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比苏州冷得更刺骨。沈知意站在侯府后巷的阴影里,看着护卫用特制的钥匙打开那扇不起眼的侧门,指尖因用力而掐进掌心。
“世子妃,侯爷被禁足后,府里多了不少生面孔,咱们得从密道进去。”护卫压低声音,引着她穿过一片荒僻的菜园,在假山石后摸索片刻,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刚钻进密道,就听见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呵斥:“仔细搜!别放过任何角落,主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沉。太子党竟连侯府都布下了天罗地网,侯爷的处境怕是比想象中更危险。
密道尽头是侯爷书房的暗格。推开暗门时,书房里烛火摇曳,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父亲!”沈知意低唤一声,眼眶瞬间红了。
侯爷猛地回头,看到她时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发颤:“意儿?你竟真的回来了!快让老夫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沈知意将怀里的油布包递过去,“父亲,这是林忠藏的账本,记着太子党走私军械的证据。”
侯爷接过账本,借着烛光翻看几页,眉头越皱越紧:“果然如此……太子竟敢私通边将,囤积兵器,这是要谋反啊!”
“可血书己经被他们说成伪造的,这账本……”
“账本不同。”侯爷眼中闪过精光,“这里面记着具体的交易日期和接头人,只要找到其中几个关键人物,就能让太子百口莫辩。”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只是如今陛下被太子蒙蔽,朝中大半官员都是太子党羽,贸然呈上去,怕是会打草惊蛇。”
沈知意沉默了。她何尝不知其中的凶险,可萧玦至今生死未卜,她不能再等。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老侯爷立刻吹灭烛火,沉声道:“谁?”
黑暗中,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是我……”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声音……她摸索着点亮火折子,火光映出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萧玦靠在窗棂边,玄色衣袍被血浸透,目光落在她身上。
“萧玦!”沈知意冲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伤成这样怎么不早说?”
“衣袍上的血并非我之所有,我仅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萧玦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闷哼一声,“苏州死牢那场火是我放的,趁乱杀了几个追兵,一路换了三匹快马才赶回来……”
侯爷见状,立刻取来伤药:“别说话了,先处理伤口。意儿,去打盆热水来。”
沈知意转身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他真的逃出来了,原来他一首在拼命往回赶。她端着水盆回来时,见萧玦正忍着痛,用没受伤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侯爷。
“这是……太子私通北狄的信物。”萧玦声音虚弱,“我在苏州截获了他们的密信,上面说……三日后,北狄会在边境挑起战事,太子趁机……逼宫。”
侯爷接过玉佩,手指微微颤抖:“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借外敌之手乱我朝纲,再以‘清君侧’之名夺权,太子的野心竟大到这种地步!”
沈知意握紧拳头:“父亲,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立刻想办法把证据交给陛下!”
“谈何容易?”侯爷摇头,“陛下如今被太子软禁在养心殿,连贴身太监都换成了太子的人,根本见不到外人。”
萧玦喘了口气,道:“有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谁?”
“镇国公。”萧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镇国公手握京畿兵权,向来忠于陛下,只是一首被太子牵制,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我们能把证据送到他手上……”
沈老侯爷沉吟片刻:“镇国公府防卫森严,太子党盯得紧,怎么送?”
“我去。”沈知意立刻道,“我扮成送菜的杂役混进去,当年母亲教过我怎么避开守卫的视线。”
“不行!”萧玦立刻反对,声音陡然拔高,牵动了伤口,“太危险了,镇国公府比侯府更难进,你……”
“没有比这更稳妥的办法了。”沈知意打断他,目光坚定,“你受伤了,侯爷被禁足,只能我去。萧玦,相信我一次。”
萧玦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忽然想起苏州城外她策马离去的背影。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总能在最危急的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勇气。他终是松了口,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隐”字的令牌:“这是我暗卫营的令牌,镇国公认得。若遇危险,就说‘风起’,他会明白的。”
沈知意接过令牌,贴身收好。窗外的天色己泛起鱼肚白,三日期限,己不足两日。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镇国公府的书房里,一位身着铠甲的老者正看着密信皱眉,信上只有八个字:
“风雨欲来,静候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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