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我们现在往哪走啊？”小雨攥着胡地的汤匙尾巴，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的绿发被风吹得凌乱，刚才被班基拉斯的“沙暴”扫到的脸颊还泛着红痕，“东边是联盟的封锁线，西边是断崖，花月的人说不定正往南北两头堵……”
叶凡刚想开口，骑拉帝纳的意念突然插了进来，带着几分兴奋的嗡鸣：“主人，我知道个好地方。”冥王龙的翅膀微微侧偏，将众人往更偏僻的云层里带，“三百里外有座‘陨星古战场’，千年前曾有超古代精灵在这里打架，死了的家伙们灵魂散不去，聚成了片阴气很重的雾。”
“阴气重？”小颖下意识把沙奈朵往怀里拢了拢，粉紫色的精灵却轻轻摇了摇头，用念力传递来安心的情绪。
“虚吾伊德的碎片喜欢这种负能量。”骑拉帝纳的声音带着笃定，“那些亡灵的怨气能帮我压住碎片的躁动，说不定三天就能消化干净。到时候别说花月，就算他背后的‘那位大人’来了，我也能一口把他的精灵球嚼碎。”
叶凡看向卡露妮，她正望着手腕上的丝巾出神，听到“古战场”三个字时睫毛颤了颤。“那里……真的有很多亡灵吗？”她轻声问，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应该是吧。”骑拉帝纳甩了甩尾巴，“我上次路过时，还看到几只鬼斯通在啃锈掉的盔甲呢。”
“没事的。”小颖突然开口，拍了拍卡露妮的手背，“沙奈朵的‘魔法闪耀’能净化邪气，胡地的念力也能挡住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几只没实体的鬼魂？”
沙奈朵配合地眨了眨眼，周身泛起柔和的蓝光，那光芒落在卡露妮手背上，竟让她紧绷的肩膀松了些。胡地也举起汤匙晃了晃，金色的念力在众人周围织成层薄薄的屏障，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叶凡，你的伊布状态还好吗？”牡丹轻声问道，目光落在叶凡怀里那团毛茸茸的白色身影上。小家伙正蜷在叶凡臂弯里，耳朵尖微微耷拉着，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激战中缓过来。
叶凡摸了摸伊布柔软的皮毛，小家伙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放心，”他笑了笑，“伊布的‘帮助’能给大家加 buff，真遇到邪门东西，它的‘电光一闪’和‘影子分身’也能应付一阵。实在不行，还有我在呢。”话音刚落，伊布突然抬起头，对着云层深处“咿呀”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拍了拍叶凡的胳膊，像是在说“我能行”。
叶凡深吸一口气，最后看向小蓝和小娜。蓝发少女正给霏欧纳的触角缠绷带，闻言挥了挥另一只手：“我跟小娜都能打，实在不行就让霏欧纳用水炮把它们冲散。”小娜立刻点头，怀里的风速狗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说“我也能帮忙”。
“那就这么定了。”叶凡拍板，拍了拍骑拉帝纳的脖颈，“，导航就靠你了。”
“看好了！”冥王龙得意地扬了扬头，双翼突然加速，周身的暗影气流卷起道黑色的漩涡，“陨星古战场是吧？眨眼就到！”
幽紫色的身影冲破云层，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下方的城镇越来越小，渐渐被连绵的山脉取代，而远处的天际线上，隐隐有片灰黑色的雾气在翻腾——那就是骑拉帝纳说的古战场遗迹，正安静地卧在群山深处，等着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这就是古战场？”小雨的声音像被冻住的棉花，轻飘飘的却带着颤。她攥着胡地的金色汤匙，指节都泛了白，绿发被风掀起时，露出耳后一片被沙暴刮出的淡红伤痕。
还没踩进那片灰雾的范围，刺骨的寒意就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无数冰针钻进骨头缝。耳边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不是风声，是无数细碎的啜泣叠在一起，男人的、女人的、甚至精灵幼崽的呜咽，混着铁器拖拽石板的“咯吱”声，听得人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骑拉帝纳翅膀扇动的气流本该是暖的，此刻却像裹着冰碴子，吹在脸上生疼。
叶凡往前走了三步，脚下突然传来“咔啦”一声脆响。低头一看，半截锈成暗红色的长枪被他踩断，枪头还死死嵌在块碎裂的铁甲肩甲里，甲片上的凹痕分明是被巨力砸出来的。再抬眼，整片大地像是被白骨铺满了——断箭插在肋骨缝里，股骨被撕成螺旋状，有的颅骨上还留着碗口大的咬痕。阳光费劲地穿透灰雾，在这些骸骨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那些影子竟像是活的，在地上慢慢蠕动。
“咿呀……”怀里的伊布突然往他胳肢窝里钻，毛茸茸的尾巴紧紧夹着。小家伙红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盯着不远处一堆叠在一起的脊椎骨，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呜咽——那里的骨缝里，正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嘻嘻……”
