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晨雾还没散，母亲王清月就坐在，窗边的竹椅上了。
院外传来石板路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正好看见小桃端着铜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夫人，大小姐一早就去铺子了，说今儿新摘的蔬果要上摊，让您醒了别急着找她。”
王清月指尖捻着窗边的兰草叶子，嘴角慢慢扬起。
自从女儿魂魄归来，她和女儿为了躲避太子搬到江南，日子就换了模样。
女儿说江南水土好，竟真的盘下了街角的铺子，开起了林记蔬果铺。
“昨儿铺子收的银子，大小姐让账房给您送来了。”
小桃把银子放在桌上，声音轻快，“街坊都说咱们家的菜新鲜水灵，甜得不像寻常蔬果，每天刚开门就被抢空，连知府夫人都派人来预定呢。”
王清月拿起银子，指尖冰凉却暖到心里。
她知道，那些蔬果都是女儿空间里种的，用灵泉水浇过，才长得这样好。
女儿不光开铺子，还在城郊找了处院子，买了几个江湖人士，说这是“攒自己的势力”。
前几日她去铺子帮忙，见铺子里的伙计对女儿恭敬又亲近，说小姐不仅给他们高月钱，还给他们治小毛病，个个都念着女儿的好。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照进院子，王清月望着街角的方向，心里踏实得很。
她的女儿回来了，在江南开了蔬果铺，攒了贴心人，往后的日子，定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
午后的阳光，透过江南的云层，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暖融融的光斑。
林晚星刚从街角的“林记鲜蔬铺”回到林府，铺子门板上“今日售罄”的木牌还透着新鲜的木纹。
今天的蔬果，又被街坊抢空了。
她换下掌柜的素色长衫，换上便于行动的湖蓝色短打，刚对母亲王清月说了句“去别院送些东西”，就带着侍女小桃快步出了门。
小桃怀里抱着个，沉甸甸的梨花木盒，里面垫着柔软的锦缎。
十个莹白的玉瓶，在其中静静躺着，瓶身折射着阳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清冽液体。
“小姐，刚收摊时李婶还问呢，说明天能不能多留些西红柿，她家孙儿就爱吃咱们铺子里的。”
小桃快步跟上林晚星的脚步，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让账房记着，明天多摘两筐送过去。”
林晚星指尖，拂过院门边的石榴花枝，花瓣上的水珠滚落。
“不过今儿的正事是给别院的人送灵泉水，这可是比蔬果金贵十倍的好东西。”
马车驶出林府后门，沿着铺着青石板的街巷穿行。
江南的午后总带着些慵懒的暖意，街边的茶馆飘来龙井的清香，卖花姑娘的竹篮里插着水灵的栀子花。
半个时辰后，马车拐出热闹的街市，驶向城郊的方向，视野渐渐开阔起来，远处的青山如黛，近处的稻田泛着绿意。
江南的午后，总带着些潮湿的暖意，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渐渐被土路的沙沙声取代。
林晚星掀开车帘，远远望见城郊那座青砖别院时，指尖不自觉地起袖中，那十个莹白的玉瓶，里面装的，是能让江湖人疯狂的未经稀释的灵泉水。
“大小姐，前面就是别院了。”
小桃，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她虽跟着林晚星，见过些世面，却还是第一次要面对这么多“江湖人士”，光是想想牙行里那些人形容他们个个带伤却眼神如刀，就忍不住手心冒汗。
林晚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他们虽是江湖人，却都是重情义的性子。”
她心里清楚，这十个人是她从牙行“买”来的“废人”有的被仇家废了武功，有的中了奇毒，有的废了手脚，在牙行里受尽冷眼，是她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马车刚停在别院门口，两扇斑驳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廊下站着十道身影，有的拄着拐杖，有的用布巾捂着伤口，有的面色苍白如纸，却个个脊背挺首，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时，带着审视、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林晚星下车的瞬间，一道冷冽的目光就锁定了她。
站在最前面的卫惊风往前一步，他左眼蒙着黑布，右脸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嘶哑：“林姑娘倒是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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