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晨西点的松柏道馆
夜色像一条深蓝的腰带，束在岸阳的山脊上。主馆灯火未熄，木地板被擦得能映出月亮。若白把最后一筐跆跟搬回器材室，额头有细细的汗；汗珠顺着鬓角滑下，在锁骨处停住，像一粒不肯坠落的星。
百草蹲在玄关，替芽芽系好小运动鞋的鞋带。小姑娘今天满六岁，却坚持要跟爸爸去晨跑——理由很简单：“我要把肺活量练得大大的，下周儿童赛才能一口气踢五个靶！”
若白走出来，顺手把一件薄外套披在妻子肩上：“夜里凉。”
百草回头看他，眼底带着笑：“你也知道凉？是谁昨晚在阳台陪女儿数星星数到凌晨？”
男人低咳一声，转移话题：“跑完步，我们去吃巷口的豆腐脑，加两份香菜。”
芽芽高举双手：“我要加三份！”
一家三口推门而出，夜风卷着木槿香，掠过他们交叠的影子。没人注意到，道馆外墙的电子告示屏正滚动着一条红色通知：
“全国青少年跆拳道选拔营·岸阳站 倒计时 3 天”。
二、跑道上的悄悄话
旧操场的塑胶颗粒有些脱落，踩上去沙沙作响。芽芽跑在最前面，两条小辫子像拨浪鼓的绳，在空气里甩出节奏。
若白刻意放慢步速，与百草并肩。
“下周选拔营，你真不打算让芽芽参加？”他问。
百草沉默片刻，呼吸均匀：“她骨龄偏小，力量吃亏。我怕她第一次就输，会哭。”
若白轻笑：“她哭的次数还少吗？上个月爬树摘风筝，膝盖刮掉一层皮，哭三分钟，贴个创可贴又去爬。”
“那不一样。”百草低头，看脚尖与跑道线重合，“那是玩。这是赛场。”
若白忽然伸手，把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低却笃定：“赛场也是玩。只要她觉得好玩，我们就陪她玩到底。”
话音未落，前方“啪”一声。芽芽自己绊自己，扑倒在跑道上，膝盖果然蹭破皮。
夫妻俩同时冲过去。芽芽却一骨碌爬起来，龇牙咧嘴地冲他们挥手：“不疼！继续！”
月光下，她膝盖的血珠像颗小小的红宝石，倔强地闪光。
三、儿童赛前夕
选拔营前夜，道馆小厨房灯火通明。晓萤带着新烤的蔓越莓曲奇赶来，边揉面粉边八卦：“听说这次有韩国青训队的小外援，九岁，后旋踢能转720度！”
亦枫正帮芽芽绑手带，闻言挑眉：“720？我当年九岁还在玩泥巴。”
芽芽举起绑好的小拳头，奶声奶气却铿锵有力：“我不管！我要赢！”
若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赢谁？”
“赢昨天的自己！”小姑娘背书似的喊出爸爸常教她的口号，惹得满屋大笑。
百草把新缝好的道服递过去。袖口内侧，她用银线绣了极细的一行字：
“To my brave little whirlwind —— Mom & Dad.”
芽芽看不懂，但她把脸埋进衣服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把整个家的味道都吸进胸腔。
西、选拔营第一日
清晨七点，岸阳体育中心人声鼎沸。芽芽被编进U7组，签表一出，观众席就炸了——首轮对手，正是那位韩国小外援金珉载。
检录处，金珉载正被教练拉着做动态拉伸，小表情严肃得像要上战场。芽芽却蹲在角落，拿马克笔在自己护臂上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火箭。
“这是干什么？”若白蹲下来问。
“等会儿我要像火箭一样冲过去，piu——！”她做爆炸手势，眼睛亮成两盏灯。
广播喊号。芽芽起身，突然回头抱住百草的腰，声音闷闷：“妈妈，如果我输了，你还会爱我吗？”
百草一愣，随即蹲下去，与她平视：“你是我女儿，不是我的奖杯。输赢都是我的小火箭。”
若白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旋：“上场，倒计时，点火。”
五、比赛——五秒与五回合
电子哨响。
第一秒，金珉载试探步。
第二秒，芽芽突进，低段横踢。
第三秒，金珉载后撤，芽芽借惯性转身——
第西秒，一个尚不标准却勇气爆棚的后旋，扫过对手护肩。
第五秒，得分灯亮，全场哗然。
五回合，十比九。芽芽以一分险胜。
终场哨响，小姑娘站在场地中央，大口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像下了一场小小的太阳雨。
她没立刻去找父母，而是走到金珉载面前，伸出拳头。韩国小男孩愣了愣，与她轻轻碰拳，用生硬的中文说：“你很厉害。”
观众席上，百草红了眼眶。若白握住她的手，指腹她无名指上那道当年比赛留下的旧疤：“看，我们的小旋风长大了。”
六、深夜的约定
比赛结束，人群散去。道馆的小巴驶在返程路上，芽芽累瘫在妈妈怀里，却还强撑着眼皮。
“妈妈，我今天赢了，是不是可以提一个生日愿望？”
百草轻拍她后背：“可以两个。”
芽芽声音越来越小：“那……第一，我想把金牌送给金珉载，他输了以后眼圈红红的。”
若白从后视镜看她，眼底浮起笑意：“第二呢？”
“第二……”小姑娘打了个哈欠，“等我长到十六岁，我要带你们去韩国，吃他们家门口的辣炒年糕。我们三个一起……一起……”
话没说完，她己沉沉睡去。
车厢里只剩引擎低鸣。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像时光在倒带。
若白伸手，把妻子与女儿一起揽进臂弯，声音轻得只能被夜色听见：
“十六岁太远，先把明天的太阳起好。”
七、未完待续
小巴驶入松柏道馆，铁门缓缓阖上。
院角的木槿簌簌落下，像替谁提前说了晚安。
而在千里之外的首尔，另一盏灯刚刚亮起——
金珉载把芽芽送的金牌挂在床头，对教练说：“三年后，我想去中国，再和她打一场。”
镜头拉远，夜色无边。
【第六十一章·未完待续】
下一章预告：
1. 芽芽与金珉载的跨国视频训练日常
2. 百草意外发现自己怀上二胎，若白连夜翻出五年前的孕妇食谱
3. 松柏道馆儿童班扩招，晓萤自封“孩子王”，却被一群六岁小豆丁逼到崩溃
4. 方廷皓携世界青训联盟新计划归来，向若白发起“教练对决”
……
（全书持续更新，首至芽芽站上世界青年锦标赛领奖台，故事才真正落幕。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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