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血泪破障
冰冷！刺骨的冰冷！
如同烧红的铁钳狠狠箍住了脖颈！那并非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带着毁灭与死寂的绝对寒意！陈青阳那只燃烧着黑火余烬、布满焦黑裂纹的左手，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爪，死死扼住了苏晚晴纤细的咽喉！
窒息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肺部如同被抽干了空气！火辣辣地灼痛！眼前金星乱冒！黑暗如同幕布般迅速笼罩下来！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如同岩浆般滚烫却又带着死亡阴寒的恐怖温度！能感受到那焦黑皮肤下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裂纹！更能感受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左眼漆黑如渊，吞噬一切光线，只剩下纯粹的虚无与毁灭；右眼赤红如血，燃烧着混乱、暴戾和一种非人的疯狂！没有一丝属于陈青阳的痕迹！只有一头被“归墟”彻底吞噬的、渴望毁灭一切的凶兽！
“呃……”苏晚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双手徒劳地抓挠着那只如同钢铁浇筑的手臂，却撼动不了分毫！力量如同潮水般从身体里流逝！意识在飞速沉沦！
“陈青阳！住手！！！”“夜蝠”目眦欲裂！嘶声咆哮！手中的枪口颤抖着抬起，却始终无法扣下扳机！那是陈青阳！是拼死保护过他们的兄弟！是苏总用命去换的男人！
“铁壁”更是双目赤红！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他猛地踏前一步！却又硬生生止住！他怕！怕自己一动！那失控的魔爪会瞬间捏碎苏晚晴的喉咙！
“死……都要死……”沙哑、冰冷、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从陈青阳齿缝间挤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意！扼住咽喉的手指，缓缓收紧！
苏晚晴的瞳孔开始涣散！视线模糊！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布满焦黑裂纹、一半恶魔一半修罗的脸，看着那双只剩下毁灭欲望的眼睛，心脏如同被冰锥狠狠刺穿！痛！深入骨髓的痛！比窒息更痛！
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绝望！
她拼尽一切！撕毁契约！放下骄傲！甚至用自己的血去换他的命！换来的……却是被他亲手扼杀？！
一滴清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眼角滑落。泪水滚烫，带着她残存的体温和不甘的绝望，顺着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滴落。
嗒。
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滴泪，不偏不倚，恰好滴在陈青阳扼住她咽喉的、那只焦黑、布满裂纹、流淌着黑红光芒的左手手背上！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落入冰水！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的声响！
那滴晶莹的泪珠，仿佛蕴含着苏晚晴全部的生命力、全部的执念、全部的……不甘与爱恋！在接触到陈青阳皮肤上那毁灭性黑火的瞬间！非但没有被蒸发！反而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骤然爆发出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无比坚韧的——紫色光晕！
嗡——！！！
陈青阳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那只漆黑的左眼深处，仿佛投入了一颗石子！死寂的黑暗湖面，骤然荡开了一圈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涟漪！
“呃啊——！！！”一声更加痛苦、更加混乱、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嘶吼，从他喉咙里炸响！扼住苏晚晴咽喉的手，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灼烧！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疯狂蠕动的紫黑裂纹，在这一刻骤然亮起！一股磅礴的、带着温润生机的紫色光华，如同被点燃的火山，从他右半边身体轰然爆发！疯狂地冲击着左半边那毁灭的黑火！
左眼漆黑的虚无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挣扎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亮起！那光芒中，倒映出苏晚晴濒死的、布满泪痕的脸！
“晚……晴……”一个破碎的、沙哑的、带着无尽痛苦和挣扎的音节，如同从万丈深渊底部艰难爬出，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
扼喉的手指！骤然松开！
“噗——！！！”陈青阳猛地喷出一大口粘稠如墨的黑血！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他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黑血！左眼的漆黑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布满血丝的瞳孔，里面充满了痛苦、混乱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右眼的赤红也黯淡下去，只剩下疲惫和茫然！皮肤下的裂纹依旧狰狞，但左半边身体燃烧的黑火却彻底熄灭，只剩下焦黑的痕迹和暗红的光芒流转！
“苏总！”“夜蝠”和“铁壁”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上！一把扶住软倒的苏晚晴！
“咳咳……咳咳咳……”苏晚晴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沙尘的冰冷空气！新鲜的氧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她捂着喉咙，那里留下了五道清晰的、焦黑的指印！火辣辣地疼！但她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蜷缩在角落、痛苦颤抖的陈青阳身上！
他……回来了？刚才……是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后怕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猛地挣脱“夜蝠”的搀扶，不顾喉咙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踉跄着扑向陈青阳！
“陈青阳！”她跪倒在他面前，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冰冷的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他布满裂纹、沾满黑血的脸颊，却又怕弄疼他！
陈青阳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瞳孔深处还残留着未散的混乱和痛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黑血不断涌出。
看着他这副惨烈到极致的模样，看着他眼中那如同迷路孩童般的茫然和无助，苏晚晴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所有的冰冷！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她猛地伸出双手！不顾他脸上焦黑的裂纹和渗出的黑血！不顾他皮肤滚烫的温度！用力地、紧紧地捧住了他的脸！冰冷的指尖深深陷入他粗糙的皮肤！
