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封乐跋望着妮可，语气里带着几分斟酌。
妮可用双手轻轻托着下巴，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嗯，你说呀，我听着呢。”
封乐跋刚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咖啡厅二层靠后的位置，有个女士正频频往这边看。
他心里一动，仔细一瞧，那人竟然是总裁的女秘书。
不仅如此，邻座的两桌男女，看似在闲聊，眼神却总若有若无地飘过来，透着一股窥探的意味。
“她怎么会在这儿？”封乐跋心头一紧，瞬间明白过来。
眼下线索还没理出个头绪，要是因为和妮可走得近，被总裁察觉从而失去在公司的立足之地，那之前的计划就全泡汤了，更别说保护妮可了。
上次的刺杀事件还历历在目，他绝不能让妮可再置身险境。
心念电转间，封乐跋深吸一口气，故意提高了音量：“我是想说，我现在当了副总经理，手头上的活儿堆成山，忙得脚不沾地。
我觉得，咱们还是先专心搞事业，各自忙各自的吧。”
妮可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眶一点点红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我等了这么久，为你做了那么多，换来的就是这句话？”
“你值得更好的人。”
封乐跋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继续用大得能让周围人听清的声音说道，“我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我真是看错你了！”妮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抓起唐森刚端上来的那杯卡布奇诺，想也没想就朝封乐跋泼了过去，然后捂着嘴，哭着转身跑下了楼。
“对不起，妮可。”
封乐跋任由咖啡顺着脸颊往下淌，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
“哎，我的咖啡！”唐森看着泼了封乐跋一身的咖啡，心疼地喊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冲封乐跋使了个眼色，“我去看看她！”说完，立刻追了出去。
封乐跋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那杯妮可刚才抿过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周围那些窥探的目光，此刻似乎都带上了几分了然。
封乐跋能感觉到，他们心里恐怕己经开始盘算，该怎么把这出戏汇报给背后的人了。
在一片荒僻之地，藏着一座巨型仓库。
仓库外围，半人高的杂草疯长，杂错的电线像蛛网一样缠绕在锈蚀的铁架上，几处不易察觉的角落藏着红外线警报装置，红色的光束在暗处无声穿梭，构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仓库内部，气氛肃杀。
一群身着统一黑色制服的人，身份不明，神情肃穆地忙碌着。
门口有两名哨兵站岗，身姿笔挺，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像两尊铁铸的雕像。
仓库共分三层，第三层堆放着密密麻麻的资料箱，标签上的字迹模糊难辨；二层中央，摆放着数十台高配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数据流。
一群技术人员端坐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敲击声此起彼伏，神情专注而紧张。
一层的空地上，则停放着数辆装甲悍马，车身锃亮，透着一股随时待命的威慑力。
“都给我打起精神，提高效率！”一个女子站在二楼的高台上，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总攻开始前，把上级部署的前置任务全部落实到位！要是出了岔子，影响了整个计划，军法处置，一个都跑不了！”
这女子留着一头利落的乌黑短发，面容精致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艳。
她的衣着与旁人不同，紧身黑色皮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搭配黑色皮裙和长筒皮靴，衬得她身形愈发高挑，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场。
“是！长官！”仓库里的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抬手行军礼，齐声应答，声音震得空气都仿佛在颤抖。
这时，一个男子步伐急促地跑上二楼，在女子面前站定，同样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刚收到最新情报，封乐跋和妮可己经彻底闹翻了。”
“哦？”女子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还以为他们会纠缠不清，没想到封乐跋为了往上爬，能做得这么绝。
看来是我高看他了，不过是个追名逐利的小人而己。”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这样也好，少了个麻烦。
但为了计划万无一失，这个绊脚石还是得清除掉，免得节外生枝。”
这个发号施令的神秘女子，正是妮可的妹妹——妮拉。
她转过身，看向身边的一名军士：“黄世亮那边怎么样了？”
“报告长官，他己经钻进我们设好的圈套里了，就等时机成熟。”
军士沉声回答。
“很好，”妮拉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这样一来，我们就只需坐收渔利，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妮可的公司里，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进。”
妮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正低头看着一份报表，笔尖在纸上不时做着标记。
门被推开，杰茜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总经理，这位是黄世亮先生。
总裁特意交代，让您二位好好聊聊近期的商业动态，为下一轮投资做些探讨。”
妮可抬眼扫了杰茜一下，又看了看旁边的黄世亮，心里立刻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知道了，你去忙吧。”
妮可的语气淡淡的，然后转向黄世亮，“黄先生，请坐。”
“叫我世亮就好。”
黄世亮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熟稔，“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不用这么见外。”
妮可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在他脸上，眼神里带着一丝疏离：“哦？我倒是不记得，跟黄先生有多熟悉。”
“怎么不熟悉？”黄世亮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哈笑了起来，“咱们父辈可是世交，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那时候长辈们还开玩笑说要给咱们定娃娃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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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瞥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挺无聊的。”
