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架着李莲花冲进临时借住的猎户小屋时,李莲花己经彻底没了意识,他脸色白得像张宣纸,唇上泛着青黑,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连指尖都透着死气。方多病急得眼圈发红,把人往炕上放时手都在抖:“李莲花你醒醒,就差一步你就能恢复了,你可别掉链子”
这边笛飞声也抱着昏迷的云梦浅进来了,云梦浅后背上的血洇透了衣服,脸色比李莲花好不了多少,气若游丝的。
“云姑娘也晕过去了!”方多病更慌了,“这可怎么办?俩会治病的重伤了!”
笛飞声把云梦浅放在另一张榻上,刚要探她脉搏,榻上的人却忽然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竟缓缓睁开了眼。她视线涣散,好半天才聚焦,落在炕上李莲花身上时,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疼得倒抽冷气,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发。
“别乱动。”笛飞声按住她。
“他……他怎么样?”云梦浅声音哑得厉害,目光死死黏着李莲花,手在榻边摸索着,摸到那株被笛飞声放在一旁的通天藤,指尖才微微发颤地蜷了蜷。
“碧茶之毒彻底压不住了,”笛飞声言简意赅
云梦浅心口一紧,望着李莲花毫无血色的脸,忽然咬了咬牙,看向方多病和笛飞声:“你们……你们先出去”
“啊?”方多病愣住,“你要干啥?你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我能救他”云梦浅语气笃定,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出去,快”
方多病还想劝,被笛飞声拽了一把。笛飞声看了云梦浅一眼,又瞥了眼炕上的李莲花,最终扯着方多病往外走:“我们在屋外等着,有事喊一声。”
门“吱呀”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云梦浅撑着榻沿,一点点挪到炕边,每动一下,后背的伤口都像有刀在剜,疼得她眼前发黑。她咬着牙摸出袖中的银匕,没犹豫,首接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血珠瞬间涌了出来,殷红得刺目,可伤口的疼、后背的疼、浑身骨头缝里钻的疼,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把她的意识冲垮。她咬着牙,在心里急喊:“好疼,系统!屏蔽痛觉!快!”
【痛觉屏蔽己开启,时效一刻钟】
冰冷的机械音落下,身上的剧痛果然像被一层棉花裹住,模糊了许多。云梦浅松了口气,连忙将手腕凑到李莲花唇边
李莲花没醒,却像是本能般,喉结轻轻动了动,咽下了云梦浅的血
看到他指尖似乎动了动,云梦浅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松。可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她失血本就多,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李莲花渐渐变成了两个影子。她想找东西按住伤口,手却软得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滴在炕席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云梦浅恨不得把所有的血都给李莲花,事实上确实就是这样做的,此刻的李莲花相当于一次大换血
“李莲花……”她轻声唤着,声音轻得像梦呓,“撑住……”
话没说完,眼前彻底黑了下去了,她身子一歪,栽倒在炕边,手腕上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可她己经没了动静,只有胸口还微微起伏着。
屋外,方多病在雪地里急得转圈:“都这么久了,咋没动静?不会出事吧?”
笛飞声靠在门框上,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没听到说话声,也没听到挣扎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他眉头微蹙,抬手推了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
“不对劲。”他脸色一变,抬脚踹向门板。
“哐当”一声,门板被踹开。两人冲进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李莲花躺在炕上,脸色似乎好了些,呼吸也匀了些;而云梦浅倒在炕边,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人己经晕死过去,脸色白得像雪。
“云姑娘!”方多病惊呼一声,冲过去想扶她,手却不敢碰,怕碰坏了似的,“她这是割腕殉情了”
笛飞声快步上前,探了探云梦浅的脉搏,又看了看她手腕上的伤口,再瞧瞧李莲花唇边残留的血迹,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别愣着了”他瞪了方多病一眼,“烧热水!找干净的布!”
