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
李炎猛然睁开眼，刺目的白炽灯下，输液管的透明液体正一滴滴坠落。窗外是真实的阳光，没有青铜树，没有机械牡丹，只有普通病房的米色窗帘随风轻摆。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李炎转头，看见武昭阳坐在轮椅上，膝盖摊开着那本《贞观异闻录》，指尖正着书页边缘。她的长发剪短了，耳后隐约露出一个小小的条形码——和梦中昭阳锁骨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我们……"李炎声音嘶哑，"成功了？"
武昭阳合上书，露出封面烫金的梧桐叶纹路："医生说我们昏迷了72小时。"她顿了顿，"但你和我，都知道不是这样。“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自动亮屏，锁屏界面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王临川：实验室见。记得带上钥匙。」
校园里的梧桐树郁郁葱葱，没有任何金属痕迹。但李炎弯腰拾起一片落叶时，叶脉在阳光下诡异地闪烁了一瞬二进制代码：
01000110 01001111 01010010 01000111 01000101
"FE（铸造）。"武昭阳轻声翻译，"他们在提醒我们。"
物理楼地下一层的实验室门牌写着「量子考古课题组」，推门进去的瞬间，李炎的后颈汗毛倒竖——
墙上挂着的不是白板，而是一面青铜镜，镜框雕刻着九条互相撕咬的龙。王临川背对他们调试设备，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把钥匙插进终端。"
他指的"终端"竟是台老式电脑，机箱上贴满唐代风格的符箓。李炎摸向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钥匙形状的胎记。当他触碰胎记时，皮肤下浮现出蓝光，一把半透明的青铜钥匙缓缓具现化。
"叮——"
钥匙插入USB接口的瞬间，显示器亮起血红警告：
「β-7最终协议激活——记忆枷锁解除倒计时00:05:00」
实验室的地板突然下陷，露出隐藏的阶梯。王临川的脸在荧光屏映照下青白如鬼："下去看看你们真正的作品。"
地底三百米处，矗立着一座微型青铜城——与梦中一模一样！中央高塔的蓝色晶石里，冻结着两个穿古装的人影：
**老年李炎与昭阳公主，正在将某物递给年轻的袁天罡！**
"这是……"
"你们在贞观十三年的最后一次穿越。"王临川按下控制台按钮，晶石里的画面突变——
**现代实验室中，年轻李炎与武昭阳正将青铜钥匙插入量子计算机！**
武昭阳突然抱住头，她的虹膜泛起青铜色："不对……我们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
李炎扶住她时，手掌无意按在控制台指纹锁上。识别通过的绿光亮起，整个青铜城开始运转，空中浮现出全息投影：
∞符号的时间环里，密密麻麻标注着427次循环记录！
王临川的皮肤突然龟裂，露出下面精密的机械结构："时间不多了，β-7系统即将重启第428次循环。"
他的机械手指点向投影中的某个节点——**2023年9月15日，图书馆古籍部**。
"这是唯一的机会。"机械王临川的声音开始失真，"下次循环开始后，你们只有72小时找到……"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头颅突然爆开，无数纳米虫在空中组成最后一行血字：
"阻止2037年的你们"
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崩塌。李炎拉着武昭阳冲向电梯时，身后的青铜城寸寸瓦解。在最后一束光消失前，他看见晶石里的老年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左手拇指按住小指，其余三指朝天——与袁天罡的掐诀手势完全相同！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武昭阳突然说："我想起来了……"
她的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从未录制过的语音：
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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