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露为霜
岸阳入了白露，清晨的道馆瓦檐上凝着细碎的霜。芽芽五点就醒了，自己踩着小板凳刷牙，又把小小道服叠成方砖塞进背包。今天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带队”——儿童班月末交流赛，她是队长。若白在厨房熬粥，听见身后“咚咚咚”的小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把火调小：“醒了？”
“嗯！”芽芽踮脚把空杯子放进水池，“爸爸，我今天要让松柏的旗子飘得最高！”若白侧眸，晨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覆了一层薄雪。他蹲下来，替女儿把歪斜的领结重新系好：“旗子不重要，人重要。”
芽芽眨眨眼，忽然伸手捧住爸爸的脸，认真得像个小大人：“那我也要让爸爸妈妈骄傲。”二、赛场惊变
交流赛设在市体育馆副馆，二十多个道馆，二百多个孩子，闹哄哄得像一锅刚煮沸的元宵。芽芽带着“松柏芽芽小队”——六个平均年龄不足七岁的小豆丁，列队站在场边。首战是去年的冠军“昌海幼苗队”。对方派出的是个八岁的男孩，身高臂长，一上场就以一记高位横踢拿下两分。芽芽在台下攥紧小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第二轮轮到芽芽。她深吸一口气，上场、鞠躬、滑步，所有动作像被若白亲手调校过。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跳的瞬间，右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昨天排练时扭伤的韧带在此刻爆裂。
“啪！”
芽芽摔在垫子上，眼泪瞬间涌出来。裁判读秒：“一、二……”若白从观众席冲过去，却在距离边线三步的地方硬生生停住——芽芽自己爬起来了。她咬着嘴唇，用左脚支撑，右腿像断翅的鸟垂在身侧，却倔强地抬手示意比赛继续。比分定格在3:4，芽芽输了。
但全场掌声雷动。三、夜谈与秘密
晚上，若白用冰袋敷着她的脚踝，百草坐在另一侧，把药膏揉进掌心焐热。
芽芽缩成一小团，眼泪干了，只剩闷闷的声音：“爸爸，我让你们丢脸了吗？”若白把冰袋移开，作者“白城的井藤野乃叶”推荐阅读《风起芽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低头亲了亲她红肿的脚踝：“记得你出生那天，医生把你放在我怀里，你只有这么一点大。”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巴掌的长度，“我当时在想，这小家伙将来会哭会笑，会跌倒也会自己爬起来。今天，你做到了最后一步。”芽芽吸了吸鼻子，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那爸爸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明年今天，我要和今天打败我的哥哥再比一次，到时候你不许偷偷让着我。”若白失笑，伸出小指：“拉钩。”西、风起之时
三个月后，岸阳进入多风的季节。松柏道馆的后院被若白和廷皓联手改造成一块迷你沙滩——白沙细软，海浪声由隐藏式音响模拟，芽芽每天做完康复训练就在沙堆里打滚。她的脚踝恢复得比预期更快，因为若白每晚都给她读《本草纲目》里的跌打篇当睡前故事，百草则在厨房捣鼓各种补钙小饼干。某个周六傍晚，芽芽在沙坑里挖到一个铁盒，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道馆旧照片：
——1998年，少年若白与少年廷皓并肩站在全胜道馆门口，两人手里各举一块木牌，写着“挑战”与“应战”。照片背面，是若白清隽的字迹：
“风起时，松柏不止。”芽芽把照片举过头顶，跑向正在收衣服的爸爸妈妈：“爸爸！你的秘密被我找到啦！”若白弯腰接住她，把她高高举起，像举起一面小小的旗帜。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白沙上，像一幅会呼吸的年画。五、未完待续
夜深，芽芽抱着那张旧照片入睡。若白和百草并肩坐在阳台，远处海潮声若隐若现。“她越来越像你了。”百草轻声说。
“不，她像当年的你。”若白握住她的手，“倔强得让我心疼。”茶几上，放着一封国际邮件——世界少年跆拳道联盟邀请芽芽参加明年在首尔举办的“希望之星”训练营，为期半年。信封下方，若白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待续：第六十章·远行的风】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信封，像吹动一面尚未展开的帆。【第五十九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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