他当时脑子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周琛看着他骤然煞白的脸色和瞬间凝固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慢慢转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卧槽？！不是吧封凛？！你真……没戴？！”
封凛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杯壁上的冷凝水珠沿着他绷紧的指节滑落。他猛地别开脸，避开周琛那震惊到如同看史前生物的眼神，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不想理周琛了。
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他抓起桌上的酒瓶，首接对着瓶口，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一路灼烧下去，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那片骤然降临的、巨大而冰冷的恐慌阴影。
会不会……又搞出人命？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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