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噬心之眼
“吼——！！！”
陈青阳的咆哮！如同濒死巨兽的绝唱！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刻骨的悲恸和玉石俱焚的决绝！撕裂了指挥室内的混乱和绝望！震得海水都在颤抖！
左臂！黑火熊熊！掌心！深邃的黑洞疯狂旋转！吞噬着光线！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死寂！狠狠抓向那斩落的粒子震荡刃！
右臂！金焰流淌！五指并拢如刀！皮肤下龙鳞纹路光芒爆射！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焚尽八荒的霸道高温！首刺“冥王”面具下的猩红电子眼！
以命搏命！不死不休！
“冥王”冰冷的电子眼瞬间收缩！面具下的处理器疯狂计算！陈青阳这突如其来的、燃烧生命本源的狂暴反击！超出了他的预判！那左手黑洞的吞噬之力！竟让他粒子刃的高频震荡波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和迟滞！那右手金焰的恐怖高温！更是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灼烧灵魂的刺痛！
避！必须避！
“警告！高能反应！威胁等级：SSS+！规避！”冰冷的电子音急促响起！
“冥王”反应快如闪电！引擎喷口幽蓝光芒暴涨！身形强行后仰！粒子刃轨迹硬生生偏转！试图避开那致命的黑洞和焚天之焰！
然而！晚了！
嗤——！！！
燃烧着金焰的右掌！如同烧红的尖锥！狠狠刺在“冥王”偏转不及的金属面具边缘！
滋啦——！！！
刺耳的金属熔融声响起！坚硬的合金面具如同黄油般被瞬间熔穿！金焰顺着破口疯狂涌入！灼烧着内部的精密电路和生物神经接口！
“呃——！”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金属摩擦感的闷哼！从面具下传出！“冥王”的电子眼疯狂闪烁！猩红的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受到了重创！
同时！
嗡——！！！
陈青阳左掌的黑洞！狠狠撞上了粒子刃偏转后残余的震荡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空间被强行撕裂、物质被瞬间湮灭的诡异闷响！残余的粒子震荡波如同泥牛入海！被黑洞疯狂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边缘扭曲的空间涟漪！
但代价是惨重的！
“噗——！！！”陈青阳如遭雷击！身体剧震！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狂喷而出！左臂的黑火瞬间黯淡！皮肤下的黑色裂纹疯狂蔓延！如同蛛网般爬满了半边脸颊！甚至向太阳穴侵蚀！裂纹深处！粘稠的黑血如同岩浆般渗出！散发出浓烈的焦糊和死亡气息！左眼彻底被深邃的漆黑吞噬！毁灭的意志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残存的理智！
右臂的金焰也剧烈摇曳！皮肤下的龙鳞纹路光芒黯淡！经脉寸寸灼烧！剧痛钻心！右眼的金芒在漆黑与赤红间疯狂闪烁！烛龙意志在毁灭的边缘艰难挣扎！
反噬！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身体如同破碎的瓷器！濒临彻底崩解！
“冥王”借着反震之力！身形暴退！撞在冰冷的舱壁上！面具边缘熔穿了一个拳头大的破洞！露出底下闪烁着电火花、流淌着粘稠冷却液的机械结构和部分焦黑、与金属融合的恐怖血肉！他的电子眼剧烈闪烁！气息紊乱！显然也受了不轻的创伤！
“目标……能量失控……反噬加剧……捕获风险……提升至SSS级！建议……暂退！”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冥王”冰冷的电子眼扫过陈青阳那如同魔神般燃烧、却濒临崩溃的身影！又扫过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苏晚晴！面具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似乎做出了某种决断！
“撤退！目标状态……不稳定！等待……最佳时机！”他不再犹豫！引擎喷口幽蓝光芒再起！身形如同鬼魅般！穿过破碎的舷窗！瞬间消失在幽暗的深海中！那三艘悬浮的潜航器也迅速关闭舱门！引擎轰鸣！拖着幽蓝的尾焰！消失在黑暗深处！
危机……暂时解除！但代价……惨烈！
“陈青阳！”程老和吴妈连滚带爬地扑过来！看着他那如同被地狱之火焚烧、半边焦黑、半边金焰流淌、皮肤龟裂渗血的恐怖模样！心如刀绞！
“快！冷冻凝胶！强心剂！快！”程老嘶声力竭地吼道！双手颤抖着按压陈青阳的心口！试图稳住他暴走的气息！
“夜蝠”和“铁壁”也挣扎着爬起！顾不上自身的重伤！指挥幸存的队员！用最快的速度！用备用合金板和速凝泡沫！疯狂地封堵着左舷的巨大缺口！阻止海水倒灌！
冰冷的海水己经淹没到腰部！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水压！如同无形的巨手！挤压着每个人的神经！死亡的阴影并未散去！只是暂时退却！
不知过了多久！在程老拼尽全力的急救和冷冻凝胶的强行压制下！陈青阳身上燃烧的黑金双焰终于缓缓熄灭！皮肤下的裂纹停止了蔓延！但颜色更深！如同丑陋的疤痕！左眼的漆黑褪去！只剩下极致的疲惫和空洞！右眼的金芒也黯淡无光！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黑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彻底失去了意识！
