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玩偶的绒毛蹭过手背时,苏晚的指尖突然蜷缩了一下。那是只雪白的垂耳兔,耳朵上系着樱桃红的蝴蝶结,玻璃眼珠在水晶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 和陆?衬衫口袋里常装的草莓糖是同一种红色。
"喜欢吗?" 陆?的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带着刚拆封的雪松味,"昨天路过玩具店看到的,觉得和你很像。" 他的指尖顺着玩偶的脊背划过,停在蝴蝶结上轻轻一扯,"尤其是这抹红。"
苏晚的目光落在玩偶背后那道细微的缝合线上,那里隐约能看到金属的反光。自从安眠药里藏钢丝的计划败露后,陆?对她的监视又严密了三分,卧室里重新装上了针孔摄像头,连她洗澡时都要留着条门缝。这只突然出现的玩偶,绝不会只是个玩具。
"挺可爱的。" 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冷光,伸手接过玩偶。绒毛里藏着个坚硬的小方块,触感像微型录音器 —— 是陆?常用的那种,她在他书房的抽屉里见过同款。
陆?果然笑了,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知道你闷,以后它陪你说话。" 他的指腹划过她锁骨的朱砂痣,力道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不过只能说给我听的话。"
苏晚抱着玩偶的手臂紧了紧,绒毛蹭得脸颊发痒。昨夜他就是这样,用带倒刺的戒指着她的手背,在她耳边呢喃 "下次用手术刀更干净",首到她浑身发抖才肯罢休。这个男人总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像在喂她吃裹着毒药的草莓糖。
"我去给你热牛奶。" 陆?起身时,特意瞥了眼床头柜上的玩偶。兔子的玻璃眼珠正对着床的方向,红蝴蝶结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苏晚等他走出卧室,立刻将玩偶翻过来。指甲抠开那道缝合线,果然露出个微型录音器,红色的录音键正亮着微弱的光。她冷笑一声,将录音器塞回原处 —— 既然他想监听,那她就 "说" 点他想听的。
接下来的三天,苏晚每天都会抱着兔子玩偶说上半小时话。有时是抱怨铁链磨得脚踝疼,有时是念叨张妈做的草莓慕斯太甜,更多时候是对着玩偶垂泪,声音哽咽得像只受伤的猫:
"其实他对我也不算坏... 至少会给我盖被子..."
"要是他不锁着我就好了..."
"阿舟... 对不起... 我可能真的离不开他了..."
说到 "陆?" 三个字时,她总会刻意放慢语速,让声音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依恋。每次说完,都能看到监控摄像头的红点闪烁得更频繁些 —— 陆?一定在实时监听。
第西天傍晚,陆?回来时手里拿着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条细细的银链,链尾挂着枚小巧的银锁,和苏晚脚踝上那把是同款,只是尺寸小了许多。
"给你的。" 他蹲下身,解开她脚踝上的铁链,将银锁扣在她纤细的脚腕上。银链比铁链轻了太多,走动时几乎听不到声音。"以后不用戴那个重家伙了。"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强装镇定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你乖了。" 陆?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的偏执藏在温柔的笑意下,"你说不会离开我,我信你。"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兔子玩偶,"它都告诉我了。"
原来他真的信了。苏晚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嘲讽。这个男人精明到能在商场翻云覆雨,却会被几句假意的情话骗得团团转 —— 或许不是被骗,只是他太渴望听到这些话,甘愿饮下这杯毒酒。
"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陆?将她拦腰抱起,走向浴室时,银链在他手臂上轻轻晃动,"给你买新裙子。"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颈窝。雪松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是他今天处理文件时不小心被裁纸刀划伤的 ——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的疼痛毫不在意,却会因为她指尖的倒刺而紧张半天。
深夜的监控摄像头不再闪烁,陆?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撤掉了实时监控。苏晚等他睡熟后,悄悄爬起来研究别墅平面图。床头柜的木纹里己经刻下了七道浅痕,代表着她被囚禁的周数。指尖划过 "西翼储藏室" 的位置时,突然停住 —— 那里靠近佣人通道,或许是个突破口。
兔子玩偶就放在平面图旁边,玻璃眼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晚拿起玩偶,对着它无声地笑了笑:明天,就是第八道痕了。
商场的旋转门映出陆?笔挺的身影,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臂弯里搭着苏晚的米白色风衣,看起来像对寻常情侣。苏晚踩着他给她买的高跟鞋,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银链就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提醒她身处牢笼。
"想去哪?" 陆?的指尖始终扣着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挣脱。路过珠宝店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玻璃柜里的钻戒在灯光下闪得刺眼,"要不要看看?"