然后！
在“夜蝠”和“铁壁”震惊的目光中！
在陈青阳茫然无措的眼神里！
她俯下身！冰凉的、带着泪痕和血腥味的唇瓣，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和深入骨髓的痛楚，狠狠地、重重地印在了他左脸上那道最深、最狰狞、如同地狱熔岩灼烧过的焦黑裂纹之上！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汹涌而出！滴落在他滚烫的皮肤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至尊狂枭开局我被女总裁强买强卖 也滴落进他茫然的心底！
“回来！陈青阳！”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泣血的誓言，狠狠砸在他的灵魂深处，“回来！我在这里！我……不准你死！不准你走！”
…
……
岩洞内，死寂一片。只有陈青阳粗重的喘息和苏晚晴压抑的啜泣声在回荡。
“夜蝠”和“铁壁”默默地退到洞口，警惕地守卫着，将这片狭小的空间留给这对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男女。
程老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苏醒过来。他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许久。
陈青阳的咳嗽渐渐平息，呼吸也趋于平稳。虽然皮肤下的裂纹依旧狰狞，黑血不再涌出，但眼神中的混乱和暴戾己经褪去大半，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受着脸上残留的冰凉触感和唇瓣的柔软，感受着那滴落泪水的滚烫，心脏深处某个被冰封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苏晚晴也停止了哭泣，只是依旧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焦黑的颈窝，仿佛要汲取他最后一丝温度。冰冷的伪装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脆弱却无比坚韧的女人。
“程老……您醒了！”吴妈（幸存）惊喜地低呼。
程老挣扎着坐起，虚弱地点点头。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岩洞深处被沙尘半掩的岩壁上。那里，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刻痕。
“扶我……过去看看……”程老声音嘶哑。
“夜蝠”连忙上前搀扶。
程老走到岩壁前，用手拂去厚厚的沙尘。微弱的手电光下，一幅巨大而古老的岩画逐渐显现出来！
岩画线条粗犷古朴，带着岁月的沧桑。画面中心，是一颗巨大的、燃烧着火焰的陨星从天而降！陨星周围，无数形态各异、狰狞可怖的野兽匍匐在地，做出跪拜臣服的姿态！而在陨星砸落的深坑中心，赫然生长着一株藤蔓！藤蔓通体缠绕着一具巨大的、造型诡异的石棺！藤蔓顶端，三朵奇异的花朵绽放，花瓣如同紫玉雕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正是“紫蕴藤”！
而在岩画的一角，用更加古老的颜料描绘着一幅由无数光点连线构成的——星图！星图的一角，一个光点被特意放大，闪烁着微光！旁边，还有几个极其古老、如同蝌蚪文般的金色符号！
程老瞳孔骤然收缩！他颤抖着手指，指向那幅星图，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是……是它！和龙符投影的星图一模一样！坐标……指向东方！”
他猛地转头，看向苏晚晴和陈青阳，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罗布泊！楼兰鬼城！就在东方！百里之外！”
“东方……”苏晚晴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冰冷的火焰！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神锐利如刀，“准备出发！目标——楼兰鬼城！”
…
……
烈日当空！黄沙漫天！
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
一支渺小的队伍，在无垠的金色沙海中艰难跋涉。热浪扭曲着视线，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铁板上。风卷起细沙，如同无数根钢针，抽打在的皮肤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苏晚晴走在队伍最前方，拄着一根临时削制的木棍，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她的嘴唇干裂出血，脸色苍白如纸，喉咙处的焦黑指印依旧狰狞。但她眼神冰冷，如同出鞘的利剑，死死盯着东方那一片混沌的地平线。
陈青阳被“铁壁”搀扶着，步履蹒跚。他身上的裂纹在高温下更加刺目，如同破碎的瓷器勉强粘合。左脸那道被苏晚晴吻过的焦黑裂纹，在烈日下显得格外狰狞。他眼神疲惫，时而清明，时而恍惚，体内“归墟”烙印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在高温下蠢蠢欲动。每一次发作，都让他痛不欲生，皮肤下的紫黑光芒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再次将他拖入魔化的深渊。
“水……”吴妈的声音干涩嘶哑，舔了舔裂开的嘴唇。水壶早己空空如也。
“夜蝠”默默解下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口浑浊的泥水。
“给他……”吴妈摇摇头，指向陈青阳。
“夜蝠”沉默地将水壶凑到陈青阳嘴边。陈青阳艰难地喝了一小口，滚烫的泥水滑过干裂的喉咙，带来一阵灼痛。
苏晚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陈青阳惨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她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壶——那是她仅剩的最后一点水。她走到陈青阳面前，拔开塞子，将壶口凑到他嘴边。
“喝。”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陈青阳看着她干裂出血的嘴唇，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持，喉咙动了动，最终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清凉的水滋润着干涸的喉咙，也仿佛滋润了他枯竭的心田。
苏晚晴收回水壶，自己却一滴未沾，重新挂回腰间。她转身，继续前行，背影在灼热的空气中微微摇晃，却带着一种永不倒下的倔强。
“苏总……”程老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敬佩。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引擎轰鸣声，如同死神的低语，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夜蝠”猛地抬头！脸色剧变！他迅速举起望远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天际线上！几个细小的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放大！伴随着引擎的咆哮！卷起滚滚沙尘！
是沙漠越野摩托！数量……超过二十辆！呈扇形包抄而来！摩托上的人影穿着统一的灰色劲装！杀气腾腾！
“是八极门的人！” “夜蝠”声音冰冷，“冯震山！他追来了！”
轰——！！！
引擎的轰鸣如同雷霆般炸响！迅速逼近！沙尘漫天！杀气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灼热的空气！
冯震山！宗师之威！不死不休的追杀！终于降临！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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