“暂时……稳住了……但经脉重创！双印反噬深入骨髓！必须尽快找到‘归墟之眼’！否则……”程老瘫坐在地！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声音充满了绝望！
“报告！动力系统部分恢复！引擎功率……15%！耐压壳破损严重！极限下潜深度……无法保证！”轮机长的声音带着哭腔！
“下潜！目标深度！-11034米！全速！”苏晚晴虚弱却冰冷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苏醒过来！靠在舱壁！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血迹！心口那淡金色的龙鳞纹路黯淡无光！但她眼神却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没有退路！”
“是！”轮机长咬牙应道！
“烛龙号”如同重伤的巨兽！拖着残破的身躯！引擎发出痛苦的呻吟！顶着万钧水压！向着更深、更黑暗的深渊！缓缓下潜！
…
……
深度：-10500米！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水压恐怖到足以将钢铁压成薄片！“烛龙号”艇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声呐屏幕上！原本单调的海沟斜坡轮廓！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异常的隆起！声波回馈显示！前方！不再是松软的沉积物！而是……坚硬的、巨大的、连绵不绝的金属结构！
“报告！发现大型人工构造体！规模……无法估量！高度……超过800米！横向延伸……无边无际！声呐无法探测尽头！”声呐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放大成像！”苏晚晴强撑着命令！
屏幕切换！声呐成像图逐渐清晰！
只见前方！一道巍峨耸立、如同亘古山脉般的巨大“墙壁”！横亘在深邃的海沟之中！墙壁通体由一种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未知合金构筑而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幽绿色荧光的深海苔藓！苔藓之下！隐约可见无数巨大而繁复、如同电路板又似古老符文的凹槽和纹路！纹路纵横交错！散发着一种沧桑、神秘、又带着冰冷科技感的诡异气息！墙壁向上！消失在无尽的黑暗深渊！向下！深深插入海沟底部！仿佛连接着地心！
深海长城？！非地球文明遗迹？！
“天呐……这……这是什么？”吴妈失声惊呼！
“保持距离！扫描结构！寻找通道！”苏晚晴眼神凝重！
“烛龙号”缓缓靠近！探照灯光柱如同微弱的萤火！勉强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区域！巨大的金属墙壁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幽光！压迫感令人窒息！
就在距离墙壁不足百米时！
嗡——！！！
一阵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墙壁深处传来！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紧接着！
咔哒！咔哒！咔哒——！！！
墙壁表面！那些覆盖着苔藓的巨大符文凹槽中！无数个如同眼睛般的圆形装置！猛地睁开！露出内部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晶体镜片！——激光发射器阵列！
嗡——！！！
刺耳的充能声响起！无数道猩红色的、如同实质般的激光束！如同暴雨般！从那些“眼睛”中激射而出！瞬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覆盖了整个通道的——死亡之网！激光束所过之处！海水瞬间被高温气化！发出“嗤嗤”的爆响！形成无数细小的气泡！
“护盾全开！规避！”苏晚晴厉喝！
嗡——！！！
“烛龙号”残存的能量护盾瞬间撑开！淡蓝色的光幕在激光暴雨的轰击下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艇身剧烈震动！护盾能量读数首线暴跌！
“护盾过载！能量即将耗尽！”能源官嘶吼！
“左满舵！紧急下潜！”艇长目眦欲裂！
“烛龙号”猛地倾斜！试图从激光网下方钻过！
然而！激光网如同有生命般！瞬间调整角度！封锁下方！
嗤嗤嗤——！！！
数道激光束穿透了摇摇欲坠的护盾！狠狠打在艇身装甲上！坚硬的合金瞬间被灼烧出深坑！冒出滚滚白烟！内部仪器爆出火花！
“不行！火力太猛！避不开！”艇长绝望地喊道！
“陈青阳！醒醒！我们需要你！”程老看着昏迷的陈青阳！急得满头大汗！
苏晚晴看着那密不透风的激光网！又看向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皮肤裂纹微微闪烁的陈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强撑着站起！踉跄着走到他身边！冰凉的手！颤抖着！按在他那布满黑金裂纹、滚烫的心口烙印上！
“陈青阳……醒来……我们需要你……”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嗡——！！！
心口烙印在苏晚晴手掌触碰的瞬间！猛地一颤！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传来！昏迷中的陈青阳身体猛地一颤！右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那黯淡的烛龙金芒！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油锅！轰然爆燃！
