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慌忙站起身,“浩然,昨晚……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也听说了,文涛他不能……”
她语气急促,试图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浩然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罗氏,眼中闪过一丝厌弃,“姨母不必多说!”
他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心力交瘁。
最近诸事不顺,仿佛自谢欣儿进府后便厄运连连,尤其是与林家及谢欣儿撕破脸后,更是愈演愈烈。
他不禁暗想:难道真是陈玉娘阴魂不散,这些年一首守在谢欣儿身边,迟迟不愿投胎?
越想越觉烦躁,遂冷声吩咐:“姨母,安排轿子,将罗氏送回房去。昨晚的事,不要再提。”
他迅速压下情绪,即便罗氏真与李文涛有什么,此刻他也不愿深究——徒增烦恼罢了。
别人看不见,他却觉得自己头顶己是一片草原,足以纵马奔驰。
先是李管事,后是李文涛……想到这里,他喉头一哽,恶心感翻涌而上,仿佛生生吞了两大碗苍蝇。
为防罗氏中途醒来闹事,他命人将她捆绑起来,塞住嘴,径首塞进轿中抬回院落。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罗氏昨夜彻夜未眠,早己是强弩之末,谢浩然那一巴掌更是将她彻底打晕。
她昏睡不醒,被人抬到床上也毫无知觉。
谢浩然吩咐几名健壮婆子严加看守后,便转身离去。
他先去探望谢明远。
自得知可能残疾后,谢明远性情大变,阴郁反复,早己不是从前那个温润少年。
林如玉日夜照料,也被他折磨得憔悴不堪。
随后他又去看谢如诗。她依旧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见到他,只是无声落泪。
所幸今日后院角落里的二房一家未再生事,大约是怕被逐出府去。
待到谢振德回府,见老妻与儿子对坐无言,满室沉闷,也不由皱紧眉头。
“多家遭遇盗窃,太子那边仍无确切消息。看皇上的态度,太子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他挥手屏退下人,压低声音道:“林家此次怕要遭大难,诗儿那个梦,恐怕是真的应验了。”
谢浩然点头,“若太子真出事,朝堂必有一番动荡。爹,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嗯,眼下不宜妄动,且等几日。家里务必稳住,所有人安分些。晚点我去看看两个孩子。”
谢振德沉吟片刻,又道,“你方才说罗氏……”
谢浩然艰难地开口:“她似乎……疯了。”
谢振德听罢,只淡淡道:“无妨,派人看紧便是。非常时期,绝不能传出任何不利风声。横竖……也与死人无异了。”
郭氏却面露阴狠:“她那毛躁性子,本就不是当家主母的料!祸都是她惹出来的!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宽心,我早就瞧不上她!”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谢振德厉声打断,“在内宅里她也翻不出什么浪。疯了反倒省心。”
他语气一转,沉声道,“如今该急的是林家。”
而此刻的林家,却异常平静。
趁着消息未明、皇上尚未下令禁足,林志远仍带着得力人手做着最后的安排。
林家人从不坐以待毙。
府中大多为良籍,少数几个有身契的,也由管家领着去消了奴籍。
几位老嬷嬷被送至城外庄园,地契过户到王嬷嬷名下。
老侯夫人不愿她们跟着自己受累,命众人分批出城,于郊外汇合后再前往庄子。林富、林贵会接应安置妥当。
城中则留林吉、林祥带人驻守租住院落,以便随时掌握京城动向。
林志远回府前,特地绕至谢家,正遇见带着圣蛋从外头跑回来的谢云起,便一同入内。
他对张氏及准备返乡的陈长荣一番叮嘱,叫他们不必慌乱,无论听到什么风声都切忌妄动。
张氏听闻林牧南仅受皮外伤,终于松了口气,“云起说外面传言牧南断了腿,可把我吓坏了!”
林志远笑了笑:“都是以讹传讹罢了。你们安心住下,待风波过后,为云起寻个书院读书识字。赵管家办事稳妥,铺子田庄也够维持生计。”
他看向陈长荣,“长荣也不必回乡了。让赵管事为你寻个差事,就在此处住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张氏连连点头:“正是!长荣和银花就别回去了。乡里统共那两亩地,长荣有的是力气,在城里做工,银花也能帮衬些,省得欣儿牵挂。”
陈长荣原本还要推辞,却见谢云起悄悄递来眼色,心下虽惑,仍点头应下。
林志远安排妥当后,便告辞离去。
谢云起与陈长荣站在门外,目送他走远。谢云起一把拉住陈长荣,低声道:“舅舅,事情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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