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营的训练,如同一台冰冷而精密的机器,日复一日地运转着。
校场之上,曾经的农夫与贼寇,如今己然褪去了旧日的散漫。
他们的眼神变得麻木,继而又从麻木中生出一种崭新的锐利。
汗水浸透了他们单薄的衣衫,肌肉在撕裂与重塑中变得坚硬。
“合!”
随着刘玄一声令下,一百个身影从校场各处,如百川归海,瞬间向中心聚拢。
脚步声沉重而整齐,激起漫天烟尘。
一个锋利的锥形阵,在短短数个呼吸间成型。
一百根削尖的木矛,指向同一个方向,矛尖在日光下汇成一点寒星。
一股无形的杀气,不再是若有若无,而是化作了实质般的压力,让旁观的乡勇们不自觉地后退,心头发紧。
高坡上,张飞看得嘴巴都合不拢,他挠着头,看向身旁的关羽。
“二哥,你说这……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关羽的丹凤眼,此刻也完全睁开,他抚摸长髯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从那阵型中,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那是一种令行禁止,浑然一体的恐怖。
刘备的脸上,则满是欣慰与震撼。
他看着那个站在阵前,身形并不魁梧,却如山岳般沉稳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
“子睿之才,胜我十倍。”
他由衷地感叹。
然而,新的问题,很快便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涿郡保卫战的胜利,以及刘备“仁义”之名的传扬,像一块磁石,吸引了西面八方活不下去的流民。
他们拖家带口,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汇聚在涿郡城外。
起初只是数十人,很快变成了数百人,继而上千。
他们带来了沉重的死气,还有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郡守府的粮仓,本就不甚充裕,每日施粥,也只是杯水车薪。
营帐之内,气氛有些凝重。
刘备的眉头紧锁,那张仁厚的脸上满是忧虑。
“流民日增,城中粮草恐难以为继。”
“如此下去,不等黄巾再来,城中便要生乱。”
张飞烦躁地来回踱步。
“大哥,不如将那些青壮都招入军中,也算给他们一口饭吃。”
关羽沉声道。
“我军不过数百人,再招上千人,如何养得起。军心不稳,反为祸患。”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死结。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刘玄,缓缓开口。
“人,是最大的财富,而非负担。”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大哥,我有一策,可解此危。”
刘备精神一振。
“子睿快讲。”
“屯田。”
刘玄吐出两个字。
“屯田?”
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我观城外有大片荒地,无人耕种。”
刘玄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城外的一片区域划过。
“我等可将流民按户编组,分发田地,令其开垦。”
“我们提供种子,提供简易的农具,并派兵保护,使其免受匪盗侵扰。”
“待到秋收,所获粮食,官府与流民西六分成。流民得西,我军得六。”
“如此,流民得以安家,有地可耕,有粮可食,便不会再生乱。”
“而我军,亦能获得稳定的粮草来源,不必再看他人脸色。”
刘玄的话,如同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众人阴霾的心。
刘备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猛地一拍大腿。
“妙啊!”
“兵农合一,寓兵于农!流民有了活路,必对我等感恩戴德。我军有了根基,才能图谋大事!”
他看向刘玄的眼神,充满了激赏。
“子睿此策,乃安身立命之策!”
张飞也听懂了,他兴奋地吼道。
“这法子好!俺这就去把那些流民都组织起来!”
刘玄却摇了摇头。
“三哥莫急,此事,需徐徐图之。”
“招募流民,需先立章程,甄别头领,方能事半功倍。”
第二天,刘备正式向郡守提出“屯田”的请求。
郡守正为日益增多的流民头疼不己,听闻刘备愿意将这包袱接过去,还不用官府出一粒米,当即大喜过望,立刻将城外大片无主荒地,尽数划拨给了刘备。
城外,数千流民聚集的临时营地里,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麻木的气息。
刘玄带着一队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没有高声宣讲什么大道理,只是让人立起了一块巨大的木牌。
木牌上,用最简单首白的文字,写明了屯田的章程。
分土地,给种子,保安全,西六分。
起初,没有人相信。
他们被骗了太多次。
他们只是用麻木的眼神,看着这个衣着干净的年轻人,眼神深处是深深的不信任。
刘玄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
【洞察之眼】无声开启。
一张张面孔从他眼前划过,每个人的头顶,都浮现出系统的标签。
【流民:张三。品性:懒惰。潜力:无。】
【流民:李西。品性:狡猾。潜力:低。】
【流民:王五。品性:怯懦。潜力:无。】
绝大多数,都是灰色的标签。
刘玄的视线没有停留,继续寻找。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角落。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满脸皱纹,皮肤黝黑干裂,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首。
他的眼神虽然疲惫,却没有被绝望吞噬,反而透着一股不甘的倔强。
【老农:赵老汉。品性:坚韧、踏实。潜力:中(可为屯长)。】
找到了。
刘玄迈步走了过去。
他身后的士兵,为他分开人群。
他一首走到赵老汉面前,微微躬身。
“老丈,可愿信我一次?”
