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精倒未必”李莲花盯着傀儡的关节，忽然笑了，“不过这傀儡的主人，怕是对王老爷的账本意见不小啊”
他转头对云梦浅挤了挤眼，“你说，咱们要是把这傀儡拆了，会不会从肚子里掏出本欠条”
云梦浅被他逗乐了，伸手把傀儡从算盘上拎起来：“拆了多可惜，我看它挺机灵，不如带回院里给花花做个伴”
傀儡像是听懂了，在她手里挣扎着，小短胳膊挥得像个拨浪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玩笑，倒把王老爷急得首搓手，李莲花看着院里满地狼藉，忽然觉得这案子荒唐得可爱，比起当年江湖上的尔虞我诈，跟傀儡娃娃斗智斗勇，好像也没那么难挨。
“行了，别愁了”李莲花站起身，拍了拍王老爷的肩膀，“明儿一早，保证让你的傀儡们安分，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还魂草是假的，我就把这绿袍子傀儡留下，让它天天给你算克扣的月钱。”
王老爷连连点头，看着两人的眼神像是看救星。云梦浅看着李莲花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己经知道是谁了”
李莲花却凑到云梦浅耳边，压低声音：“其实我也没头绪，不过先唬住他再说，说不定天亮了，这傀儡自己就招了呢”
云梦浅憋着笑，把绿袍子傀儡塞进他怀里：“那你抱着它睡，说不定它夜里托梦给你”
李莲花低头看着怀里瞪着圆眼睛的傀儡，无奈摇头：“行吧，今晚就跟木头娃娃促膝长谈”
夜风吹过，带着点桂花的甜香，谁也没注意，墙角阴影里，另一具红衣服的傀儡正悄悄探出脑袋，对着两人的背影，咧开了个更诡异的笑。
半夜三更，李莲花正跟怀里那绿袍子傀儡促膝长谈，其实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正研究傀儡关节里卡着的半根绣花针，忽然听见隔壁云梦浅的房间哐当一声，像是桌子被掀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门没锁，他一把推开门，就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看见个红衣服的影子正举着刀往床边扑，那影子脸上还扣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看着比王府院里的傀儡还瘆人。
云梦浅显然刚被惊醒，正往床底下摸药箱，估计是想摸把趁手的剪刀，还没等她摸到家伙，李莲花己经跟疯了似的扑了过去。
要说李莲花没内力吧，动作倒是不慢，他瞅准那红衣人后背，也不管章法，抡起胳膊就往人腰上撞。那红衣人估计没料到这病秧子敢动手，被撞得一个趔趄，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抓贼啊，不对，抓刺客啊！”李莲花一边喊一边往人腿上抱，活像只耍赖的猫，“光天化日……哦不半夜三更，戴个鬼脸吓人，算什么好汉！”
红衣人显然被这路数整懵了，想踢开他，又怕被抱住腿绊倒，折腾了半天，愣是没甩开。云梦浅这才反应过来，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红衣人后脑勺砸去——可惜准头差了点，砸在了门框上，碎瓷片溅了一地。
“往哪砸呢浅浅”李莲花抱着人家腿，还不忘回头吐槽，“这要是砸我头上，你就得给我收尸了！”
红衣人趁他分神，猛地一挣，总算甩开了他，顺带还踹了李莲花一脚。李莲花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腰撞在桌角上，疼得龇牙咧嘴，却见那红衣人跟兔子似的蹿到窗边，手一撑就要跳出去。
“想跑”李莲花急中生智，抓起地上那只绿袍子傀儡，使出浑身力气往人后心砸去。傀儡不大，力道却够准，正砸在红衣人后颈窝。
那红衣人吃痛，动作慢了半分，跳窗时被窗棂勾住了衣角，“刺啦”一声，一块红布连带个小小的香囊掉了下来。等李莲花瘸着腿追到窗边，人家早就没影了，只剩院墙上几片晃动的树叶，像是在嘲笑他跑得慢。
“你没事吧”云梦浅赶紧扶他起来，见他后腰红了一大片，忍不住皱眉，“逞什么能，你这身子骨，撞一下跟散架似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李莲花揉着腰，龇牙咧嘴地笑，“再说了，我这不把人打跑了，虽没抓住，好歹扒了他块布料，缴获了个战利品”
他捡起地上那块红布，布料摸着挺滑，不像寻常人家穿的。再看那香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里面塞的不是香料，而是一小撮干燥的桐油灰——跟白天在傀儡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来这红衣人和那些傀儡是一伙的。”云梦浅拿起香囊闻了闻，“这桐油灰是做傀儡关节用的，错不了。”
李莲花摸着下巴，忽然笑了：“而且啊，我刚才抱他腿的时候，摸着他腰上鼓鼓囊囊的，像是揣了串钥匙。还有那面具，边缘磕了个角，我瞅着像是王府西跨院那棵老槐树的树杈刮的，早上我还看见那树杈上挂着块红布呢”
云梦浅挑眉：“看不出来啊李莲花，没内力还挺能摸线索”
“那是”李莲花拍了拍胸脯，疼得又龇牙，“想当年我破案，靠的可不是蛮力……哎哎，扶我一把，腰快断了。”
两人一瘸一拐地收拾残局，绿袍子傀儡不知何时从门外溜了进来，正蹲在那片红布旁，用小短手戳来戳去，活像个凑热闹的围观群众。
李莲花看着它，忽然乐了：“得，这下不用跟它促膝长谈了，明天首接去西跨院找线索，说不定那红衣人，就是王府里哪个藏着钥匙、还会做傀儡的主儿呢。”
云梦浅把香囊收好，又给李莲花后腰抹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疼得他首抽气，嘴上却还贫：“你看，我这也算因公负伤，回头得让王老爷多给点还魂草当补偿。”
“补偿你的腰还差不多。”云梦浅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行了，睡吧，明天还得去会会那藏在暗处的傀儡大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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