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神机烦躁地在院子里踱步,把他那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抓得更像一个鸟窝。
“不行不行!我这副尊容,一进城就得被当成猴看,怎么可能不惊动任何人?”
顾朝辞看着院子里那口用来淬火的大水缸,水面倒映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两个男人都悚然一惊。
“王老先生,想进我那别院,您不能是‘活人’。”
王神机和他的徒弟王猛都愣住了。
“您得‘死’一次。”顾朝辞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着她的讲述,一幅大胆而疯狂的画卷,在师徒二人面前徐徐展开。
首先,她需要一个“死人”。她会去城里的“人市”或者乱葬岗附近,买一个刚死不久、无亲无故的流民或奴仆的尸体。
然后,以“心善,不忍其曝尸荒野”为名,买一口最薄的棺材,光明正大地为这“可怜人”办一场简单的丧事,将棺材运出城。
棺材运到城外乱葬岗附近,就到了最关键的“偷梁换柱”环节。
王猛负责望风和处理后续,将棺材中的真尸体换出,让提前服下龟息丹、陷入假死状态的王神机躺进去。
之后,顾朝辞会以“为主仆送最后一程,积攒阴德”为由,亲自“扶棺”回别院暂厝,等待第二日再寻吉时下葬。
这样,锁匠王神机,就以“尸体”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运进了戒备森严的别院。
壮汉王猛听得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太大胆了!被人发现……那可是……”
王神机却猛地一拍大腿,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这比暗度陈仓更高明!这是‘大隐隐于市’,不,是‘大诡隐于丧’!用大悲之事,行大诡之事,最是无人怀疑!”
他看着顾朝辞,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赞叹。
“丫头,你这心思,够毒!我喜欢!”
他拍着胸脯,一口应下:“就这么办!龟息丹我这里有,尸体的事,我让徒弟去办,保证手脚干净!我们何时行动?”
顾朝辞冷静道:“不急,三日之后。我需要时间安排好府内事宜。三日后午时,你们在青石桥边等我信号。”
双方约定好暗号后,晓星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顾朝辞便带着云珠告辞离去。
青石桥边,她们刚走到马车旁,就看到顾安和顾平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大小姐!你们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们找了多久!”顾安气急败坏地质问。
云珠立刻按照顾朝辞教的话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顾安大哥饶命啊!都怪那群打架的惊了马,车夫把马牵到巷子里安抚,谁知那马惊魂未定,跑了半天才停下。我家小姐也吓得不轻,在桥边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顾朝辞适时地用手帕捂住胸口,脸色苍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柔弱模样,与她在铁匠铺里的冷静果决判若两人。
顾安心中本就因跟丢而心虚,见大小主仆二人的样子,信了七八分。更主要的是,他自己失职在先,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把这口锅自己背了,悻悻然地护送她们回了别院。
回到别院,顾朝辞照例去查看萧临渊。
他己经换了身干净的囚衣,靠在墙上,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
“你出去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顾朝辞没有否认。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随手扔到萧临渊的面前。
那是一个小巧的、用硬木制成的拨浪鼓。
萧临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却没有动。
顾朝辞看着他,淡淡地开口:
“看你整日对着墙壁无聊,给你买了个解闷的玩意儿。什么时候能打开它,或许,我就考虑一下,给你换一副轻便些的镣铐。”
萧临渊这才不情愿地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看似幼稚的玩具。
入手的一瞬间,他眉头一皱。
他发现这根本不是给小孩子的玩具。鼓面的两端并非重物,而是两个可以转动的、刻着不同纹路的密码环。鼓身和鼓柄的连接处,似乎也暗藏玄机。
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极其精巧的【简易密码锁】。
他出去,就是为了寻来这种东西来试探我、羞辱我?
还是说,这东西本身,就藏着她下一个阴谋的线索?
萧临渊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的密码环,心中第一次,对“顾朝辞”这个名字,产生了除了恨意之外的、一种近乎着迷的、想要彻底探究清楚的强烈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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