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透进的冷光里，黑甲骑兵的刀锋泛着青芒。昭娘的手指死死扣进李炎的手臂，皮肤下的符文如活物般蠕动。
"别出声……"她唇角的血丝在蓝光映照下妖冶异常，"是金凤卫，女帝的亲军。"
李炎屏住呼吸。骑兵队伍中缓步走出一匹雪白战马，马背上坐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红衣人，腰间悬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柄玉如意。
"搜。"面具人开口，声音竟如少年般清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炎突然注意到红衣人右手小指缺失——断口处套着个金环，环上刻着细密的符文，与昭娘臂上浮现的一模一样！
昭娘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古剑上的蓝光忽明忽暗。李炎急忙按住她握剑的手，触到的皮肤滚烫如炭。
"你认识他？"
"杨……"昭娘齿缝间渗出血沫，"我三哥。"
洞外的杨三爷突然抬头，面具转向他们藏身的裂缝。李炎分明看见那青铜面具的眼部镂空处，闪过一抹诡异的金光。
"有意思。"杨三爷轻笑，"地脉龙气竟在此处共鸣。"
他抬手一挥，十余名骑兵立刻下马，手持特制的鹤嘴锄开始凿击山壁。碎石飞溅中，李炎发现这些人的指甲全都泛着青黑色，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
昭娘艰难地支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骨笛："待会我吹响这个，你头也别回地往北跑……"
"你疯了？"李炎压低声音，"腿伤加上反噬，你会……"
"杨家血脉见龙气必疯。"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剑疤，"十二岁那年，我三哥就是用这招找到了太宗陵。"
李炎这才注意到，那些骑兵凿击的节奏暗合某种韵律，每敲击七下，昭娘臂上的符文就亮一分。
古剑突然发出刺耳铮鸣，剑身浮现出八个篆字：
**"凤囚于笼，龙困于渊"**
山壁轰然炸裂！
杨三爷的白马人立而起，前蹄竟化作燃烧的骨爪。碎石雨中，李炎抱着昭娘滚向侧方，原先藏身处的岩石己被某种腐蚀性液体溶出大洞。
"小妹。"杨三爷摘下面具，露出张与昭娘三分相似的脸，"把太宗剑交出来，为兄留你全尸。"
昭娘以剑拄地站起，符文己蔓延到脖颈："三哥，你指甲都黑了。"
杨三爷抚掌大笑："值得！用三十年阳寿换得窥见真龙，岂不美哉？"他突然甩出玉如意，如意在空中解体，化作数百根银针罩向二人！
古剑自动飞旋成盾，银针撞上蓝光纷纷汽化。但仍有几根漏网之鱼刺入昭娘右肩，她闷哼一声，皮肤下的符文瞬间转为暗红。
李炎抄起地上一块尖锐的钟乳石，将怀中硝石粉全部抹在上面。当杨三爷第二次抬手时，他全力掷出石块——
"砰！"
硝石粉在空气中爆燃，刺目的白光让所有骑兵短暂失明。李炎趁机背起昭娘冲向山涧，身后传来杨三爷暴怒的尖啸："放箭！"
箭雨袭来瞬间，昭娘吹响了骨笛。
山涧下的潭水突然沸腾，一条水桶粗的青铜锁链破水而出，如巨蟒般扫落所有箭矢！
锁链尽头连着座半埋在水中的青铜祭坛，坛上密密麻麻钉着数百具尸骨。最中央的柱子上，用铁链捆着一具……
**长满龙鳞的干尸。**
杨三爷的声音陡然变调："龙蜕？！"他疯魔般冲向祭坛，"原来在这里！原来——"
锁链突然绞住他的腰，金环上的符文与龙尸眼眶里残留的蓝光同时大盛。在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中，李炎看见杨三爷的皮肉如蜡般融化，露出内里……
**一具漆黑的乌鸦骨架。**
昭娘呕出一口黑血："快走……锁龙阵困不住他们多久……"
李炎背着她跃入山涧。入水刹那，他恍惚听见祭坛方向传来非人的嘶吼：
"李——炎——"
那分明是杨三爷的声音，却混合着无数男女老少的语调，仿佛千百人齐声呼唤。
水下暗流将他们卷入一条隧道。失去意识前，李炎最后看见的是昭娘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座……
悬浮在深渊上的青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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