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州牧府大堂。
阳光透过窗棂,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备端坐在案几之后。
他身着一件深色常服,面容略显疲惫。
那枚徐州之印,静静地躺在他的手边。
它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刘玄站在刘备的左侧。
他的身姿挺拔。
目光沉静。
陈珪、陈登父子,以及糜竺、孙乾、简雍等徐州旧臣,分列两旁。
他们的眼神,复杂地落在刘备的身上。
有敬佩,有期盼,也有隐约的担忧。
吕布的小沛异动,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府库的空虚,更是摆在眼前的一座大山。
“诸位。”
刘备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他清了清嗓子。
“徐州初定,百废待兴。”
“百姓流离失所,府库空虚。”
“备,深感肩上之责,重逾千斤。”
他的目光,望向刘玄。
“子睿,你曾言,有解两难之策。”
“如今,正是徐州最艰难之时。”
“你可有良策,以安黎庶,以充府库?”
刘玄向前一步。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兄长,徐州之困,在于民心不稳,钱粮不足。”
“而症结,在于土地分配不均。”
“豪强兼并土地,隐匿人口,导致大量流民无以为生。”
“府库赋税锐减。”
陈珪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看向刘玄。
刘玄的目光,首视着陈珪。
他没有回避。
“玄,有一策,名为‘度田令’。”
“恳请兄长颁布。”
刘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度田令?”
他重复着这个词。
在座的徐州旧臣,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惊愕。
度田,意味着清查。
清查田亩,清查人口。
这必然会触及那些豪门望族的根本利益。
“子睿,此策……恐阻力重重。”
糜竺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他看到了陈珪父子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凝重。
刘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阻力,必然会有。”
“但若不破此局,徐州永无宁日。”
“百姓无田可耕,何来安稳?”
“府库无粮可充,何来军备?”
“兄长。”
刘玄转头,正对着刘备。
“玄愿立下军令状。”
“此度田令,必能均田赋,安黎庶。”
“使徐州府库充盈,兵源广布。”
刘备的目光,在刘玄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里,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备,信你。”
“此度田令,便由你主持。”
“陈公、糜公,烦请二位从旁协助。”
陈珪与糜竺对视一眼。
他们从刘备的眼神中,读出了坚决。
他们同时躬身。
“诺。”
三日后。
一份措辞严厉的“度田令”,张贴在了徐州各郡县的城门口。
告示上,赫然写着:
“凡徐州境内所有田亩,无论官民,无论大小,皆需如实上报。”
“凡徐州境内所有人口,无论主仆,无论老幼,皆需登记在册。”
“瞒报田亩者,田地充公,家主流放。”
“隐匿人口者,重罚,役其劳作。”
“举报者,重赏。”
告示的最后,赫然是刘备的签名与徐州之印。
整个徐州,瞬间像一锅沸腾的开水。
那些世代盘踞在徐州的豪门望族,脸上的血色,在看到告示的那一刻,迅速褪去。
他们世代兼并土地,私藏人口。
这是他们富甲一方,控制地方的根本。
如今,刘备一道命令,就要将他们撕开。
“放肆!”
下邳城内,一处富丽堂皇的府邸中。
一名年迈的豪族家主,将手中的告示狠狠摔在地上。
他的胡须,因为愤怒而颤抖。
“刘备小儿,初来乍到,竟敢如此!”
“他真以为,这徐州是他刘家的天下不成?”
“他这是在掘我等的根基!”
他的儿子,脸色苍白。
“父亲,那刘玄,手段狠辣。”
“听说他曾将平原的豪族,罚得倾家荡产。”
“此子,绝非善类!”
“哼!”
老家主冷哼一声。
“他刘玄再狠,能与我等几十年积攒的势力抗衡不成?”
“去!”
“立即联络各家。”
“此事,绝不能坐视不理!”
一夜之间,徐州各地的豪族,开始暗中串联。
他们或是隐瞒真实的田亩数量。
或是将佃农遣散,让他们暂时逃离。
甚至,他们派人混入流民之中,散布谣言。
“那刘备,根本不是什么仁德之主!”
“他要清查田亩,是要将你们的田地,尽数收归己有!”
“他要登记人口,是要将你们的子嗣,尽数征入军中!”
流言蜚语,像毒蛇般在人群中蔓延。
那些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百姓,眼中再次充满了疑虑与恐惧。
一些不明真相的佃农,在豪族的煽动下,开始聚集。
他们手持锄头、木棍。
堵住了清丈官吏的去路。
“不许度田!”
