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苏姐，”陈默放下茶杯，看向坐在对面、正慢条斯理削着一个苹果的苏晚，“外面……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苏晚头也没抬，锋利的水果刀在她指尖翻飞，果皮如同艺术品般均匀落下。“几只小虫子而己。”她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谈论天气，“夜巡署的人。效率倒是不慢。”
“夜巡署？”陈默心中一凛。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种官方和神秘的气息。
“官方的驭鬼者组织。”苏晚削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苹果，送入口中，“专门处理像锦华小区那种‘麻烦事’。职责嘛……清理失控的鬼物，收容危险的灵异物品，监视可能造成社会动荡的驭鬼者或半鬼……嗯，就像你我这样的。”
她灰色的眼眸瞥了陈默一眼，带着一丝玩味：“你这次在锦华小区闹出的动静不小，还留下那么明显的‘尾巴’（指陈默被监控拍到），他们不盯上你才怪。”
陈默脸色微变：“他们……会对我怎么样？”
“暂时不会怎么样。”苏晚又削了一片苹果，“他们现在只是怀疑你，”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他们现在最想做的是‘招安’处理冰霜运鬼的那个人。”
“招安？”陈默一愣。
“嗯。”苏晚点点头，“夜巡署最喜欢干这种事。发现强大的野生驭鬼者或半鬼，先观察，评估威胁等级和利用价值。威胁大的，找机会清除；有利用价值的，就想方设法拉拢进组织，为国效力。”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毕竟，灵异事件越来越多，光靠他们自己那点人手，可不够用。”
“那……我们怎么办？”陈默感到一阵压力。被国家机器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凉拌。”苏晚将削好的苹果核精准地丢进垃圾桶，“他们想盯就让他们盯。只要不进来烦我，随他们去。至于你……”她看向陈默，“该干嘛干嘛。记住，别暴露我的存在，也别在他们面前动用鬼力。”
陈默沉默了一下，问出了心中盘旋己久的问题：“苏姐，关于那只霜冻运鬼……他为什么运力之中带有冰霜属性？”
苏晚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放下水果刀，拿起纸巾擦了擦手，灰色的眼眸看向陈默，带着一丝审视。
“属性……”她缓缓开口，“是鬼力修炼到一定深度后，自然衍生出的‘特质’和‘烙印’。它源于力量本源的核心特质、驭鬼者或鬼物自身的执念、经历，甚至……是死亡时的环境或方式。”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比如那只霜冻运鬼，它的核心是‘冻绝’和‘厄运’，死亡方式很可能与极寒有关，所以它的运鬼之力就衍生出了‘冰霜’属性。这种属性会强化它操控‘寒冰类厄运’的能力，比如让人冻伤、设备结冰失灵、制造低温幻觉等等。”
“那……您的力量……”陈默迟疑地问，“我看您抹除它时，似乎……没有那种明显的属性特征？”
苏晚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的‘运’，追求的是‘绝对掌控’和‘平衡’。它足够强大，足够纯粹，不需要附加任何花哨的‘属性’来点缀。或者说，它的属性就是‘纯粹’本身，是‘秩序’本身。它可以压制、中和、甚至……抹除其他属性。”她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一丝傲然，“就像阳光，它没有特定的颜色属性，但它可以驱散任何阴霾。”
陈默心中震撼。不需要属性？或者说属性就是“纯粹”和“秩序”？这需要对力量的理解和掌控达到何等境界？
“那……我呢？”陈默忍不住问道，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命鬼和运鬼之力……会有属性吗？”
“当然会有。”苏晚肯定道，“每个驭鬼者或半鬼，只要力量达到一定层次，属性都会自然觉醒。这是力量本质的延伸，是生命形态进化的标志。”
她灰色的眼眸落在陈默身上，仿佛能看透他体内的力量流动：“你现在力量太弱，命鬼和运鬼还在磨合期，属性尚未显现。强行去追求或者猜测，毫无意义。”
“属性觉醒……会怎样？”陈默追问。
“会强化你某方面的能力。”苏晚解释道，“属性觉醒的方向，与你力量的核心特质、你的心性、甚至你觉醒时的环境息息相关。它可能强化你的攻击方式（比如赋予吞噬之力腐蚀、燃烧等特性），可能强化你的感知（比如夜巡署里肯定有擅长洞察能量和属性的驭鬼者，他们的属性很可能就强化了视觉或感知类能力），也可能赋予你某种特殊的环境操控力（比如霜冻运鬼的冰霜领域）……”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默：“属性没有绝对的好坏强弱之分，关键在于你如何理解和运用它。它是你力量的延伸，也是你……存在的烙印。”
陈默若有所思。他想起霜冻运鬼那冰封一切的厄运……原来这就是属性觉醒的表现。夜巡署里也有类似的人？强化了感知或视觉？
“那我……大概什么时候会觉醒？”陈默有些期待，也有些忐忑。
“水到渠成。”苏晚重新拿起一个苹果，“当你的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当你经历足够多的战斗和感悟，当你真正理解了你体内这两种力量的本质……属性自然会觉醒。急不来。”
她开始削苹果，声音恢复了平淡：“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消化体内那点霜冻运鬼的残渣，稳固平衡，提升掌控力。至于外面的小虫子……”她瞥了一眼窗外，“就当是……免费的保镖吧。至少，在弄清楚我的底细之前，他们不敢动你。”
陈默闻言，心中稍安，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依旧清晰。他看着苏晚平静的侧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属性……会是什么样子呢？
力量越强，责任越大？不，在这个黑暗丛林中，力量越强，面对的……只会是更深的漩涡和更强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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