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悦刚整理完新娘失踪案的卷宗，李警官就拿着一份会见申请走进来，表情有些复杂！
“季姐，监狱那边传来消息，许墨寒申请见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说。”
“许墨寒？”季初悦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墨点。
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记忆里，带着上一世的血腥气和这一世的冰冷。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这个名字有任何交集。
“他想说什么？”季初悦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不知道，”李警官摇摇头，“监狱那边说他态度很坚决！
这是他入狱三个月来第一次申请会见，指名道姓要见你。”
【检测到特殊人物请求会面，是否开启“审判者旁听模式”？
可记录对话内容作为潜在证据。】系统的声音不带倾向。
季初悦沉默了片刻。她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许墨寒会是什么场景，但从没想过是在监狱的会见室里。
那个曾经让她付出真心、甚至赔上性命的人，如今成了阶下囚，而她，是站在阳光下的刑警。
“我去。”她站起身，拿起外套，“安排时间吧。”
会见室的玻璃擦得很干净，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许墨寒穿着囚服，头发剪得很短！
脸上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憔悴和麻木。
看到季初悦走进来，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爆发出一丝微弱的光，随即又黯淡下去。
“初悦……”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隔着玻璃传过来，带着沉闷的回响。
季初悦在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想看看，这个毁了她两世的男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许墨寒的手指紧紧贴在玻璃上，指节泛白：“我知道，我没资格见你。
但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关于我爸，关于恒通大厦的案子，还有……上一世的事。”
提到“上一世”，季初悦的眼神冷了几分。
“我爸不是被冤枉的，”许墨寒的声音带着颤抖，“恒通大厦的钢筋是他让人换的劣质品，坍塌那天！
他就在现场看着，却什么都没做。项目经理发现后，是我哥找人处理掉的……我知道，我一首都知道。”
他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上一世，你帮他翻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查到了真相。那天庆功宴前！
我妈给我发信息，说‘该处理掉麻烦了’，我……我没有回去阻止！
我甚至在楼下徘徊了很久，首到收到‘处理干净’的短信，才敢离开。”
“我以为只要你死了，一切就会结束。我可以和张雅联姻，我家就能保住……我错了，初悦，我错了……”
他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抽动，“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你倒在餐桌上的样子，梦见你质问我为什么……”
季初悦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怜悯，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平静。
就像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
“你说这些，是为了忏悔？还是为了减刑？”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如冰。
许墨寒猛地放下手，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我还查到，我爸在海外有一笔秘密资金。
是当年贪腐的赃款，账户信息藏在他书房的一本《刑法》里！
夹在第383页……还有，张启明不止和我家合作，他还帮很多人掩盖过罪证，名单在……”
他语速飞快地说着，像是在和时间赛跑，把那些深埋的秘密一股脑地倒出来。
季初悦皱起眉。这些信息，系统之前的关联检索里并没有完全覆盖！
如果属实，足以让许家的罪证链更加完整，甚至能牵扯出更多隐藏的腐败分子。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问。
许墨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的自嘲：“因为我欠你的。
两世的债，我还不清了。至少……让我做最后一件事，算是……赎罪吧。”
他看着季初悦，眼神里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初悦，你能……原谅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季初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的袖口。阳光透过会见室的窗户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我不会原谅你，”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透过玻璃传进许墨寒耳中，“但我会把你说的线索交给警方。
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那些被许家害死的人，他们需要真相。”
她转身向外走，没有回头。
许墨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像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走出监狱的大门，阳光有些刺眼。季初悦拿出手机，把许墨寒提供的线索发给了王警官。
【检测到关键线索，可补充至许家罪证链，审判模式关联案件进度提升至100%。】系统提示道。
季初悦抬头看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风拂过脸颊，带着自由的气息。
许墨寒的忏悔，或许是真的，但这改变不了任何事。她失去的，永远回不来了！
而他犯下的罪，也终将由法律来裁决。
至于原谅？那是上帝该做的事。她的任务，是将罪恶绳之以法，让正义永不蒙尘。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警官发来的信息：“季姐，刚接到报案。
市中心公园发现一具男尸，死状和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有点像，要不要过去看看？”
季初悦回复：“马上到。”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引擎发动的瞬间，后视镜里的监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过去的己经过去，而属于她的战场，还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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