“哎呀，开个玩笑嘛。”
黄世亮也不尴尬，自顾自地说，“谁不知道妮可小姐是金融圈里出了名的才貌双全，不光能力出众，模样更是没得挑。
就是这性子，好像比传闻中更多变些。
我听人说，你对封乐跋可不是这态度。”
他这话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
妮可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抬眼看向他，语气冷了几分：“要是谈公事，就请说正题；要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私事，麻烦你现在出去，我很忙。”
“别急着赶人啊。”
黄世亮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还悠闲地了二郎腿，“那咱们就说正事，说说你的封乐跋怎么样？”
“他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妮可的声音里己经带上了明显的厌恶。
“有没有关系，你看完这些再说。”
黄世亮说着，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叠照片，随手丢在了妮可的办公桌上，“这上面的女人是我的秘书，你自己看看，她跟封乐跋在干什么。”
照片上，封乐跋和一个陌生女子站在路边，姿态显得有些亲密。
背景里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不少人都知道，那里常被当作男女约会的私密场所。
“这种刚有点小成就就忘乎所以的男人，你还真当宝？”黄世亮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妮可拿起照片，指尖微微有些发颤，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我跟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你拿这些给我看，没什么意义。”
她说着，将照片一把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黄世亮看她虽然嘴上说得不在乎，但刚才拿起照片时的反应，己经暴露了她的在意，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了进展。
“我那秘书己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
黄世亮往前探了探身子，“你要是想知道详情，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咱们慢慢说。”
妮可的手指紧紧攥着笔，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里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按捺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倒是想知道，封乐跋怎么会看上你那个秘书。
下班后，我去找你。”
“就是说啊，”黄世亮赶紧附和，语气里满是鄙夷，“放着你这样的大美女不珍惜，偏偏去勾搭一个秘书，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几句话就挂了。
“晚饭我定在了冠皇酒店，”黄世亮站起身，“那里环境比较安静，适合聊些私密的事。
我先过去安排，你可一定要来，不然，封乐跋那些事的内幕，你可能就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这话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晚上见。”
妮可说着，将头转向了办公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夕阳正缓缓沉落，金色的余晖穿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她望着窗外渐渐模糊的城市轮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办公桌边缘，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乱糟糟的，说不清是愤怒，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
这一切的源头，要追溯到三天前。
那天，封乐跋正在处理一份紧急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他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您好，是封乐跋先生吗？我是安娜，妮可最好的朋友。”
封乐跋眉头微蹙，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
“有什么事吗？”他问道，语气保持着警惕。
“是这样的，”安娜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那天你和妮可闹得不太愉快，但她后来想了想，其实己经打算原谅你了。”
封乐跋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果只是说这个，那我知道了。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安娜急忙说道，“妮可让我给你带样东西，算是她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也算是……你们之间的一个道别吧。
是一条领带，她之前特意托我在海外给你定做的，材质是你喜欢的真丝，长度也按你的脖颈尺寸特别调整过，说是肯定合适。”
封乐跋沉默了。
妮可这两个字，总能轻易牵动他的心弦。
“她说，”安娜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恳求，“你只要戴上试试，合适就收下，不合适就还给我，也算是给这段关系一个交代。
既然大家都想和平分开，这点小要求，你就答应了吧？”
封乐跋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自己的电话十有八九正被人监听着。
不管这背后有什么猫腻，眼下他只能顺着对方的戏码演下去。
只有和妮可保持距离，才能让总裁放下戒心，也才能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露出马脚。
“好吧，”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说个时间和地点。”
安娜报了个地址，就在城中那家出了名的情侣酒店门外不远处。
到了约定时间，封乐跋准时赴约。
看到那酒店熟悉的招牌，他心里更确定了几分，开口问道：“为什么选在这里见面？”
站在他面前的安娜，穿着一身亮眼的连衣裙，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刻意的风情。
她抬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笑着说：“哦，我刚和男朋友在这儿约会结束，想着离你那边不远，就约在这里了，正好顺路。”
封乐跋看着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会面：“东西呢？给我吧，我还有事要忙。”
“急什么呀。”
安娜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妮可特意交代了，要你现在就戴上试试。
合适了你就带走，不合适我再拿回去。
这也是你们之间的缘分，总得有始有终嘛。”
说着，她伸出手，轻轻搭在了封乐跋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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