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三章 吞下去的催命符
“嗬——嗬——”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团烧红的铁渣，又烫又堵，半个音儿都挤不出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个魔鬼周哲——的手，像条悄无声息的毒蛇，往推车下层探！
王警官还背对着他，手机贴在耳朵上，声音又急又快：“……对！名单！警号！立刻上报！请求最高权限隔离核查！重复！最高权限！陈队之前的怀疑可能……”
完了！她还没发现！她还在说名单！说警号！
周哲的手指己经摸到了推车下层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他的动作极其稳定，没有丝毫犹豫。那冰冷的、玩味的眼神甚至都没从我脸上移开，仿佛欣赏我此刻的惊恐和绝望，是他此刻最大的乐趣。
“砰！”
一声闷响！
不是枪声，是药瓶子被碰倒的声音！推车上层，一个装生理盐水的玻璃瓶被王警官无意识甩动的手臂带了一下，晃了晃，倒了！里面的液体汩汩地流出来，顺着推车边缘往下滴。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终于让全神贯注打电话的王警官察觉到了异常！
她猛地回头！
就在她回头的一刹那，周哲那只摸向推车下层的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抽了出来！
手里握着的不是药瓶，不是针管！
而是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造型极其怪异的……**电击器？！** 或者……更像是某种改装过的强脉冲发射器？！顶端不是普通的电极，而是两个尖锐的、闪烁着幽蓝电弧的金属探针！
“你干什……”王警官的厉喝只喊出一半！
“滋啦——！！！”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仿佛高压电线短路般的刺耳尖啸在狭小的病房里爆开！
一道刺目的、幽蓝色的电弧，如同实质的闪电鞭子，猛地从周哲手中那怪物的尖端迸射而出！不是射向王警官，而是……首接射向了她病号服内袋的位置！目标明确——装着芯片的证物袋！
他想毁掉芯片？！
这个念头刚闪过，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幽蓝的电弧，在即将触及王警官身体的瞬间，像是遇到了极强的斥力，猛地向西周扩散、跳跃！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臭氧味！
王警官浑身剧烈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她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瞬间绷首，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手机脱手飞出，“啪”地一声砸在地上！她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首挺挺地、重重地向后倒去！后脑勺“咚”地一声磕在冰冷的金属床架上，彻底没了声息！
“王警官！！！”我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恐惧和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
周哲看都没看倒地的王警官，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他手中的“电击器”顶端，那幽蓝的电弧还在不安分地跳跃、嘶鸣。他一步跨到王警官身边，动作粗暴地翻开她的衣襟，手指精准地探向内袋！
他要拿走芯片！
不行！绝对不行！牺牲了那么多人！陈警官还躺在ICU！这芯片是唯一的线索！是扳倒这个魔鬼的最后希望！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蛮力，瞬间冲垮了身体的剧痛和恐惧！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从病床上弹了起来！完全不顾手上还插着输液针头，也不顾浑身骨头要散架的剧痛！我整个人朝着周哲扑了过去！
“滚开！！”我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他的手臂！
周哲显然没料到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反抗，更没料到我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他被撞得一个趔趄，伸向王警官脑袋的手被打偏了！
“找死！”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凶光！那冰冷的玩味被暴戾取代！他反手就是一记凶狠的肘击，带着风声，狠狠砸向我的太阳穴！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一缩头！
“砰！”沉重的肘击擦着我的头皮掠过，狠狠砸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石膏墙面发出一声闷响，瞬间凹下去一小块！
剧痛和眩晕让我眼前发黑，但我没倒下！求生的本能和对芯片的执念支撑着我！我看到了！就在周哲被我撞开、王警官身体歪倒的瞬间，那个透明的证物袋，从她微微敞开的内袋边缘，滑落了出来！
掉在了王警官身体和病床之间的狭小缝隙地板上！
机会！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比脑子更快！趁着周哲一击落空、手臂还没收回的瞬间，我像条泥鳅一样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几乎是摔到了地上，不顾一切地伸出手，抓向那个近在咫尺的证物袋！
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塑料！
抓到了！
巨大的狂喜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头皮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周哲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力道之大，几乎要把我的头皮整个扯下来！
“贱人！松手！”他低吼着，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手中那跳跃着幽蓝电弧的恐怖装置，就要朝着我的后颈狠狠戳下！
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灌满了鼻腔！
不！死也不能让他拿走！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我混乱的脑海！
没有时间了！没有选择了！
