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众人心里齐齐一沉——那个不祥的梦境,终究还是应验了!
尽管早己有所准备,当真听到宫中传召时,每个人心底仍忍不住泛起忐忑。
喜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红烛噼啪作响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牧南深深望了谢欣儿一眼,目光扫过妹妹与二嫂,眼中带着不容错辩的安抚。
谢欣儿镇定颔首,既己走到这一步,便再无退缩之理。
林牧南深吸一口气,自打开衣柜取出一件衣服,去偏房换下喜服,让林风递给如兰收起来!毅然转身而出。
他离去后的房间里,一片沉寂。
唯有不懂事的林静萱和林晨阳仍眨着天真的大眼,蹭到谢欣儿身边,软软地拉住她的衣袖:“漂漂三婶,我是萱萱,我喜欢你!”
“我是阳阳,我也喜欢你!”
孩童稚语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刘畅勉强笑道:“我去给弟妹备些吃食,免得三弟回来心疼媳妇儿饿着。”
说罢便领着几位姑娘退下,只留下风影、风魅几个贴身丫鬟与悦琪、悦瑶姐妹。
谢欣儿示意丫鬟帮她脱下繁重的大红喜服,卸下凤冠,换上一身轻便的红色常服。
又就着温水净面,整个人顿时清爽许多。
她含笑与悦琪、悦瑶说着话,一边从袖中掏出两颗奶糖,喂给蹭过来的两个孩子。
萱萱和阳阳立刻眯起了眼,像闻到鱼腥的小猫,软萌的模样叫人心都化了。
不多时,刘畅带着秋兰、秋菊端来热腾腾的饭菜。
谢欣儿早己饥肠辘辘——为了赶傍晚的吉时,花轿绕了半座城,颠得她头晕眼花,却不敢从空间中取食。
此刻见到精致吃食,不由得食指大动。她招呼众人一同用饭,大家围坐一桌。
刘畅和悦琪、悦瑶却有些食不知味。
谢欣儿轻声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她说得含蓄,几人却顿时明白,纷纷振作精神拿起碗筷。
前院宾客虽不明就里,但皇上急召刚拜完堂的新郎入宫,绝非寻常。
联系近日边关战事,众人心下各有猜测,纷纷感慨武将不易,宴席便草草散了。
几位王爷临走前特意宽慰了林志远几句,也相继离去。
待宾客散尽,林志远命管家迅速收拾场面,自己则快步赶往老夫人的松鹤堂。
赵子怡、王颖、林瑞雪、林悦姝正陪坐在老夫人身旁,个个面色凝重。
林志远沉声安慰:“娘,大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做的准备我们都做了,如今唯有静候消息。林风林雨跟着牧南,必不会有事。外院有盛东、贯通陪着妹夫和女婿,咱们绝不能自乱阵脚——此刻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林家!”
赵子怡掌家多年,很快稳下心神,对林瑞雪和林悦姝道:“你们也先回府,勿让婆家瞧出端倪。纵是至亲,事情未明前也不宜透露太多,明日再来便是。”
二人虽心悬半空,仍强作镇定,领着丫鬟婆子告辞离去。
余下众人皆默然不语,只静待林牧南的消息。
而此时,林牧正带着林风、林雨随内侍太监疾驰入宫。
御书房内,宁文帝刚摔了茶壶,暴怒如雷:“废物!林震霆就是个废物!林哲远更该死!朕的皇儿啊……”
几位大臣与内侍跪满一地,无人敢出声。
首至太监总管李公公通传:“林牧南林小将军到!”
宁文帝猛地停步:“让他滚进来!”
林牧南疾步入内,跪地行礼:“微臣林牧南,参见皇上!”
“啪”一声,茶盏在他面前碎裂!
“边关急报!魏城一战,林震霆、林哲远用兵不慎,竟让胡人钻了空子!烧了太子营帐,致太子重伤频死,林震霆带兵追击,又差点陷入敌阵!废物!你们林家对得起朕的信任吗?!”
又一声闷响,茶盏正中林牧南额际,鲜血顿时涔涔而下。
林牧南纹丝不动,只低声道:“微臣知罪。”
几位大臣面色惨白——太子频死,此事非同小可!难怪圣上震怒至此,林家此番恐怕难逃大劫!
“知罪?知罪能换回朕的皇儿吗?除了知罪,你还会说什么!”
“林牧南,你林家满门死不足惜!若朕的皇儿有何不测,朕要你全家陪葬!”
丞相、太师、太傅、太保及兵部尚书几人交换眼神,纷纷跪地欲劝:“皇上,林侯他……”
“滚!全都滚出去!谁敢求情!”宁文帝盛怒难遏。李公公暗暗摇头,示意此刻多说无益。
众人退至殿外,听着内里传来皇上怒斥林家的声音,不由得心中凛然——林家,只怕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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