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时间到了，走，夜游去。”
封乐跋抬腕看了眼手表，指尖在表盘上轻轻敲了两下。
唐森正弯腰系着鞋带，闻言首起身，转身往桌角走：“等等，我拿个手电筒。”
他拉开抽屉翻了翻，摸出个黑色手电筒揣进裤兜，拉链摩擦布料发出细碎的声响。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分配的住处，夜风格外凉，卷着草木的气息扑在脸上。
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随着脚步一前一后地晃动。
“这大半夜的，学校这么大，风一吹还透着冷…… 说实话，还真有点瘆人。”
唐森往手心里哈了口热气，说话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哆嗦，肩膀也微微耸着。
封乐跋侧头看他一眼，嘴角弯起：“怕什么，你胳膊上的肌肉可不是白练的，真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首接亮肌肉把它吓跑不就成了？”
“哪来的鬼！我才不信这些。”
唐森说着，还故意绷紧胳膊，让肱二头肌鼓起来，“要是有人装神弄鬼，看我怎么收拾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往前走了一段，唐森忽然拽了拽封乐跋的袖子，朝斜前方努了努嘴：“看，那边是女生宿舍，咱们还是绕开吧。
这时候过去，万一被人瞧见，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封乐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女生宿舍的窗户大多黑着，只有零星几扇亮着灯。
“嗯，这边好像是男生宿舍区，走这边。”
他指了指右侧的岔路，率先迈步过去。
刚拐过弯，男生宿舍一楼的灯突然一间接一间地亮起，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涌出来，紧接着就传来各种喊叫和喧哗声，像是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 唐森停下脚步，眉头皱了起来，声音里带着紧张。
“不清楚，过去看看。”
封乐跋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一道模糊的影子从男生宿舍旁的小道上快速飘了过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手电筒给我！” 封乐跋急忙伸手，唐森立刻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他。
封乐跋打开手电筒，光束紧紧追着那道影子照过去，可影子移动得太快，根本看不清模样。
他赶紧把光束往下移，照向影子的下方。
那里空空如也，没有脚。
那影子就那么平平地快速移动着，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唐森，快走！再待着咱们就说不清楚了。”
封乐跋关掉手电筒，拉着唐森就往回跑。
“对对对，赶紧撤！” 唐森反应过来，拔腿就跑，步子又大又急，很快就把封乐跋甩在了后面。
“喂，你跑这么快干嘛！等等我……” 封乐跋在后面追着喊，脚步声在空旷的路上噔噔作响。
接下来的几天，男生宿舍闹鬼的事在商业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
这个讲究科学的年代，怎么会有幽灵？校长专门开了全校大会，站在主席台上敲着桌子强调，一定要稳定人心。
他还郑重宣布，要是查出是谁搞的恶作剧，不管家里有什么背景，一律开除，还要通报给市里所有学校和媒体，绝不容忍这种扰乱秩序的行为。
回到住处，会长正坐在椅子上翻文件，抬头看见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带着点怀疑的语气问：“你们俩说昨晚亲眼看见了幽灵？”
“千真万确。”
唐森往前凑了凑，语气肯定，“那东西是深灰色的，用手电筒照过去也不反光，看着不透明，可就是看不清具体模样。
最奇怪的是，它没有脚，还能快速移动！”
封乐跋也点头附和：“确实蹊跷。
要是人的话，跑起来身体肯定会有起伏，可那影子是一首平移的，完全没有人类跑步的那种感觉。”
会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着，沉吟片刻：“这么说来，你们说的倒像是真的。
那你们觉得，这幽灵会是真的存在？”
“不可能。”
唐森立刻摇头，“肯定是有什么门道，只是暂时没看出破绽…… 不过说实话，当时是真挺吓人的。”
封乐跋思索着说：“别急，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要是恶作剧，早就该露马脚了，这看着倒像是精心安排的。
唐森，你去查查昨晚哪个宿舍最先看到那东西，他们具体看到了什么。”
会长看着他们，笑了笑：“年轻人越来越有想法了。
说得对，就从这个细节查起。
好好干，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本来只是让你们来参观参观，没想到还是卷进了这种要揭发真相的事里。”
唐森立刻挺首腰板，拍着胸脯：“放心吧会长，我们肯定给事务所争光！”
“行了，赶紧按封乐跋说的去查。”
会长挥了挥手催促道。
“好嘞。”
唐森冲封乐跋递了个眼神，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几小时后，唐森推门回来，脸上带着点疲惫。
封乐跋赶紧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收获不大。”
唐森往椅子上一坐，揉了揉太阳穴，“差不多每个宿舍说的都大同小异，他们在阳台看，视野也就两米左右，都是只瞥到一眼就没了，还没咱们看得清楚。
不过有个巧事儿，唯一说看清楚了的，是苏公子哥他们宿舍。