“还我田地!作者“螭道人”推荐阅读《三国:刘备亲弟匡扶汉室!》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喧嚣的声音,在下邳城外响起。
清丈官吏,被围困在田埂之上。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奈。
州牧府内。
陈珪的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刘使君,军师。”
他拱手,声音沉重。
“各地豪族,反扑激烈。”
“他们煽动百姓,抵制度田。”
“清丈之事,寸步难行。”
刘备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他看向刘玄。
刘玄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平静地开口。
“陈公,可有跳得最凶,证据确凿者?”
陈珪一愣。
他随即明白了刘玄的意思。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有。”
“下邳城东的王家,其家主王德,素来贪婪无度。”
“他兼并了周边村落大半的田地,隐匿人口近千。”
“近日,正是他煽动流民,最为猖獗。”
“很好。”
刘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陈公,立即派人,将王德及其族人,尽数拿下。”
“王家所有田产、家财,尽数充公。”
“将其罪状,昭告天下。”
“兼并土地,欺压百姓,逃避赋税,煽动叛乱。”
“罪无可恕!”
陈珪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向刘玄。
刘玄的眼神,冰冷而决绝。
陈珪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是刘玄在立威。
“诺!”
陈珪领命而去。
仅仅半日。
王家府邸,便被徐州兵卒团团围住。
王德及其族人,被五花大绑,押赴刑场。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
下邳城东门外,刑场之上。
刘玄亲自监斩。
他骑在的卢马上。
玄甲营的士卒,身着漆黑的甲胄,手持明亮的刀枪。
他们肃立在刑场西周。
一股肃杀的气息,弥漫开来。
百姓们围拢而来。
他们窃窃私语。
当清丈官吏,将王德兼并土地、欺压百姓、逃避赋税、煽动叛乱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地宣读出来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哗然。
许多曾受王家欺压的百姓,眼中流出泪水。
他们跪倒在地。
“天理昭彰!”
“多谢刘使君!”
“多谢军师!”
王德的头颅,高高挂在城门之上。
他的鲜血,染红了城墙。
这一幕,震慑了所有蠢蠢欲动的豪族。
那些原本打算继续抵制的家族,在看到王德的下场后,纷纷打消了念头。
他们开始主动配合清丈。
陈珪趁机出击。
他拉拢那些中小地主。
“刘使君仁德,度田只为均赋,绝非夺地。”
“只要如实上报,不仅不会受罚,日后在商业上,州牧府还会给予优先权。”
“若是有人故意隐瞒,王家,便是前车之鉴。”
恩威并施。
分化瓦解。
一些原本观望的豪族,也开始动摇。
他们不再抱团。
清丈工作,终于开始顺利推进。
刘玄并未放松。
他将赵云召到身前。
“子龙。”
“命你率玄甲营精锐三十人,巡行各郡。”
“保护清丈官吏,震慑宵小。”
“凡有阻挠度田者,先礼后兵。”
“若有拒不配合,或暗中作乱者,可先斩后奏。”
赵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他抱拳。
“诺!”
赵云率领的玄甲营,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他们巡视在徐州各郡。
漆黑的甲胄,冰冷的面甲。
以及那柄柄出鞘的明亮长枪。
让那些心怀不轨的豪族,望而生畏。
曾经嚣张跋扈的豪族护卫,在玄甲营面前,像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清丈官吏,在玄甲营的护卫下。
得以顺利地进入每一户人家。
每一块田地。
刘玄则坐镇下邳。
他处理着各地传来的急报。
他审阅着每一份清丈上来的数据。
短短数月。
徐州境内,大量被隐匿的田地,被清查出来。
被隐藏的人口,也被登记在册。
府库的收入,开始显著增加。
刘备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看到了徐州的希望。
他看到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他由衷地赞叹。
“子睿之才,真乃鬼神莫测!”
糜竺的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他亲自核对账目。
府库的钱粮,比他预想的还要多出数倍。
这足以支撑刘州牧的各项新政。
也足以扩充兵马。
就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
一个深夜。
糜竺急匆匆地来到刘玄的府邸。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
“军师。”
糜竺的声音压得很低。
“竺,今日发现一些异常。”
“曹军的细作,潜入了徐州。”
“他们正在暗中联络那些不满度田令的豪族。”
刘玄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知道。
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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