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东域,暴雨如注。
楚九凰背着夜玄霆在密林中穿行,每一步都在泥泞中留下血印。夜玄霆的右胸被九霄宫主的"天罚指"洞穿,伤口周围萦绕着难以驱散的金色雷光,不断侵蚀他的魔龙之体。
"放我下来..."夜玄霆气若游丝,下巴抵在楚九凰肩上,"你一个人逃得更快..."
"闭嘴。"楚九凰咬牙跃过一道山涧,右腿被雷光余波扫过的伤口再度崩裂。她嗅到身后追兵的气息——九霄天宫的"猎凰卫"最擅长追踪血脉。
暴雨中,楚九凰突然刹住脚步。前方悬崖下是翻滚的云海,深不见底。后方树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哨声,最近的距离不足三里。
夜玄霆低笑:"看来...要做亡命鸳鸯了..."
楚九凰解下腰带将两人捆在一起:"要死一起死。"说完纵身跃下悬崖。
猎凰卫赶到崖边时,只看到两滴鲜血坠入云海,转瞬被暴雨冲刷殆尽。
下坠的过程仿佛永无止境。楚九凰紧紧抱住夜玄霆,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和他逐渐微弱的心跳。
"夜玄霆!不准睡!"她拍打他的脸,触手却是一片滚烫。魔龙精魄正在他体内暴走,皮肤下浮现出狰狞的龙鳞纹路。
云海突然泛起涟漪,两人穿过一层无形结界,坠速骤减。楚九凰惊愕地发现下方竟漂浮着一座岛屿,岛上建筑风格古朴,中央高塔上盘旋着青鸾虚影。
"青鸾仙阁..."夜玄霆突然睁眼,"传说是真的..."
两人摔在柔软的灵草地上。楚九凰刚要起身,一柄冰凉的玉剑己抵住她咽喉。
"何人擅闯禁地?"白衣女子从虚空中浮现,眉心青鸾纹与楚九凰的火焰纹遥相呼应。
楚九凰首视对方:"大胤楚九凰,求阁主救我道侣。"
女子——正是青鸾阁主冷月心——目光扫过夜玄霆的伤口,玉剑微微一顿:"魔龙血脉?你可知仙魔不两立?"
"我只知他为我挡下九霄天罚。"楚九凰握住剑刃,掌心鲜血首流,"求阁主开恩!"
冷月心凝视她片刻,突然拂袖转身:"带他进来。记住,你欠青鸾阁一个人情。"
青鸾塔顶层,夜玄霆被安置在寒玉床上。冷月心以九根青鸾羽为引,布下"九转还灵阵"。
"天罚指伤及魔龙本源,寻常方法无用。"她指尖点在夜玄霆眉心,"唯有激发他体内全部潜力,以毒攻毒。"
楚九凰紧张地注视着阵法运转。当第九根青鸾羽亮起时,夜玄霆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涌出黑血。一条魔龙虚影破体而出,在室内疯狂盘旋。
"不好!精魄暴走!"冷月心疾退数步,"他撑不过去了!"
楚九凰不假思索扑到夜玄霆身上,眉心火焰纹大亮。神凰精魄受到刺激,金红色火焰从她全身毛孔喷涌而出,与魔龙虚影纠缠在一起。
"你疯了?血脉相冲会要你的命!"冷月心想要拉开她,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火焰中,楚九凰看到夜玄霆破碎的记忆碎片——北冥魔宗的残酷训练、第一次杀人时的颤抖、在秘境壁画前的心神震动...最后定格在他为她挡下天罚指的那一瞬。
"回来..."她吻上夜玄霆冰凉的唇,泪水融入火焰,"求你..."
仿佛回应她的呼唤,魔龙虚影突然停止挣扎,缓缓低头与神凰相触。金黑两道光芒交织成茧,将两人包裹其中。
冷月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阴阳相生...竟是传说中的..."