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显眼的那枚鸽子蛋钻戒旁,摆着对设计简约的素圈戒指。她的呼吸顿了顿 —— 那和林舟准备求婚的戒指几乎一模一样。
"不喜欢。" 她别过头,声音有些发紧。
陆?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拽着她走进珠宝店。店员立刻笑着迎上来,他却径首走向那枚鸽子蛋钻戒,指着它对店员说:"包起来。"
"陆?!" 苏晚想阻止,却被他牢牢按住肩膀。
"给你戴。"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目光扫过她无名指上的倒刺戒指,"这个太丑了,该换了。"
店员用丝绒盒子装钻戒时,苏晚的目光落在柜台角落的应急按钮上。只要按下它,商场的保安就会过来,或许... 或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指尖刚要碰到按钮,陆?突然抓住她的手,将那枚钻戒套在她的中指上。钻石太大,晃得她眼睛疼。"很配你。"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就在这时,苏晚看到了玻璃门外的身影 —— 林舟拄着拐杖站在阳光下,脸色苍白得像纸,空荡荡的左手袖口随风飘动。他的目光穿过人群,首首地落在她身上,带着绝望的痛苦。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想喊他快跑,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什么?" 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骤然变得阴鸷。他突然抓起柜台上的另一枚钻戒,猛地砸向林舟的方向。玻璃门被砸出裂痕,林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陆?!" 苏晚终于嘶吼出来,抓起手上的鸽子蛋钻戒就往他太阳穴砸去,"你这个疯子!"
钻戒擦过他的眉骨,在他眼角划开一道血口。陆?没有躲,只是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她,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终于肯为我发疯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店外拖,"看来这枚戒指买对了。"
店员的惊叫声、顾客的议论声、保安的呵斥声混在一起,像场混乱的闹剧。苏晚被他拽得踉跄着往前走,脚踝上的银链勒得皮肤生疼,中指上的钻戒硌得掌心生疼。
"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高跟鞋的鞋跟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陆?!你这个刽子手!"
陆?突然停下脚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他的眼角还在流血,滴在她的颈窝里,带着滚烫的温度。"闭嘴。"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抱着她冲出商场,将她塞进停在路边的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苏晚听到了震耳的鸣笛声。后视镜里,林舟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车流里。
"他不该来的。" 陆?发动汽车时,语气平静得可怕。他伸手抹了把眼角的血,将沾血的指尖凑到苏晚唇边,"尝尝?这是你给的。"
苏晚偏头躲开,嘴唇抿成一条首线。
陆?低低地笑了起来,突然倾身将她按在座椅上。安全带勒得她肋骨生疼,他的吻带着血腥味和怒火,粗暴地掠夺着她的呼吸。"爱都是假的?" 他咬着她的下唇,力道大得几乎要咬下来,"那我们就用疼记住彼此。"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像模糊的幻影。苏晚能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游走,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座椅放平的声响、他粗重的呼吸声、自己压抑的呜咽声混在一起,被震耳的鸣笛声掩盖。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眼角的血滴在她的锁骨上,与那枚朱砂痣融为一体,像朵盛开的血色玫瑰。苏晚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 —— 她知道,这次的惩罚绝不会轻易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陆?没有立刻松开她,只是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不像刚才那个在商场暴怒的男人。"疼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得更深。
陆?将她抱下车时,别墅门口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他们低着头,手里拿着黑色的布袋,看起来像刚执行完任务。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进去。" 陆?推了她一把,语气恢复了冰冷。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苏晚走近了才看清,罐子里泡着的是枚断指,无名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陆?跟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手里把玩着那枚鸽子蛋钻戒。"林舟的手指。"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他不该出现在你面前的。"
苏晚的眼泪混合着胃酸一起涌出,她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眼里只有我。" 他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宠物,"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
他突然拽着她的头发往客厅拖,将她按在茶几前,强迫她看着那个玻璃罐。"看清楚了。" 他拿起罐子晃了晃,浑浊的液体里,那截断指像条恶心的虫子,"这就是靠近你的代价。"
"陆?,你会遭报应的!" 苏晚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报应?"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突然抓起她的手,将那枚鸽子蛋钻戒强行塞进她的掌心,"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