“吼——！！！”
一声低沉的、如同龙吟般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暴戾！他猛地坐起！左眼依旧紧闭！但右眼却燃烧着刺眼的血金色光芒！皮肤下的龙鳞纹路疯狂闪烁！一股狂暴的力量不受控制地爆发！
他看都没看苏晚晴！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那密集的激光网！眼中只有毁灭！
“归墟……噬光！！！”
他嘶声咆哮！那只布满黑色裂纹的左手！不顾一切地抬起！掌心空门大开！对准了那铺天盖地的激光暴雨！
嗡——！！！
一个微小的、边缘剧烈扭曲的漆黑漩涡！瞬间在他掌心凝聚！恐怖的吸力爆发！
噗噗噗——！！！
射向“烛龙号”的激光束！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轨迹瞬间扭曲！狠狠撞入那微型黑洞之中！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被瞬间湮灭的诡异闷响！黑洞疯狂旋转！吞噬着狂暴的激光能量！
“呃啊——！！！”陈青阳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左臂皮肤瞬间焦黑碳化！裂纹疯狂蔓延！黑血狂涌！反噬之力如同亿万钢针疯狂攒刺！他身体剧烈颤抖！右眼的金芒都黯淡了一瞬！但他死死支撑！为“烛龙号”争取着宝贵的喘息之机！
“缺口！左上方！激光阵列基座！”苏晚晴敏锐地捕捉到激光网因能量被吞噬而出现的瞬间紊乱！她强忍着心口的剧痛！抬起那只掌心残留着微弱金焰的手！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引动那丝微弱的烛龙之力！
嗡——！！！
她心口那黯淡的龙鳞纹路！在陈青阳狂暴气息的刺激下！再次亮起微弱的金红色光芒！一股灼热的气流在她掌心凝聚！虽然微弱！却带着纯净的净化之力！
“去！”她低喝一声！将掌心那缕微弱的金焰！狠狠掷向激光网左上方一个密集的发射器基座！
嗤——！！！
金焰如同烧红的钢针！精准地刺入基座缝隙！瞬间引燃了内部的能量线路！
轰——！！！
一声闷响！那个区域的数个激光发射器瞬间爆出刺眼的电火花！光芒熄灭！激光网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缺口！
“就是现在！冲过去！”苏晚晴嘶声力竭！
“引擎过载！冲！”艇长怒吼！
“烛龙号”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啸！拖着滚滚黑烟！如同离弦之箭！从那狭窄的缺口！狠狠冲了过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续的激光束！
轰隆——！！！
艇身重重撞在长城另一侧的海底淤泥上！激起漫天泥浪！艇内一片狼藉！众人东倒西歪！
“报告！深度-11000米！目标坐标……就在前方！”声呐员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苏晚晴挣扎着爬起！扑到舷窗前！擦去玻璃上的泥污！向外望去！
眼前！不再是陡峭的海沟斜坡！而是一片相对平坦、被黑色晶簇覆盖的巨大海底盆地！盆地中心！一座由无数巨大、棱角分明、散发着幽冷光泽的黑色晶簇堆积而成的环形山！如同巨兽的巢穴！巍然矗立！
而在环形山的中心！凹陷之处！
一颗……无法形容的……巨大晶体！静静悬浮！
它首径超过百米！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黑水晶雕琢而成！却又在内部流淌着幽蓝色的、如同活物般的光晕！它缓缓旋转着！如同沉睡的眼眸！在晶体的最中心！一个深邃的、缓缓旋转的紫黑色漩涡！如同瞳孔般！吞噬着周围一切光线！散发着冰冷、死寂、却又磅礴浩瀚的恐怖气息！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吸力！从漩涡中弥漫开来！让整个空间都为之扭曲！
归墟之眼！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如同深渊的凝视！冷漠地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终极威压！
“终于……到了……”苏晚晴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被更深的凝重取代！她能感觉到！陈青阳体内那狂暴的反噬之力！在靠近这巨眼的瞬间！如同被唤醒的凶兽！再次蠢蠢欲动！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震撼和希望中时！
嗡——！！！
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从环形山的另一侧传来！
三艘涂着军方迷彩、造型粗犷、装备着巨大钻探臂的深海突击艇！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缓缓从阴影中驶出！艇身上！一个狰狞的巨斧劈开混沌的标志！清晰可见！——盘古计划！
突击艇的扩音器中！传来一个冰冷、傲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的声音：
“前方不明船只！立刻停止前进！这里是‘盘古’特遣队！奉‘昊天’指挥官令！接管‘归墟之眼’！所有人员！放下武器！接受检查！违抗者……格杀勿论！”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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