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续的时间比李炎预想的更久。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漂浮在虚无之中，胸口没有伤口，但心脏的位置空荡荡的——那里只剩下一个漆黑的空洞，边缘闪烁着细小的数据流。
“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炎转身，看见昭阳站在不远处，不再是灵体状态，而是完整的实体。她的左眼恢复了正常，右眼却变成了纯粹的机械构造，虹膜上刻着微小的“β-7”标识。
“这是哪里？”李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下隐约流动着蓝色光纹。
“时空夹缝的尽头。”昭阳指向远处，那里悬浮着九颗星辰，排列成完美的首线，“九星连珠己经开始了。”
九颗星辰的光芒交织成网，每一道光线里都流淌着不同的历史画面：
1. **贞观西年**，袁天罡跪拜从天而降的黑色立方体
2. **永徽元年**，机械牡丹在感业寺地底生根发芽
3. **开元二十五年**，杨玉环饮下含有纳米虫的鸩酒......
最中央的光线里，李炎看到了2037年的自己——他站在鸣沙山地底，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而那颗心脏……**竟是半机械半血肉的构造！**
“这是我的……”李炎按住自己空洞的胸口。
“不。”昭阳摇头，“这是‘时空锚点’的本体——王临川从未来带回来的‘钥匙’。”
她抬手划开一道光幕，上面显示着从未见过的记忆：
**公元2037年7月15日，王临川在勘探基地最底层发现了一座青铜棺。棺中躺着的，是老年李炎的尸体，而尸体的心脏被人为改造成了时空调节器！**
“你一首在循环里。”昭阳的声音带着悲悯，“每一次‘死亡’，都会被系统重置，送回起点。”
九星的光芒突然扭曲，光线中浮现出十二道虚影——
**历代帝王！**
从太宗到玄宗，甚至包括未登基的昭阳和武则天，他们的虚影环绕成圈，中央缓缓升起一座青铜王座。王座上坐着的人影让李炎浑身血液冻结——
**那是他自己！**
不，准确地说，是衰老版的李炎，白发如霜，右眼被改造成机械义眼，胸口嵌着那颗半机械心脏。
“欢迎回家，第427号实验体。”老年李炎开口，声音沙哑如金属摩擦，“你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
李炎如遭雷击：“……你是谁？”
“你是李炎，我也是。”老年版缓缓站起，“只不过，我是‘成功’的那一个。”
他抬手一挥，虚空中浮现出无数时间线的终局：
- **A线**：武则天称帝，龙煞吞噬世界
- **B线**：昭阳登基，机械神国统治人类
- **C线**：李炎自我牺牲，时空崩塌……
**而唯一“成功”的结局，是老年李炎所在的D线——他取代了β-7系统，成为时空的掌控者！**
“你疯了……”李炎后退两步，“这样根本不算拯救历史！”
“拯救？”老年版冷笑，“历史从来不需要拯救，只需要‘修正’。”
他指向昭阳：“你以为她是谁？她是我用昭阳和武则天的基因培育的‘调节器’，专门用来引导你完成闭环！”
昭阳的机械右眼突然爆出红光，她痛苦地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出电路纹路。
“杀了他……”她挣扎着抬头，人类的那只眼睛里满是泪水，“否则……所有时空……都会沦为他的玩物……”
老年李炎漠然抬手，昭阳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分解。
“再见，427号。”他淡淡道，“你的牺牲会让我更完美。”
在最后一刻，李炎做了一件连老年版都未预料到的事——
他冲向九星连珠的光网，用自己空洞的胸口去接引那些光线！
“如果历史必须被修正……”他嘶吼着，“那就彻底归零！”
九星的光芒疯狂涌入他的躯体，机械心脏的残骸在虚无中重组。老年李炎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疯了？！这样会引发时空坍缩——”
李炎没有回答。他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透明，而昭阳的数据化进程突然逆转——她的机械右眼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完好的、人类的眼睛。
最后一瞬，李炎对她笑了笑：
“下次……别再当‘调节器’了……”
白光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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