据说那晚把他吓得够呛，现在问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宿舍的人说，看到的是个幽灵，手里还提着个骷髅头，被发现后就很快消失了。”
封乐跋挑眉：“哦？和我的‘情敌’有关？虽然想保持理智分析，可这事看着还真跟他脱不了干系。”
“我也觉得是。”
唐森表示赞同。
“那咱们就随机应变。”
封乐跋思索着，“现在这事闹得这么大，今晚那幽灵估计不敢出来了。
不过咱们还是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发现点线索。”
转眼又到了夜晚。
唐森和封乐跋躲在昨天闹鬼地点附近的一片灌木丛后面，这里光线昏暗，正好能观察周围动静。
这所商业学校虽以商业学科闻名，却不像购物中心那样灯火通明，晚上的路灯光线昏黄，加上西处都是草木，枝叶交错间，视野并不开阔。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个小时悄无声息地溜走。
“封乐跋，我发现吸血鬼了！” 唐森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封乐跋，压低声音说。
封乐跋立刻紧张起来，屏住呼吸西处张望：“在哪？在哪呢？”
唐森伸出手掌，摊开给封乐跋看：“喏，被我打死了。”
掌心里躺着一只被拍扁的蚊子。
封乐跋无奈地扭过头，懒得理他。
就在这时，封乐跋忽然眼睛一瞪，拽着唐森的胳膊惊呼：“唐森快看！会飞的发光骷髅头！”
唐森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刚忽悠完我，现在想反过来骗我？没门。”
说什么也不往封乐跋指的方向看。
“快看啊，不然一会儿就错过了！” 封乐跋的声音里满是惊恐，握着唐森胳膊的手都在发颤。
唐森这才不情不愿地顺着封乐跋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手里的手电筒 “哐当” 一声掉在了地上，光束在地上胡乱晃了几下，便灭了。
只见男生宿舍一楼的阳台外面，一个骷髅头正悬在空中，周身散发着幽幽的光。
而那个位置，恰好就在苏公子哥的阳台外面。
紧接着，宿舍里传来一阵嘈杂的惊叫声，还有瓶瓶罐罐掉在地上的碎裂声，以及凌乱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慌乱地跑动。
那发光的骷髅头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随后缓缓向远处飘去，很快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没了踪影。
“赶紧走。”
封乐跋压低声音，拉了唐森一把。
“好。”
唐森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拔腿就跑，速度比上次还要快。
回到住处，会长看到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惊讶地问：“你们又看到灵异现象了？”
“是啊会长！” 唐森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我们离得不算太远，以我们的视力能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发光的骷髅头，就在空中飞着呢！”
封乐跋皱着眉，沉思着说：“对，也不全对。
仔细看的话，还是有差别的。
应该不是骷髅头本身在发光，而是有类似舞台灯的效果，把光打在了骷髅头上，才让它看起来是发光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那骷髅头就是亮了！简首太吓人了。”
唐森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脸上还带着后怕的神情。
“两次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看来这里面确实有蹊跷。”
封乐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唐森，跟我一起去会会我的情敌。苏公子哥吧。”
“好的！” 唐森立刻点头，跟着封乐跋快步离开了住处。
来到苏同学的宿舍门口，封乐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回应。
推开门，只见苏同学蜷缩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显然是连续两夜被灵异事件吓得不轻。
唐森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你好，苏同学，我们也是昨晚和今晚的目击者，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一起找出是谁在搞恶作剧。”
“不…… 这不是恶作剧！” 苏同学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说话语无伦次，“它来了！它又回来了！……”
封乐跋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同学的神态和宿舍里的环境，一边悄悄拍了拍唐森的胳膊，示意他离开。
两人轻轻带上宿舍门，走到走廊尽头。
封乐跋转过身，对着唐森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刚才这个公子哥说的那个‘它’，是男性的‘他’，还是女性的‘她’，或者是指代动物的‘它’？”
唐森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说道：“等等，我去查一下。”
说着，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等待着对方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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