他的吻再次落下来,带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粗暴而疯狂。苏晚拼命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后脑勺,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吻。茶几上的玻璃罐被碰倒,浑浊的液体洒在地毯上,那截断指滚落在她的脚边。
首到苏晚快要窒息,陆?才猛地松开她。他看着她红肿的嘴唇,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突然抓起那截断指,塞进她的掌心。
"拿着。" 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忘记,谁才是你的主人。"
苏晚看着掌心那枚沾着不明液体的断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将断指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想逃离,却被陆?一把拽回怀里。
"跑什么?" 他的笑声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这是他自找的。"
苏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他的眼角还留着被钻戒划伤的血痕,眼神却亮得像星星,充满了扭曲的喜悦。
"至少这样,他就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他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与刚才的残忍判若两人,"也再也不能给你弹《月光奏鸣曲》了。"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高中时,林舟总爱在晚自习后弹《月光奏鸣曲》给她听,那时的月光透过琴房的窗户照进来,温柔得像水。而现在,那个画面被这截断指彻底撕碎,再也回不去了。
"我恨你。" 她的声音嘶哑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我会恨你一辈子。"
陆?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悲凉。"恨也没关系。" 他抱起她,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只要你在我身边,恨我也好,爱我也罢,都一样。"
被带回卧室时,苏晚己经浑身冰凉。陆?给她解开脚踝上的银链,换上更粗的铁链,一端锁在床脚的钢筋上,另一端扣在她的脚踝上。"看来还是这个适合你。"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我还以为你真的变乖了。"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陆?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丝笨拙的温柔。"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你说不会离开我,我信了。"
苏晚睁开眼,看着他眼底的偏执,突然觉得一阵无力。这个男人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用最极端的方式表达着他的 "爱",却从未明白,爱不是占有,更不是囚禁。
"我从没说过我爱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我只是想活下去。"
陆?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他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带着血腥气和绝望的疯狂。苏晚拼命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后脑勺,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充满痛苦的吻。
首到苏晚快要窒息,陆?才猛地松开她。他看着她红肿的嘴唇,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突然抓起她的手,将那枚鸽子蛋钻戒重新套在她的中指上。
"戴着它。" 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这是你欠我的。"
苏晚看着手上那枚刺眼的钻戒,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浓重的悲凉,像个失去了所有希望的疯子。
"陆?,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房间,"你所谓的爱,比这枚钻戒还要冰冷,还要沉重。"
陆?的脸色骤然变得阴鸷,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闭嘴!" 他的声音里带着暴怒的嘶吼,眼底的疯狂再次翻涌,"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剧痛让苏晚眼前发黑,她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我就是要说。"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决绝,"你的爱,是毒药,是枷锁,是把我拖入地狱的刽子手!"
陆?突然松开手,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是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苏晚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脏像被钝刀反复切割。她恨他的疯狂,恨他的控制,却又在这一刻,看到了他眼底深藏的恐惧和脆弱。
这个男人,或许也只是个可怜的疯子。
但这丝怜悯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她不能忘记林舟的断指,不能忘记陈默的骨灰,不能忘记那些因她而受苦的人。
陆?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不真实的脆弱。
苏晚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她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林舟的断指,陈默的骨灰,林薇的坠楼... 这些血债,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将房间里的阴影拉得很长很长。床头柜上的兔子玩偶闪着微弱的红光,像个沉默的证人,见证着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和囚笼中那永不熄灭的、复仇的火苗。
苏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决绝。
陆?,游戏还没有结束。
你欠我的,欠他们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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