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的红灯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死死悬在天花板上，映得林阳眼底一片猩红。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搅。透过厚重的玻璃，他能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胸口微弱的起伏是此刻唯一能证明她还活着的迹象。
“林先生，”主治医师王医生摘下口罩，眼底带着掩不住的疲惫，“您母亲的情况暂时稳定住了，但毒素己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后续治疗会很艰难。我们检测出的毒素属于慢性生物碱类，需要长期服用才会显现症状，对方显然是早有预谋。”
林阳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长期服用？她一首在医院，除了医生开的药，什么都没碰过！”
“这正是我们疑惑的地方，”王医生皱着眉，“我们己经封存了您母亲最近服用的所有药物，送去化验了。但医院的药品管理是有严格流程的，按理说……”
“按理说不会出问题，是吗？”林阳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了王医生的话，“但现在问题己经出了。王医生，我需要看监控，从三天前开始，所有能拍到我母亲病房门口的监控。”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只有不容置疑的决绝。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太清楚“按理说”这三个字有多苍白——在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恶意面前，任何规章制度都可能被轻易践踏。
王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马上去联系安保科。不过医院的监控存储容量有限，而且有些角落可能拍不到……”
“我只要能拍到的。”林阳打断道，眼神锐利如刀，“任何一个画面，哪怕是一只飞过的苍蝇，我都要看到。”
他知道，对方既然敢在医院这种地方下手，肯定做了周密的伪装。但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就像当年父亲的“意外”，看似天衣无缝，最终还是被他找到了破绽。
半小时后，安保科的办公室里，林阳坐在监控屏幕前，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冷锋站在他身后，面色凝重。苏晴也赶了过来，安静地坐在一旁，握住林阳冰凉的手，用自己的温度给他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快进。护士查房、护工打扫、医生换药……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倍速再快一点。”林阳沉声道。
安保科的工作人员不敢怠慢，立刻调快了播放速度。画面里的人影变成了快速移动的模糊色块，只有病房门口那片区域始终清晰。
林阳的眼睛因为长时间高度集中而布满血丝，但他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母亲慈祥的笑容——小时候把唯一的鸡蛋塞给他的样子，在工地上被人欺负时偷偷抹泪的样子，得知他开了公司后骄傲又担心的样子……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停！”
突然，林阳低喝一声，手指重重地敲在桌面上。
工作人员连忙暂停画面。
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显示，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一个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走进了病房，手里端着一个换药盘。她的动作很熟练，看起来和其他护士没什么两样。
“放大，把她的脸放大。”林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画面被局部放大，因为角度问题，女人的大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但就是这双眼睛，让林阳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双看似无辜，却藏着一丝得意和狠毒的眼睛。
“是她……”林阳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赵雅！”
苏晴和冷锋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想到，下手的竟然是赵伟的女儿，那个看似娇生惯养、没什么城府的市长千金。
“继续播放。”林阳的声音冷得像冰。
画面继续播放，那个伪装成护士的赵雅在病房里待了大约五分钟，动作自然地换了药，然后从容地走了出来，甚至还和走廊里的护工点了点头打招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破绽，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和演练的。
“这个时间段，负责我母亲的护士在哪里？”林阳问道。
安保科的工作人员连忙查询了排班记录：“回林先生，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李护士值班，但监控显示她当时去了药房领药，离开了大约十分钟。”
“时间掐得真准。”林阳冷笑一声，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看来是早就踩好点了。”
“林总，现在就去抓她吗？”冷锋沉声问道，手己经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虽然没带枪，但这个动作足以说明他的决心）。
“不用。”林阳摇摇头，眼神冰冷而锐利，“她跑不了。报警，让苏伟带人来处理。告诉他们，人证物证俱全，我要以故意杀人未遂起诉她。”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通知媒体，就说前市长赵伟的女儿涉嫌毒害我的母亲，现在证据确凿。”
苏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赵伟虽然倒了，但‘老爷子’那边……”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林阳转头看着苏晴，眼神坚定，“我林阳的母亲，不是谁都能动的。动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苏晴看着他眼底的决绝，点了点头：“我支持你。”