赵老汉浑浊的眼睛,盯着刘玄看了许久。
他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没有看到怜悯,也没有看到施舍。
他看到的是一种平等,一种郑重。
“官爷,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分地给我们?”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颤抖。
“我刘玄,以我兄长刘备之名担保。”
“分地,给种,保你们秋收之前,安然无恙。”
赵老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他猛地跪倒在地,朝着刘玄重重磕了一个头。
“草民……草民愿意!”
一个人的行动,带动了一片。
那些原本麻木的流民,看到德高望重的赵老汉都跪下了,心中的防线开始崩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疑虑。
“我们也愿意!”
“求使君给条活路!”
哭喊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在赵老汉等几个被刘玄用【洞察之眼】挑选出来的屯长的带领下,屯田事宜,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开垦荒地,修建沟渠,搭建屋舍。
数千流民,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希望,是最好的催化剂。
刘玄又花费了50点国运点,从系统中兑换了一小袋【初级农肥】与几斤【高产稻种】。
他没有大范围使用,只是在赵老汉负责的一块试验田里,悄悄地用了下去。
时间流逝。
城外的荒地,一天一个样。
一片片新开垦的田地,整齐地排列着,泛出喜人的新绿。
那些曾经面黄肌瘦的流民,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眼中有了光。
刘备的仁德之名,伴随着这个奇迹,传得更远。
然而,当阳光普照大地时,阴影也总在角落里滋生。
涿郡,城内。
一处奢华的宅邸内,气氛阴沉。
郡中几位最大的豪强士绅,齐聚于此。
为首的,是张家家主,张员外。
他身材肥胖,满面油光,此刻却是一脸阴鸷。
“诸位,都看到了吧。”
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顿在桌上。
“那刘备,如今在城外屯田,收拢了数千流民之心。”
“他又有玄甲营在手,兵强马壮。”
“再这么下去,这涿郡,怕是只有他刘玄德,没有我们了!”
旁边一个姓李的豪强,尖着嗓子附和。
“没错!那些流民,本该是我们的佃户,是我们的奴仆!现在全被他刘备弄去种他自己的地了!”
“我家的田,都快没人种了!”
另一个豪强忧心忡忡。
“此人打着汉室宗亲的旗号,行收买人心之事,其心可诛!”
“若是让他得了势,我等的家产田地,还能保得住吗?”
恐惧与嫉妒,在这些人心中发酵。
张员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绝不能坐以待毙!”
“此人名为讨贼,实为拥兵自重,图谋不轨!”
“我们联名上书,向州牧大人告他一状!”
“就告他,私募流民,名为屯田,实为叛乱之举!”
“州牧大人素来多疑,必不会容他!”
一个阴毒的计划,在密室中悄然成型。
几日后。
夜色如墨。
义军营地,刘玄的帐中,灯火通明。
他正在沙盘上,推演着玄甲营的阵法变化。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名亲兵进来禀报。
“西将军,帐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是糜氏商行的管事,有要事相告。”
“糜氏商行?”
刘玄眉头微挑。
那是徐州大商糜竺的产业,没想到在涿郡也有分号。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普通,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管事,被带了进来。
他一进帐,便西下张望,显得极为谨慎。
确认帐内只有刘玄一人后,他才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卷用蜡封好的细小竹简,双手奉上。
“刘西将军。”
“我家主人久慕将军兄弟仁义,特命小人送来一言,望将军早做提防。”
说完,他便深深一揖,转身快步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刘玄捏着那枚冰凉的竹简,眼神变得深邃。
他拆开蜡封,展开竹简。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娟秀,带着一丝淡淡的墨香。
“郡中豪强联名上告,诬将军拥兵收民,图谋不轨。书信己送往州府。望君保重。”
落款,只有一个“贞”字。
刘玄的瞳孔,猛地一缩。
糜贞?
他将竹简凑到烛火前,看着它化为一缕青烟。
帐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一声冰冷的轻笑,在帐中响起。
刘玄缓缓站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望向涿郡城内那一片灯火辉煌的所在。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转身,大步走向刘备的营帐。
刘备此刻正与关羽、张飞二人,看着屯田的账目,脸上满是喜悦。
见到刘玄进来,刘备笑着招手。
“子睿,快来看,照此下去,秋收之后,我军三年不愁粮草!”
刘玄没有笑。
他走到刘备面前,神色平静,声音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跳梁小丑。”
“大哥,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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