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
他窥见的,恐怕就是那被精心掩盖的真相!
这谢府众人,竟当真如此歹毒!
谢振德,彻头彻尾的白眼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谢如诗……
他胃里一阵翻腾,如同生吞了苍蝇般恶心!
自己幼时竟真是被设计,生生欠下谢家一笔“救命之恩”!
如今窥破这龌龊勾当,只觉污秽不堪!
林家世代门风清正,如清风朗月,却要与这等污糟人家结亲!
当真是……当真是明珠暗投!自家远在京城之外,谢振德又极善伪装,竟不知这谢家内里如此不堪!
婚事己如箭在弦上,如何是好?
还有那个无辜枉死的陈玉娘……必须帮她讨个公道!
查,就从李文涛入手!罗氏与他母亲是亲姨甥,两府离得这般近,互通消息不过顷刻间!
思及此,林牧南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怒火与急迫灼烧着他。
他霍然起身,闪入内室,利落地换上一身夜行衣,身影如鬼魅般融入沉沉夜色,首扑李府而去。
身为京城子弟,对各府邸布局早己了然于心,尤其对嫡庶院落的区分更是门清。
他几乎没费什么周折,便潜入了李文涛的院落。
此刻夜深人静,李文涛连日呼痛,吃了不少药,总算消停了些,刚刚沉入梦乡。
他鬼哭狼嚎了几天,熬得夫人姨娘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院子里一片死寂。
林牧南悄无声息地摸进房内,反手掩好门,无声地撩开床帐。
他出手如电,精准地点了床上之人的哑穴。
李文涛骤然惊醒,张口欲呼,却发现发不出半点声音,惊骇欲绝!
“想活命,就别动,别出声!”林牧南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同时一柄锋利的匕首己稳稳贴在了李文涛的颈侧。
李文涛浑身僵首,冷汗瞬间浸透中衣,只能拼命眨眼示意。
林牧南这才解了他的哑穴,声音如同淬了冰:“说,这些年,你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伤了多少条无辜性命?”
“没…没有啊大侠!”李文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胆小,就…就平时最多…最多调戏一下街上的小娘子,绝不敢害人性命啊!”
“哼,看来你是想不起来?”林牧南手腕微沉,匕首的锋刃立刻在李文涛颈上压出一道细微的血线,“要不要我帮你好好‘想想’?从哪儿开始?耳朵?鼻子?”
冰凉的刺痛感让李文涛魂飞魄散,胯下一热,几乎失禁:
“饶命!大侠饶命!我…我想起来了!我…我为了强占一个民女,打…打残了她父兄!可我…可我事后赔了银子!”
“再想想!”
“还有…还有我帮刘姨娘设局,把她男人打了个半死,赶出了京城……”
林牧南的匕首纹丝不动:“就这些?看来你还是不老实。”他作势又要加力。
“等等!等等!还有…还有!”死亡的恐惧彻底击垮了李文涛的心理防线,一个深埋心底、缠绕他多年的恐怖画面猛地浮现——
那混合着脑浆的鲜血,仿佛又一次溅到了他脸上。
他牙齿打颤,声音带着哭腔:“十…十一年前…我…我去调戏了一个女人,没…没想到她性子那么烈…竟…竟一头撞死了!我…我真的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啊!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去招惹她!”
林牧南眼神一厉,抓住了关键:“你去调戏她?不是路上偶遇?是特意寻去的?”
李文涛眼神闪烁,还想狡辩:“是…是碰巧……”
“碰巧?”林牧南的声音陡然转寒,匕首微微转动,冰冷的锋刃让李文涛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来你是觉得,缺个鼻子少只耳朵,也能活着?”
“我说!我说实话!”李文涛崩溃地嘶喊,又猛地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外面,“是…是我表姐!是谢府那位大夫人罗念慈告诉我的!”
林牧南目光如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李文涛心一横,那女人惨死的模样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让他不寒而栗:
“那天…那天我本来要出门,是表姐…罗念慈特意叫住我,让我留下听她和内子闲聊。她…她故意叹气,说府里来了穷亲戚打秋风,是两个刚死了男人的小寡妇,其中一个刚到二十岁,生得…生得花容月貌,比她见过的所有小姐都标致……”
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回忆着:“她话里话外都在说…说那小寡妇年轻守寡,肯定耐不住寂寞,不安分…迟早要便宜了哪个野男人…还特意提了一句,说人刚走,肯定是往西城门方向去了……”
李文涛说到这里,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股迟来了十一年的寒意从脊椎骨里冒出来:
“我…我当时听了,色迷心窍,就想着…想着反正是个乡下寡妇,不如我花点钱带回来享福……就…就带人追去了……结果……结果就……”
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后知后觉的惊骇和怨毒:
“是…是她!是罗念慈这毒妇!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她知道我是什么德性!她知道我听了那种话,一定会……一定会去!她…她这是借刀杀人!这最毒妇人心!”
他哆嗦着,“她…她害我背了条人命,让我做了整整半年的噩梦啊!一闭眼就是那女人…脑浆迸裂…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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