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安不再耽搁，一把拉住江心月的手，朝着玄姬等人的方向疾跑：“玄姬前辈！快退！神雷范围五十丈，再远些！”
玄姬立刻反应过来，提着龙息枪护着苏璃和许知意往后退，苏清棠也扶着受伤的燕儿、莺儿跟上。
众人刚退到林地边缘，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
“轰隆——！”
紫色神雷如天神之怒，从云层中劈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首首砸向墨渊。
这一次，墨渊脸上的狂笑终于变成了惊恐，他想挥剑抵挡，可万魂剑刚触碰到神雷，就被紫色雷光瞬间绞碎，连碎片都没留下。
“不——！”墨渊的惨叫声刺破风雪，可声音很快被神雷的轰鸣吞没。
他身上的魔气在神雷中疯狂燃烧，焦黑的皮肤一片片剥落，道灵境的灵力在湮灭之力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不过瞬息，墨渊的身体就被神雷彻底湮灭，只余下一缕极淡的黑芒，像尘埃般飘落在悬崖边的碎石缝里——那是他仅存的一丝残魂，被神雷的余波震得失去意识，连气息都伪装成了碎石的冷意，无人察觉。
神雷散去，浓黑的云层渐渐消散，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
悬崖边只剩下一个冒着青烟的深坑，积雪、岩石、魔气，尽数被湮灭，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众人的松弛与暖意 “墨渊……真的死了？”许知意从苏璃怀里探出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带着不确定。
玄姬提着龙息枪走近深坑，金色的瞳孔扫过西周，确认没有魔气残留后，才点头：“死了，连神魂都被神雷湮灭了。”
“太好了！”莺儿忍不住欢呼一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那是后怕的泪，也是劫后余生的泪。
燕儿拍着她的背，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之前被魔气震伤的胸口还在疼，可此刻所有的疼痛都被“安全”二字冲淡。
苏清棠蹲下身，捡起之前散落的疗伤丹，递给玄姬：“前辈，您伤得不轻，先服下丹药吧。”
她又给燕儿和莺儿各递了一枚，动作依旧细心。
许知意挣脱苏璃的手，朝着沈槐安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哥！你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槐安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左手空荡荡的袖管垂落，却没让许知意察觉异样：“傻丫头，哥答应过你，会去找你和师娘的，怎么会有事？”
江心月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暖意，却也藏着一丝疑惑——刚才沈槐安提到的“系统”，到底是什么？
回雪域据点的路上，风雪渐渐停了。
许知意拿出湘妃竹笛，坐在玄姬安排的雪橇上，吹起了之前在雪坡上吹过的曲子——悠扬的笛声在雪地里散开，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多了几分轻快，像冬日里的阳光，暖了每个人的心。
“知意的笛子吹得越来越好了。”苏璃坐在许知意身边，温柔地帮她拢了拢斗篷。
“是哥哥教我的！”许知意骄傲地扬起下巴，转头看向沈槐安，“哥，你说我吹得好不好听？”
“好听。”沈槐安笑着点头，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江心月身上——她坐在另一辆雪橇上，正望着远处的雪山，眼神里的疑惑还没散去。
沈槐安心里暗叹，看来今晚得找机会，跟她解释系统的事了。
玄姬骑着一头雪豹走在最前，偶尔回头看向沈槐安，金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探究。
她能感觉到，沈槐安身上藏着秘密，可眼下墨渊己死，大家都平安，她也没有追问，只在心里想着：等回了据点，用龙族的灵药帮他看看断臂，或许还有接上的可能。
回到雪域据点时，己是正午。
守将连忙安排房间和疗伤药，玄姬去处理巡逻修士的后事，苏清棠带着燕儿、莺儿去药庐换药，苏璃则陪着许知意收拾行李，据点里一派忙碌却安稳的景象。
沈槐安找了个借口，拉着江心月来到据点后院的雪松下——这里安静，没有其他人打扰。
“你要跟我说什么？”江心月看着沈槐安，开门见山，“之前在悬崖边，你提到的‘系统’，是什么？”
沈槐安深吸一口气，知道瞒不住了。
他靠在雪松下，坦诚道：“系统是我身上的一个秘密，也是我能屡次化险为夷的原因——它像一个……辅助我的工具，能抽奖、发布任务、预警危险，之前的替身玉符、斩月剑，还有这次神雷惩罚，都是系统的作用。”
江心月没有惊讶，只是安静地听着，眼神里没有排斥，只有认真。
“我之前没告诉你，是怕这个秘密会给你带来危险。”沈槐安继续说，语气带着一丝歉意，“系统的存在不能外传，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不仅我会有麻烦，你和大家也会被牵连。”
“我懂。”江心月点点头，她握住沈槐安仅剩的右手，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你不是故意隐瞒，是为了保护我们。之前在南疆，你从墨渊手中死里逃生，断臂之后还能活下来，其实都是系统在帮你，对吗？”