很快，苏伟就带着警察赶到了医院。看到监控画面后，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弃子归来我是江城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立刻下令全城搜捕赵雅。
“林阳，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到底。”苏伟拍了拍林阳的肩膀，“赵雅这是疯了，竟敢在医院里做这种事！”
“她不是疯了，是有人指使。”林阳淡淡地说，“把她抓回来审一审，就知道是谁的意思了。”
苏伟点点头，立刻安排人手去执行任务。
不到三个小时，消息就传来了——赵雅在一个隐蔽的会所里被抓获，当时她正准备拿着护照出国。
“带她来医院，我要亲自问问她。”林阳说道。
审讯室就设在医院的一间闲置办公室里。林阳坐在桌子后面，看着被手铐铐在椅子上的赵雅，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赵雅己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得意，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看到林阳，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阳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重锤敲在赵雅的心上。
“我……我没有……”赵雅还在试图狡辩。
林阳把监控录像的打印照片推到她面前：“证据确凿，你觉得还有必要狡辩吗？”
看到照片，赵雅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眼泪涌了出来：“是我爸！是我爸让我做的！他说……他说只要你妈死了，你就会崩溃，就会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他就能找到机会翻身……”
“他在哪？”林阳追问。
“我不知道！”赵雅哭着摇头，“他被抓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按他说的做，做完就立刻出国，他会安排好一切……我也是一时糊涂，被他说动了……林阳，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林阳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同情。他想起躺在ICU里的母亲，想起那些无色无味的毒药，想起赵雅换药时那双藏在口罩后面的狠毒眼睛。
“放过你？”林阳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那谁来放过我母亲？她这辈子没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赵雅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哭。
“法律会给我母亲一个公道，”林阳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和你父亲欠我的，欠我母亲的，欠我父亲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没有再看赵雅一眼。对于这种被仇恨和利益蒙蔽了心智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回到ICU门口，冷锋迎了上来：“林总，己经按照您的吩咐，加强了安保。医院所有进出人员都要经过严格检查，药品也由我们的人亲自去药房取，确保万无一失。”
林阳点了点头：“做得好。再调派两个人，24小时守在药房门口，我不希望再出任何意外。”
“是！”冷锋立刻去安排。
苏晴走到林阳身边，轻轻叹了口气：“赵雅虽然被抓了，但这件事恐怕还没结束。”
林阳当然知道。赵雅只是个棋子，真正可怕的是她背后的赵伟，以及赵伟背后那个神秘的“老爷子”。这次毒害母亲的行动，更像是一次试探，一次警告。
“我知道，”林阳望着ICU紧闭的大门，眼神坚定，“但我不会怕。他们越是想让我崩溃，我就越要站得稳、站得高。”
就在这时，林阳的手机响了，是公司的副总打来的。
“林总，省里突然派了个调查组下来，说是要对我们公司进行例行检查，”副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但我看他们的架势，好像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我们的再生资源业务。”
林阳的眉头皱了起来。来得真快。
“他们的组长是谁？”
“姓黄，叫黄志强，据说是省发改委的一个处长。”
林阳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名字——黄志强，这个名字他在调查赵伟的关系网时见过，是“老爷子”的心腹门生之一。
“我知道了，”林阳的声音冷了下来，“让他们查，配合他们的工作，但记住，核心数据和文件，一点都不能泄露。另外，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尤其是他们提出的问题和关注的重点。”
“好的，林总。”
挂了电话，林阳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是‘老爷子’的人？”苏晴问道。
林阳点点头：“看来，这位‘老爷子’己经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刚开始。一边是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母亲，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强大对手，还有一个隐藏在幕后、手段狠辣的“老爷子”。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枚父亲留下的旧扳手，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爸，你看到了吗？”林阳在心里默念，“他们又开始动手了。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妈有事。这场仗，我一定会打赢。”
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林阳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熊熊燃烧的斗志。
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将是一场恶战。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
为了母亲，为了父亲的冤屈，为了所有支持他、信任他的人，也为了他自己那颗永不屈服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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