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穿越的意义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档案室，在积着薄尘的木柜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林晚星蹲在地上翻找卷宗，指尖划过粗糙的牛皮纸封面，扬起的灰尘在光柱里轻轻浮动。自打矿洞那事了结，陆景尧总以“补充笔录”为由，喊她来局里帮忙整理旧档案，其实谁都明白，是想让她离自己近一些。
“找到了。”她抽出标着“苏晓梅”名字的卷宗袋，麻绳捆得有些松，显然是被人动过。指尖刚碰到封口，一张泛黄的纸页就从袋口滑了出来，飘飘悠悠落在脚边。
林晚星弯腰去捡，目光触及纸面时，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一张人口登记卡的复印件，本该记录着“苏晓梅”命运终点的地方，被人用钢笔重重划去，旁边添了一行新字，笔迹遒劲有力，是陆景尧惯有的笔锋——
1995.8.20 平安。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麻感顺着血管蔓延开来。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1995年，惶惶不安地顶着“苏晓梅”的名字求生，总觉得自己是误入时空的过客，可这行字却像一枚图章，郑重地在她的生命里盖下了“存在”的印记。
原来穿越的意义，从来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在这个时空里，真真切切地活了下来。
“在看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午后特有的慵懒。林晚星慌忙把纸页塞回卷宗，指尖却因为紧张微微发颤。陆景尧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阳光晒过的皂角香，这味道如今让她觉得格外安心。
她仰头时，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他今天没穿警服，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手腕上还沾着点墨渍，像是刚写完什么重要文件。
“没、没什么。”林晚星下意识地把卷宗往身后藏，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陆景尧却像没看见她的小动作，慢悠悠地晃到她面前，背着手站定。阳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忽然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个眼熟的东西——那是根粉色的发绳，塑料珠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是她穿越时扎在头发上的，前些天在档案馆整理资料时不小心弄丢了。
“这个，是你的吧？”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像怕惊扰了什么，“在卷宗袋缝里找到的。”
林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发绳是现代的款式，在1995年算得上稀奇，他肯定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咬着唇没说话，手指紧张地抠着衣角，准备好迎接他的盘问。
可陆景尧只是拿起发绳，轻轻绕在她垂落在肩头的一缕碎发上。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擦过她的耳廓时，像有电流窜过，林晚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他轻轻按住后颈。
“那天在矿洞，”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你喊我的名字，声音发抖，却还是捡起石头砸向沈志强。”
林晚星愣住了。
“你说香料痕迹是故意布置的，说木工锤的木屑有问题，说沈志强的车停在加油站不对劲……”他一条一条数着，语气里带着笑意，“苏晓梅的档案里写着，小学毕业就在家种地，可你懂的比谁都多。”
他的指尖顺着发绳滑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刑警陆先生：穿越女友有点撩》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那双总是带着点痞气的眼睛，此刻盛满了认真，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亮得惊人。
“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从哪里来，”他一字一顿地说，拇指轻轻着她的下巴，“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敢冲进煤气房、敢跟杀人犯对峙、会对着账本皱眉头、吃橘子水会眯起眼睛的姑娘。”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像叹息：“不管你是林晚星，还是苏晓梅，我认的是你。”
最后几个字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心尖，又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林晚星的眼眶忽然就热了，这些天藏在心底的惶恐、不安、思念，在这一刻被他温柔的目光尽数抚平。她吸了吸鼻子，没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他带着皂角香的衬衫里。
“陆景尧，”她闷闷地说，声音带着哭腔，“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是怪物。”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更大的力气回抱住她，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了委屈的小孩。“傻不傻，”他的笑声从胸腔传来，震得她耳朵发痒，“怪物能帮我破案吗？怪物能让食堂大师傅多给我打半勺红烧肉吗？”
林晚星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把他的衬衫浸湿了一小块。
两人就这么抱着站了很久，首到窗外的蝉鸣渐渐稀疏，陆景尧才松开她，从身后拎过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布包解开，露出一台半旧的熊猫牌收音机，黑色的机身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旋钮却擦得锃亮。林晚星认得这个牌子，在这个年代算得上稀罕物，她惊讶地抬头：“这是……”
“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二手货，”陆景尧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修了修还能用。以后想听新闻不用蹲在宿舍等广播了，夜里查案回来，也能听听歌。”
他说着，拧开电源，调到一个音乐台，里面正放着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甜美的歌声在安静的档案室里流淌开来。林晚星摸着机身上的划痕，忽然想起前几天听赵队媳妇说，陆景尧为了给她凑这个收音机，连着半个月都在食堂啃窝头，把省下来的粮票换成钱。
“你怎么这么傻。”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却忍不住笑了。
陆景尧蹲下来，跟她平视，眼睛亮晶晶的：“给你花，不傻。”他忽然伸手，替她擦掉脸颊的泪痕，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跳加速，“以后啊，我挣的粮票，都给你管。”
收音机里的歌声还在继续，阳光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再也分不开的画。林晚星看着陆景尧认真的眼睛，忽然明白，穿越而来的意义，或许从来不是为了回去，而是为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遇见这样一个人，他看穿了她的秘密，却依然把她当成全世界。
她拿起那根粉色的发绳，重新扎好头发，抬头对他笑：“陆景尧，谢谢你。”
陆景尧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揉一只温顺的小猫：“谢什么，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窗外的阳光正好，蝉鸣渐歇，档案室里的旧纸张仿佛也染上了甜意。属于林晚星的1995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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