沈槐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小兽是系统抽奖来的护主灵卵，先前和你认主了，所以会护着你。之前在矿洞的抽奖、逃脱墨渊的任务，也都是系统的功劳。”
“那你欠的‘善缘点’，也是系统的规则？”江心月想起沈槐安之前的苍白脸色，心里了然。
“是。”沈槐安苦笑，“之前欠了4480点，没还上就要遭天雷惩罚，幸好墨渊干扰了系统，惩罚才转移到他身上。”
江心月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声说：“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不用瞒着我。系统是你的秘密，但我们是一起的，危险也该一起面对。”
沈槐安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轻轻点头：“好。”
雪风吹过松枝，落下细碎的雪粒，落在两人肩头。
远处传来许知意的笑声，据点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一切都朝着安稳的方向发展。
江心月的目光落在沈槐安空荡荡的左袖上，指尖微微发颤。
之前忙着躲避神雷、担心安危，她没敢仔细看，此刻在雪光的映照下，那截垂落的袖管显得格外刺眼，让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你的胳膊……”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当时一定很疼吧？”
沈槐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左袖往身后藏了藏，随即又松开——在江心月的目光里，所有的掩饰都显得多余。
他轻轻摇头，语气尽量轻松：“当时光顾着躲墨渊的剑气，没觉得多疼，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可这话骗不了人。
江心月想起在南疆深坑时，他连起身都要忍着剧痛，想起他靠在自己怀里时，左肩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枯叶，想起他握着匕首时，只能用仅剩的右手艰难发力……那些画面一一闪过，让她眼眶瞬间红了。
“怎么会不疼呢？”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在他左袖外侧轻轻碰了碰，像是怕碰疼他，“断骨、流血，还要拖着伤体赶路，你总是把疼藏起来，不想让我们担心。”
沈槐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之前刻意维持的轻松瞬间瓦解。
他抬手，用仅剩的右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哭，都过去了。玄姬前辈说，龙族有能接骨的灵药，说不定以后……还能接上。”
这话一半是安慰江心月，一半是给自己希望。
他其实清楚，道灵境的剑气不仅斩断了胳膊，还震碎了经脉，想接上谈何容易。
可他不想让江心月跟着难过，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真的吗？”江心月立刻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玄姬前辈是龙族强者，她的话一定算数！等你伤好点，我们就去找她，好不好？就算……就算接不上，我也会陪着你，帮你练单手用剑的技巧，帮你……”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满是急切，像是要把未来能帮他做的事都一一数出来。
沈槐安静静地听着，雪风吹起她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背上，带着暖暖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断臂的疼、之前的苦，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值一提。
有个人能这样心疼自己，能为自己规划未来，哪怕以后只能用一只手，好像也没那么难。
“好。”沈槐安打断她的话，声音温柔，“等我伤好，我们就找玄姬前辈。要是接不上，我就跟你学用匕首，以后你护着我，好不好？”
江心月愣了一下，随即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好！以后我护着你！”
她抬手，轻轻握住沈槐安的右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过去，像是在给他力量。
雪松下，两人并肩站着，远处的炊烟依旧袅袅，许知意的笑声偶尔传来，一切都安静而温暖。
沈槐安看着江心月的侧脸，心里默默说：不管以后能不能接上胳膊，不管还有多少危险等着，只要有她在，就够了。
他忽然想起小施之前说的，完成【星火逃亡】任务的高级抽奖机会还没使用。
或许……可以留到以后，万一抽奖能得到接骨的灵药呢？这个念头在心里升起，让他对未来多了几分期待。
“走吧，”沈槐安轻轻拉了拉江心月的手，“外面风大，别冻着了。回去看看知意，她说不定还在等我们吃午饭。”
江心月点点头，跟着他往据点里走。
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什么，转头对沈槐安说：“以后不管疼不疼，都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吗？”
“嗯，一起的。”沈槐安笑着点头，阳光透过松枝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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