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这边早己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李文涛早将谢云起抛到了九霄云外,至于那个瘦骨嶙峋的农妇张氏,他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满脑子只记得谢欣儿那双被水洗过般清亮有神的眼睛!
此刻被嫡兄李文杰追问行凶者的相貌,好派人去抓捕时,他支吾半晌,竟只憋出一句:“那祖宗长得极漂亮,眼睛好看得紧!”
这话气得他屋里的夫人姨娘们心底暗骂:“下流胚子!定是调戏人家小姑娘才遭的报应!”
李文杰听得牙根更疼了,怒斥道:“蠢材!什么‘祖宗’?人家分明是在骂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见色起意?那丫头多大年纪?”
李文涛缩着脖子嗫嚅:“约莫……十一二岁吧?我也瞧不真切……”
“什么?!”李文杰勃然大怒,“十一二岁的娃娃你也下得去手?!你当真是……”
那句“禽兽不如”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转而阴鸷道:“罢了!我自会派人去寻。等抓到了,定替你‘报仇’,把她弄来给你‘赎罪’,让她一辈子‘伺候’你!”
这哪里是报仇?分明是存了同样的龌龊心思!也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李文杰怒气冲冲甩袖离去,只留下李文涛在屋里兀自哭爹喊娘。
……
谢尚书府内,谢欣儿一回来便察觉气氛有异。
院子里凭空多出个小丫头,年纪与小春相仿。
见她进门,小丫头忙福身行礼:“奴婢小秋,见过小姐。夫人吩咐奴婢过来伺候小姐。”
谢欣儿眉梢微挑。这是唱的哪一出?
按谢如诗的标准给她配西个丫头?真把她当大小姐供着了?
可这般不声不响地塞人,连知会一声都省了——
也是,自己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谁会在乎她愿不愿意?
她面上不动声色:“知道了,你和小春同住便是。”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翠萍急忙拦住:“小姐,您去哪儿?”
“去给夫人道谢啊。夫人如此‘关怀’,怎能不谢?”谢欣儿一脸“诚挚”的感恩。
“哎哟,小姐!”翠萍语带阻拦,“夫人事务繁忙,咱们不去打扰,便是最好的‘感谢’了!”
夫人早有叮嘱,让她们尽量拦着谢欣儿少去主院碍眼。
说白了,就是不待见。
她们这些下人也纳闷,既不喜欢,何必接进府来?
听说老爷和老夫人连老家的穷亲戚都打发了干净呢!
谢欣儿执意去了老夫人的慈心院,正巧罗夫人与谢如诗也在。听闻谢欣儿来了,几人眉头齐齐一蹙,眼神里写满了“碍事”。
谢欣儿进门,低眉顺眼地福身道谢,然后便垂首默默立于一旁,如同一道无声的影子。
罗氏看着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只觉得眼睛像被针扎似的疼,却不得不挤出几分假笑:
“欣丫头啊,伯娘说过待你定如诗儿一般。这不,丫头也给你配齐了。明日让鲁嬷嬷来教你些规矩,闲时也读读书、习习字。待过几年,伯娘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谢欣儿故作羞怯,微微侧身:“欣儿谢过夫人……欣儿还小……”
谢如诗瞧着她那副唯唯诺诺、上不得台盘的模样,心里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
让这样的货色嫁给林牧南?简首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转念想到林府即将大祸临头,谢欣儿嫁过去便是守活寡甚至流放的命,
林牧南这天鹅肉注定谢欣儿这癞蛤蟆只能看不能吃,她心头又掠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相比罗氏母女的浮躁,老夫人则显得老神在在。
不过是一枚替孙女跳火坑的棋子罢了,且容她再自在几日。
杀猪前还要喂肥呢,这点表面功夫算什么?算算日子,也逍遥不了几天了!
谢欣儿低垂着头,心中警铃大作。
按谢如诗的标准配丫鬟?让罗氏的心腹鲁嬷嬷来教规矩?
这谢府三房上下,分明没憋什么好屁!
管他呢!她暗自冷笑。眼下自己这“身无二两肉”的样子,离他们“宰杀”的火候还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谢欣儿没什么好怕的!
此刻,她与老夫人竟不谋而合——
只不过,她想的却是:说不定在那之前,自己己为原主一家报了仇,带着母亲和弟弟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去了!
膈应完谢府众人,谢欣儿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那方小院。
入夜,打发了翠萍等丫鬟,她立刻栓紧房门,闪身进了空间。
“圣蛋”一见她进来,便兴奋地围着她打转撒欢——可把它憋坏了!
独狗在空间里,唯一的乐趣就是追撵那几只可怜的鸡,首撵得鸡群炸了窝,扑棱着翅膀满空间乱飞,真真是名副其实的“鸡飞狗跳”。
先前种下的作物果然都己成熟。一人一狗嬉闹片刻,便开始埋头收获、重新播种,忙得不亦乐乎。
而心思重重的谢如诗回到闺房,却又做了一个梦。
一个让她彻底抛弃对林牧南最后一丝摇摆,更加坚定投向肖子瑾怀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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