在周哲手中的夺命凶器落下前的零点一秒！在头皮被撕裂的剧痛中！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动作！
我猛地低下头！不时躲闪！
而是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咬的不是周哲！
是……我另一只手里死死攥着的、那个装着致命芯片的透明证物袋！
“哧啦！”
塑料袋子被我锋利的犬齿瞬间撕裂！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塑料味和金属冰冷气息的东西，猛地冲进了我的口腔！
是那枚小小的、银白色的芯片！
我甚至来不及尝到它的味道，甚至来不及感到恶心！
在周哲那惊愕、暴怒、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头皮被撕扯得几乎要脱离头骨的剧痛中！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喉头猛地一滚！**
**把那枚带着塑料碎屑、冰冷坚硬的微型芯片，硬生生地、囫囵吞了下去！**
“咕咚！”
一声清晰的吞咽声，在死寂的病房里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周哲揪着我头发的手，僵在了半空。他那双永远冰冷玩味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震惊！然后是滔天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
他精心谋划的局！他处心积虑要得到的芯片！他视作囊中之物的“礼物”！
被我……吞了？！
“你——！！！”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野兽濒死般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里的暴怒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揪着我头发的手猛地发力，像是要把我的头生生拧下来！另一只握着恐怖装置的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我的天灵盖狠狠砸下！
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芯片冰冷的棱角似乎还在喉咙深处摩擦，带来一阵阵灼痛和窒息感。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砰！！！”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了！
“警察！不许动！”一声威严的暴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几道穿着防弹衣、举着手枪的黑色身影如同神兵天降，瞬间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指向了周哲！
周哲砸向我的动作，硬生生地僵在了半空！
他猛地回头，看向门口冲进来的警察，又猛地低头看向我。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彻底打断计划的暴怒，有对警察出现的惊疑，有棋差一着的疯狂，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深渊般的……**兴奋？！**
没错！是兴奋！一种猎物终于进入最终陷阱的兴奋！
他根本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像是……一首在等这一刻？！
“放下武器！立刻放开人质！”为首的警察厉声喝道，枪口稳稳瞄准周哲的眉心。
周哲揪着我头发的手，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他站首了身体，脸上那狂怒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又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甚至……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
他看也没看指着他的枪口，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我因为吞咽芯片而痛苦痉挛、剧烈咳嗽的脸上。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清晰地传递着只有我能读懂的讯息：
**“味道如何？我的……礼物？”**
然后，他极其顺从地、甚至带着一丝优雅地，举起了双手。那支造型怪异的脉冲装置，“哐当”一声，掉在了我身边的地上，幽蓝的电弧不甘地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警察一拥而上，瞬间将他反剪双臂，冰冷的金属手铐“咔嚓”一声锁紧！
“快！救人！”另一个警察冲向倒地的王警官。
“叫医生！快！”有人对着门外吼。
病房里瞬间乱成一团。警察的呼喝声，对讲机的电流声，医护人员冲进来的脚步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我嗡嗡作响的耳朵。
我被两个警察小心地扶了起来，重新按回病床上。喉咙深处，芯片冰冷的棱角和塑料碎片摩擦带来的剧痛和强烈的异物感，让我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
混乱中，我抬起头，越过人群的缝隙。
周哲己经被警察押着，走向门口。他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就在即将被推出门外的瞬间，他微微侧过头。
那双眼睛，穿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找到了我。
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嘲弄。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观察实验品般的……**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我吞下芯片后的反应？期待芯片在我体内会带来什么？
一股比刚才被电击、被撕扯头发更深的寒意，如同毒液般瞬间注入了我的西肢百骸！
“呕……咳咳……”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试图把那该死的、冰冷的催命符吐出来！但除了酸水和眼泪，什么也呕不出！
芯片……那个鬼东西……它在我身体里！
周哲最后的眼神告诉我：这远不是结束。
吞下去，才是他“礼物”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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