诡异的笑声突然炸开。那些骸骨真的“动”了——数只紫黑色的鬼斯通从胫骨里钻出来，半透明的身体裹着白骨晃来晃去，有只甚至抓起断剑往自己虚无的脖子上抹，剑刃穿过身体时，还迸出几点幽蓝的火星。更远处的断石柱上，三只耿鬼正趴在那儿，粉红色的舌头耷拉着，一下下舔舐石缝里的暗褐色污迹，那污迹被舔过之后，竟泛起了蠕动的紫光。见到叶凡他们，耿鬼们突然同时转头，咧开的嘴里露出两排尖牙，舌头“啪嗒”一声甩到地上，拖出长长的涎水。
“沙奈朵，撑住！”小颖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粉紫色精灵的手。沙奈朵立刻展开双臂，淡蓝色的“魔法闪耀”光芒像融化的月光般铺开，所过之处，那些飘到近前的鬼斯通突然发出“滋滋”的尖叫，半透明的身体像被开水烫过一样蜷缩起来，连空气里那股腐土般的阴冷味，都被这光芒冲得淡了些。
“胡地，精神屏障！”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绿发少女身旁的胡地猛地将两把金汤匙交叉成十字，金色的念力波瞬间在众人头顶织成穹顶般的屏障，恰好挡住一只俯冲下来的梦妖——那只梦妖的裙子上还沾着干枯的血迹，被屏障弹开时，发出了婴儿啼哭般的刺耳尖叫。
唯独骑拉帝纳像回到了主场。冥王龙舒服地打了个响鼻，幽紫色的鳞片在灰雾里泛起兴奋的红光，连左翼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就是这股味……”它的意念带着满足的喟叹，像在品尝什么珍馐，“亡灵的怨气混着超古代精灵的战魂，比反转世界里那些死气沉沉的混沌气流带劲多了！”说着，它竟伸出爪子，任由几只胆大的鬼斯通在爪尖跳来跳去。那些幽灵精灵碰到它鳞片的瞬间，非但没被灼伤，反而发出了猫咪般的亲昵呜咽，甚至有只鬼斯通钻进了它翅膀的骨缝里，像找到了温暖的窝。
“往石塔走。”叶凡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滚动着才压下胃里的翻腾。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古战场中心那座半截石塔，塔身歪斜着，却依旧透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骑拉帝纳，能量核心在那里面？”
“错不了。”冥王龙甩了甩尾巴，爪尖的鬼斯通们被甩得飞了出去，却立刻化作烟雾追上来，像一群黏人的小跟班。“石塔里嵌着块陨星碎片，千年前坠下来的，那些亡灵就是被它的能量钉死在这儿的——你看那些残魂，是不是在重复打仗的动作？”
叶凡顺着它的话望去，果然见石塔周围的灰雾里，无数模糊的虚影正在厮杀：有的像巨大的鸟类精灵，翅膀扇动时带起火焰；有的像披甲的战士，挥舞着长矛刺穿对手的胸膛；还有的像翻滚的巨浪，瞬间将成片的虚影吞没。这些虚影每厮杀一次，石塔墙面上的暗红色纹路就亮一分，像在吸食它们的怨念。
一行人继续往深处走，沙奈朵的“魔法闪耀”和胡地的念力屏障像两道坚不可摧的盾，将所有试图靠近的幽灵精灵挡在外面。偶尔有几只身高近三米的夜巨人，举着生锈的战斧朝屏障猛砸，都被小蓝的宝石海星用“泡沫光线”打退——那些晶莹的泡沫落在夜巨人身上，竟“滋滋”地冒着白烟，夜巨人的战斧碰到泡沫，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叶凡怀里的伊布渐渐放松下来。小家伙探出小脑袋，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一只鬼斯通举着根小骨头朝它晃悠，还歪着头“咿呀”叫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那鬼斯通愣了愣，突然把骨头往地上一扔，转身“嗖”地钻进了旁边一个完整的颅骨里，只露出两只发光的眼睛，偷偷从眼窝后面打量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
“快到了。”骑拉帝纳突然停下脚步，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石塔，声音里第一次带了点凝重，“那陨星碎片的能量……比我感应到的强太多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催化过。”
叶凡抬头望去，石塔墙面上的暗红色纹路原来是无数扭曲的符号，像用鲜血画上去的，此刻正随着灰雾的流动缓缓蠕动。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在雾中厮杀的残魂虚影，动作竟越来越快，嘶吼声也越来越清晰，有个骑士模样的虚影甚至穿透了沙奈朵的“魔法闪耀”，虽然瞬间就消散了，却在光芒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裂痕。
沙奈朵的“魔法闪耀”光芒突然开始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胡地举着的金汤匙也微微颤抖，念力屏障上甚至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不对劲。”小颖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沙奈朵传来的精神链接里，混进了越来越多狂躁的情绪，“这些残魂的怨念……在被石塔里的东西放大！”
话音刚落，石塔顶端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紫光，那些在雾中厮杀的虚影瞬间停滞，下一秒，竟齐齐转头，朝着叶凡他们的方向望来——无数双空洞的眼睛，在灰雾中亮起了猩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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