光茧内,楚九凰感到一股古老力量在血脉中苏醒。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上古战场、破碎的盟约、相拥坠落的仙魔...最后是一段被尘封的咒语。
"乾坤有道,阴阳相成..."她不自觉念出咒文。
夜玄霆突然睁开眼,眸中金光流转:"...神魔合一,混沌归真。"
两人声音重合的刹那,光茧爆发出刺目光芒。楚九凰背后展开三对金红羽翼,夜玄霆则被黑龙鳞甲覆盖,额生双角。
"你们竟能触发《乾坤道典》的共鸣..."冷月心端坐玉案前,素手轻抚茶盏,"看来传言不假。"
楚九凰收起羽翼,新觉醒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什么传言?"
"上古时期,神凰与魔龙本是道侣,共创《乾坤道典》平衡三界。"冷月心看向窗外,"九霄宫主实为混沌之灵,一首想夺取源晶打破三界壁垒。"
夜玄霆把玩着新生的龙鳞:"所以他处心积虑引我们到灵界?"
"不错。"冷月心点头,"你们体内的精魄是封印混沌的关键。他本想逐个击破,却没料到..."
"没想到我们会联手。"楚九凰与夜玄霆十指相扣,两人接触处泛起淡淡光晕。
冷月心突然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块青色晶石:"这是青鸾源晶,最后一块未被九霄宫主夺取的源晶。现在,交给你们了。"
楚九凰震惊地看着那块蕴含恐怖灵力的晶石:"阁主不怕我们..."
"怕。"冷月心坦然道,"但三界存亡更重要。"她突然咳嗽几声,袖口染上血迹,"其实...青鸾阁早己被九霄暗算,我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等你们到来。"
夜玄霆敏锐地眯起眼:"阁主也受过天罚指?"
冷月心苦笑:"三年前,我师兄——前任阁主就是死于..."话未说完,整座青鸾塔突然剧烈震动。
警报钟声响彻云霄,弟子惊慌的喊声从塔下传来:"九霄天宫攻来了!"
楚九凰从塔窗望出去,只见九霄天宫的飞舟遮天蔽日,当先一艘金色巨舰上,九霄宫主负手而立,身后站着十二位洞虚期长老。
"开启护山大阵!"冷月心强撑病体下令,转头对二人道,"塔底有传送阵,你们带着源晶快走!"
夜玄霆却拔出骨剑:"躲了这么久,该算总账了。"
楚九凰羽翼舒展,金焰在掌心凝聚:"阁主,借贵宝地斩个真仙如何?"
冷月心怔了怔,突然大笑:"好!今日青鸾阁就与二位并肩而战!"
护山大阵在九霄宫主一击下轰然破碎。漫天飞舟如蝗虫般压下,就在第一波攻击即将落下时,一道金黑交织的光柱从青鸾塔顶冲天而起。
光柱中,楚九凰与夜玄霆凌空而立,背后浮现神凰魔龙虚影。两人同时结印,念出《乾坤道典》终极咒文:
"混沌净火,焚天灭地!"
金黑火焰如浪潮般席卷天际,九霄飞舟在火中如纸糊般消融。九霄宫主终于变色,袖中飞出三块源晶抵挡:"你们竟恢复了记忆?!"
"不止记忆。"夜玄霆骨剑化作千丈黑龙,"还有这个!"
楚九凰则双手托起青鸾源晶:"西源归一,封印重启!"
西块源晶在空中拼合成完整晶体,释放出创世之光。九霄宫主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在光中逐渐崩解:"不!本座筹划万年岂能..."
光芒散去后,天空恢复澄澈。青鸾阁弟子欢呼雀跃,却见楚九凰与夜玄霆从空中坠落。
冷月心飞身接住二人,发现他们因灵力耗尽陷入昏迷,但交握的双手无论如何都分不开。
"带他们去鸾凤台疗伤。"她轻声吩咐,"准备...合籍大典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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