方多病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往灶房跑。屋里的炉火明明灭灭,映着炕上昏迷的两人,笛飞声按着云梦浅手腕的手微微收紧,这两个人,倒是都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灶房里的火光映在窗纸上,方多病手脚麻利地烧着热水,铜壶坐在火上“咕嘟”冒泡,他却时不时往堂屋瞅,心揪得像被麻绳捆着,云姑娘手腕上那道口子太深了,血浸得布条都发黑,躺那儿一动也不动,瞧着比李莲花刚被抬回来时还吓人。
堂屋里,莲花莲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莲花莲花最新章节随便看!方多病用干净布条紧缠着云梦浅的手腕,指腹按在她腕脉上,眉头没松过。脉息细得像蛛丝,时断时续,显然是失血太多。他瞥了眼炕上的李莲花,那人不知何时蹙了蹙眉,喉结动了动,竟似要醒的模样。
“李莲花”方多病瞧见李莲花眼睫颤了颤,忙凑过去,“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莲花眼皮沉得很,像是粘了胶,费了好大力气才掀开条缝,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草香,混着点……血腥味。他脑子昏沉,只觉得心口那股火烧似的疼退了大半,丹田处虽还有些滞涩,却不再是先前那钻骨的麻痒,碧茶之毒的气息,竟淡得快摸不着了。
“水……”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方多病赶紧端过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两口。温水滑过喉咙,李莲花总算清醒了些,目光扫过屋子,没瞧见想见的人,心猛地一沉:“浅浅呢?”
话音刚落,他就瞥见了榻边躺着的人影。云梦浅侧身蜷着,脸埋在枕头上,露在外头的耳尖白得透明,手腕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暗红色的血正一点点往外渗。
“浅浅!”李莲花猛地想坐起来,却被方多病按住:“哎哎!你慢点!刚醒别乱动!”
“她取血了”李莲花目光死死钉在云梦浅手腕的布条上,声音发颤,那血腥味,他再熟不过
方多病张了张嘴,没敢说。倒是笛飞声冷冷开口:“你体内的毒,是她割腕放血给你压下去的”他指了指炕沿上那株沾了血的通天藤,“通天藤摘到了,她自己……失血太多,晕过去了。”
李莲花浑身一僵,怔怔地看着云梦浅的手腕
“我说过别……”他喉咙发紧,眼眶忽然发烫。他挣开方多病的手,不顾身体的虚软,一点点挪到炕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云梦浅没受伤的那只手。她的手凉得像冰,指尖还微微蜷着,像是晕过去前还在攥着什么。
“浅浅,醒醒”他低声唤着,声音轻得怕惊着她,“毒解了,我没事了……你别睡,醒醒跟我说说话”
云梦浅没动,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李莲花抬手,想摸她的脸,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他手背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她的。他缩回手,笨拙地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又掖了掖边角,像是怕漏进一丝风。
“她……她不会有事吧?”方多病在一旁看得心头发酸,“要不我去镇上请个大夫?”
“不必”李莲花声音哑得厉害,却异常笃定,“我守着她。”他从怀里摸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补血的药丸,小心翼翼地撬开云梦浅的嘴,用温水一点点送进去。
药丸化在舌尖,云梦浅喉结动了动,却还是没醒。
李莲花就那么守在榻边,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方多病和笛飞声看他那样,也没敢多留,悄悄退到了屋外。
屋外雪还在下,屋里却静得很。李莲花低头看着云梦浅的睡颜,她睫毛上还沾着点未干的泪,像是晕过去前哭过。他用指腹轻轻蹭掉那滴泪,低声道:“浅浅,别睡了,先前你总逗我,说我是病秧子,现在换我逗你了……你醒过来,我给你烤红薯,烤两个,都给你吃,不跟方小宝抢……”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初遇到宫宴,从破庙到崖底,说些有的没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轻轻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灶房的火渐渐弱了,方多病在外头添柴的动静也轻了。李莲花握着云梦浅的手,忽然觉得指尖动了动。
他猛地抬头:“浅浅?”
云梦浅眼睫颤了颤,像是被他的声音吵到,缓缓睁开了眼。她视线依旧有些涣散,瞧了半天,才认出眼前的人,声音轻得像梦呓:“李莲花……你……”
“没死”李莲花眼眶一热,笑了,眼眶却红了,“活得好好的。”
“那就好……”云梦浅咧了咧嘴,像是想笑,却没力气,眼皮又开始往下沉,“我有点困……再睡会儿……”
“睡吧”李莲花握紧她的手,声音柔得像水,“我在这儿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云梦浅嗯了一声,彻底松了劲,又睡了过去,只是这次,她嘴角微微扬着,握着李莲花的手也紧了些。
这边笛飞声将还魂草,地脉花和通天藤一起熬药,端了过来递给李莲花“喝了,我可不想每次见你都是浑身是伤的样子”
李莲花苦笑“笛大盟主还是这样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抬头认真看着笛飞声“这次多谢你了”
笛飞声假装嫌弃的看了他“要不是你还差我一场比武,才懒的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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