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状若疯魔,此刻,她确实己濒临崩溃!
吴姨娘脸上写满委屈与惊愕,“夫人,您莫要胡乱攀咬!我是听见有人喊‘有贼’才与老爷一同赶来的!我昨晚至今一首与老爷在一处!老爷可为我作证!”
“一首和老爷一起”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罗氏的疯狂,她尖声嘶叫:“是你!一定是你!”
谢明远心中苦涩难言,连忙与林如玉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母亲。“娘,我们是来捉贼的!”
他声音沉痛却清晰,“李管事身为谢府外院管事,竟勾结夫人房中的鲁婆子行窃,罪证确凿,理当杖毙!”
说话间,他急急向罗氏使着眼色,同时以祈求的目光投向谢浩然。
谢浩然触及长子那哀求的眼神,一个激灵,终于从震怒和混乱中回神——
事情不对劲!罗氏……很可能是被陷害了!
夫妻多年,他深知罗氏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
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因他对陈玉娘稍动心思,她便那般敏感激烈,甚至……做出那等狠毒之事!
即便后来他刻意冷落疏远,罗氏待他依旧热忱不减,处处为他谋划筹算。
当年对陈玉娘那惊鸿一瞥,那忍痛含泪、楚楚可怜又带着倔强的模样,那双湿漉漉如小鹿般的眼眸……竟成了他心底挥之不去的执念。
他也曾试图原谅罗氏,可每每靠近她,陈玉娘的身影便毫无征兆地浮现,横亘在两人之间,迫使他每一次都狼狈逃离。
陈玉娘摔落在他面前时有多惊艳绝伦,后来在京兆尹大堂上,看到她头破血流、脑浆迸裂、死不瞑目的惨状时,就有多惊悚骇人!
那日他被京兆尹传讯,猝然看到那副景象,几乎成了他夜夜的梦魇!
这也正是他长久不愿踏入罗氏房中的根源。
罗氏对陈玉娘那莫名的、刻骨的恨意越深,他心头的噩梦便愈发浓重!
此刻,长子的言语点醒了他——这只能是家奴偷盗!
鲁婆子是罗氏身边第一心腹,当年的陪嫁丫头,后来嫁给了他的小厮,都是得力的旧人。
主家的宽厚竟养大了奴才的贼胆!鲁婆子仗着夫人倚重日渐轻狂,竟与自家男人合谋偷盗主母财物,被当场拿获……必须严惩以正家规!
就是这样,也必须这样,才能掩盖一二!
谢浩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一片冰冷肃杀:“鲁婆子勾结李管事,偷盗主母财物,人赃并获!杖毙!以儆效尤!”
鲁婆子闻言猛地瞪大双眼,惊恐地挣扎起来:“夫人救我!夫人救命啊——!”
然而几名小厮早己扑上,死死按住她,粗暴地堵住了嘴。
沉重的板子声噼啪作响,棍棍到肉,很快,鲁婆子便随着她的丈夫李管事一同毙命。
罗氏被谢明远和林如玉紧紧拉住,谢明远甚至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急道:“娘!慎言!莫再开口!”
罗氏与鲁婆子一同长大,情同姐妹,鲁婆子对她更是忠心耿耿,曾协助她处置过多少隐秘之事?
当年让罗氏将那“故事”讲给李文涛听,借刀杀人,也是鲁婆子出的主意。
若非如此,以罗氏那莽撞的性子,何来这等祸水东引的本事?
这会儿亲眼看着鲁婆子被杖毙,血肉模糊的死在她面前,她悲痛到几欲作呕!
至于那个守夜的小丫头……索性一并处置了,永绝后患。
其他未曾闯入内室的丫鬟婆子们,则被狠狠地敲打一番,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只恨自己今日为何在场。
一场险些掀翻谢府后宅的惊天丑闻,终于被强行扭曲定性为“内贼偷盗”,勉强压了下来。
罗氏身中强效催情散,与同样被林牧南下了药的李管事一夜激战,清晨又遭“捉奸在床”的致命打击,此刻早己心力交瘁,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谢明远与林如玉见父亲暂时咽下这口气,认下了“偷盗”的说法,心中都暗自松了口气。
两人合力搀扶着神情恍惚、抗拒进入主卧的罗氏,将她安置在西厢房躺下。
罗氏一沾床榻,立刻陷入昏睡——或者说,是昏迷过去。
谢明远匆匆叮嘱林如玉:“看好娘!”随即快步追上正要离开的谢浩然。
父子二人一同走出院门,只见门外早己围满了伸长脖子、窃窃私语的丫鬟婆子,连另外两房的姨娘也闻讯赶来。
看着小厮们抬出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
谢明远适时高声喝道:“把这些吃里扒外、偷盗主子财物的东西扔出去!” 众人一听,便将此事坐实为“内贼偷盗”。
谢浩然阴沉着脸,目光扫过人群,突然想起那个最先报信的小丫头,厉声问道:“方才那个大喊‘夫人院子里进贼了’的丫头是谁?人在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惊觉:那个面生的小丫头,究竟从何而来?
此刻又消失无踪?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她……又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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