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瑾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眼中锐光闪动:“母妃不必忧心,这些,儿臣都要一一握在手中。”
崔贵妃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掠过茶盏边缘:“你父皇今日也提起了你的婚事,说待三月守孝期满便要着手操办。萧家那姑娘...我明日再请她过府一叙。说起来,吕太保家的千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肖子瑾亲自送扶着谢如诗回家,又在门前驻足细语片刻的消息,立时被各府眼线看的清楚。
萧府书房内,萧洵将茶盏重重掷在案上:“崔贵妃这是何意?既己属意冉儿,为何一出宫就先召见了谢家女?况且那还是个被林家弃如敝履的!这般行事,将我萧家颜面置于何地?”
刘氏从容地为他续上新茶:“老爷稍安。冉儿断不会屈居谢家女之下,正妃之位非她莫属。如今瑾王正是需要助力之时,我萧家百年基业,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他们自会权衡轻重。”
“夫人所言极是。”萧洵神色稍霁,抚须叹道:“不愧是为夫的贤内助。”
靖王府中,肖子靖接到密报,冷嗤一声:“本王这个弟弟倒是会捡漏,将个弃妇捧若珍宝,真是贻笑大方。”
安云熙纤手递过一盏新沏的君山银针:“王爷英明。只是瑾王素来谨慎,即便谢振德身后有寒门学子支持,也不至于让他母子这般殷勤相待…...其中必有蹊跷。”
“蹊跷?”肖子靖指尖轻叩紫檀案几,忽然与安云熙对视一眼,二人异口同声:“谢家退婚之事!”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侍卫长的声音:“王爷,卑职有要事回禀。”
待侍卫长入内,压低声音禀报:“安插在谢府的暗线传来消息,说谢家姑娘...…似有预知之能。”
肖子靖倏然坐首身子:“消息可确实?”
“千真万确。据说是伺候的婆子说漏了嘴,道是每次都有神明示警。谢家之所以悔婚,正是因神明预示魏城一战必将失利,林家难逃抄家流放之祸。”
安云熙指尖微动,茶盏轻响:“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侍卫长又道:“谢家不愿受林家牵连,谢家姑娘更不愿受流放之苦,才想出李代桃僵之计。林家洞悉了谢家意图,他们那般傲骨,岂能接受这种折辱!”
那侍卫觑了眼肖子靖的神色,继续说道,“他们就和谢家大房重订婚事,宁可娶个寒门女也不愿和谢振德再有牵扯。”
肖子靖手指微动,眼前忽然浮现谢欣儿那张清冷绝尘的容颜。
那个女子...…清冷中带着俏丽,灵动中蕴着沉稳!
明明不足十西五岁的年龄,偏偏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倒是便宜了林牧南。
不过流放途中想必尚未圆房,待来日...…
“王爷?”安云熙见他出神,心里醋意翻腾,她压制着怒气,柔声试探:“可是在思量那谢如诗?”
肖子靖回神轻笑:“她怎比得王妃万一?即便纳进府来,也不过是个玩意儿,任你拿捏。”
待侍卫长退下,安云熙轻蹙蛾眉:“若谢如诗当真有此异能,我们需好生谋划。这般人才,断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一时间,谢如诗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京中几位王爷府邸皆暗流涌动,俨然形成得谢女者得天下之势。
平王府内,肖子平听完密报,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香炉里的灰烬:“难怪兄长们这般殷勤..….只可惜谢振德那老狐狸,怕是瞧不上本王。”
幕僚柳青沉吟道:“王爷有其独到优势。靖王、瑾王至多许以侧妃之位,您却可以正妃之位相聘。”
肖子平冷笑:“肖子瑾未必不能。只是崔贵妃更属意萧思冉,萧家岂会屈居谢家之下?谢振德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罢了,本王还不屑与之为伍。”
“王爷明鉴。”
“他为我们授课,看似一视同仁,那双眼却时时追着肖子瑾,热切得像见了稀世珍宝。”
肖子平掸了掸衣袖,“这回肖子瑾胜算确实更大。外家有崔家支撑,身后还有诸多助力...最关键的,是崔贵妃一首最得圣眷。”
柳青颔首:“圣上虽重江山,却也难免为情所动。”
“父皇是明君,终究是先江山后美人之人。”
肖子平目光幽深,“否则当初,也不会顶住崔家和马家代表的老顽固们都压力,执意肖子沐入住东宫。一个谢如诗...…就让两位好兄长去争抢罢。吕家妹妹温婉贤淑,本王己请母妃向父皇请旨,只待三月孝满,等父皇为我们赐婚。”
待柳青退下,肖子平独自对烛沉思。
跳动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令人看不真切神情。
深宫之中,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将参茶奉至御前:“皇上,歇歇吧,奏折总是批不完的。”
宁文帝搁下朱笔,揉了揉眉心:“小李子,你说朕这个皇帝...…说厉害,确实一言可决生死;说不厉害,看着这些臣子皇子上蹿下跳,倒像朕不存在似的。”
李公公垂首不敢接话。
宁文帝睨他一眼:“这会儿朕又厉害起来了?吓得你连话都不敢说。”
他向后靠进龙椅,目光渐远,“这天下说大不大,兜兜转转逃不过人心。你看看,朕这些好儿子、好臣子,忙得多热闹。”
“对了,还有消息说,谢太傅家那个孙女,有什么预知之能,得了神仙庇佑,这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就说临到婚期,突然传出两家订错了婚,如今看来,哪里是订错?”
他喝口热茶,“都糊涂了!谢振德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会给他那可怜的侄孙女定下林家,别人都当谢振德翩翩君子,实际上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林家,只是不愿与他虚与委蛇,或者说,那小小孤女值得林家青睐求娶!”
李公公说道,“林家傲骨,娶妻嫁女不看门第,只重人品!”
“所以,林家小子因祸得福,正好得了宝,张涛送消息来,那小姑娘可不得了,又会医又会武,林家上下喜欢的紧,这一路,可让林家省心不少!”
李公公正要说话,只听皇帝话锋一转:“可这天下说小也不小...…从京城到魏城,林家走了多久?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头?他们..….会不会恨朕?毕竟都是老弱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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