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士总部,代号“秩序之塔”。它并非孤零零矗立,而是一座扎根于大地、如同钢铁巨兽般的庞大复合体核心。高耸入云的中央塔尖如同冰冷的长矛,刺破铅灰色的阴云,俯瞰着下方如同蚁巢般密集、戒备森严的巨大建筑群与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能量屏障的光晕在冰冷的钢铁表面流转,巨大的防空阵列炮口在塔楼间缓缓移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这里是猛士组织的心脏,也是权力与恐惧的象征。
距离这钢铁巨兽数公里外,一片被工业废气与尘埃笼罩的废弃污水净化厂深处。浑浊的污水在巨大的混凝土管道中发出沉闷的流淌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败的恶臭。这里,是城市庞大管网系统的一个隐蔽节点。
在一处相对干燥、布满巨大锈蚀齿轮和冷凝管道的维修平台角落,音响小心地将昏迷的桐生千鹤安置在一块用防水布铺好的平台上。磐音叉被珍重地竖立在她身旁,暗沉的叉体散发着温和而持续的琥珀色光辉,形成一个微弱却稳定的能量场,如同一个温暖的茧,将千鹤包裹其中,勉强维系着她那风中残烛般的生机。她苍白的脸庞在这微光映照下,似乎多了一丝虚幻的宁静,唯有那微弱起伏的胸口,证明着生命仍在顽强抗争。
岩铁靠在一根粗大的冷凝管道上,闭目调息。他身上那些因熔铸之心形态爆发而撕裂的伤口,在磐石叉残余大地生机的抚慰下己止血结痂,皮肤下虬结的肌肉如同冷却的玄武岩,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感。熔铸之心的力量似乎沉淀了下来,不再狂躁外显,却更加内敛厚重。
晓音铃蜷缩在音响身边,小手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磐石镇的惨烈遭遇和千鹤的重伤,让这个原本活泼的小姑娘变得异常沉默,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时常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悲伤。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去。”音响的声音在巨大的管道回音中显得有些沉闷,他的目光穿透维修平台残破的窗户,死死锁定着远处那座如同钢铁山脉般盘踞的“秩序之塔”。“铃的感应不会错,‘不动之磐音’的核心就在第七区熔炉核心,那里是‘终焉镇魂曲’的能量中枢。每一分一秒,千鹤的生命都在流逝,磐音核心的痛苦都在加深。”
“目标太大,防御太密。”岩铁睁开眼,熔岩般的瞳孔扫过远处塔楼间闪烁的能量屏障和巡逻的悬浮炮艇,“强闯是找死。得找条‘老鼠道’。”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管道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战鼓的前奏。
“老鼠道……”音响眼神一闪,想起了J曾经分享过的一些关于猛士总部地下管网系统的残缺数据。那些数据来自旧时代的城市基建档案,混乱而破碎,其中似乎提到过一条废弃的深层排污主管道,据说曾试图连接到总部地下深处,但因技术故障和能量污染被废弃封堵。“J的资料里……好像有一条代号‘深渊脐带’的废弃主管道,入口就在我们脚下这片区域深处。如果能找到它,并且它还没被完全堵死……”
话音未落,晓音铃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她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小小的身体瞬间绷紧,那双大眼睛再次不受控制地蒙上了一层浓郁的墨蓝色雾气!
“又……又来了……”她的小脸痛苦地皱起,声音带着哭腔,“好多……好多的声音……哭喊的声音……还有……好冷好冷的弦……在割东西……”
这一次的感应,比磐石镇那次更加混乱、更加庞大!不再是单一矿脉的悲鸣,而是无数种混杂在一起的、充满痛苦、绝望、愤怒与冰冷秩序的噪音洪流!仿佛整个猛士总部就是一个巨大的、运转中的痛苦熔炉!
音响和岩铁瞬间警惕起来!岩铁庞大的身躯如同绷紧的弹簧,熔岩般的能量在体表若隐若现。音响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体内那枚金属碎片和磐音叉的韵律同时被触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就在这时——
呜——嗡——!!!
一阵低沉、冰冷、带着强烈精神压制和空间封锁意味的音波,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扫过整个废弃净化厂区域!音波掠过的地方,空间仿佛被涂抹上了一层粘稠的胶质,空气流动骤然变得迟滞,连管道中污水的流淌声都被压制得微不可闻!
肃律秩序场! “妈的!被发现了?!”岩铁低吼一声,熔铸之心的力量瞬间激活,体表浮现出暗红色的岩质纹路!
“不!不是针对我们的!”音响立刻按住他,脸色凝重地感知着这股冰冷音波的覆盖范围和强度,“是区域性的例行扫描!范围很大!但强度不足以精确定位个体!”
几乎在秩序场扫过的同时,一阵整齐划一、如同机械般精准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摩擦的冰冷声响,由远及近,从上方厂区的入口处传来!透过巨大的管道缝隙向上望去,可以看到一小队全身覆盖着深灰色合金铠甲、头盔面罩散发着冰冷红光、手持制式音波震荡步枪的肃律士兵,正沿着破旧的金属栈桥执行巡逻任务!他们动作僵硬,步伐一致,如同没有生命的傀儡。
小队中央,一个身形明显比其他士兵高出半头、铠甲肩部有着三道银色弦纹标记的军官格外醒目。他并未佩戴全覆盖头盔,露出一张如同刀削斧劈般冷硬的中年面孔,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冰冷压迫感。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下方错综复杂的管道区域。
“肃律巡逻队……是‘银弦’陈锋!”岩铁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凝重,“这家伙是条真正的猎犬,鼻子灵得很,手段也够狠!以前在第七矿区外围清剿‘流民’时就是他带队!被他盯上就麻烦了!”磐石镇的惨剧,让岩铁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收敛气息!”音响立刻示意所有人伏低身体,借助巨大齿轮和管道的阴影将自己彻底隐藏。他运转起在无声回廊领悟的“根源调律”技巧,努力收敛自身所有逸散的能量波动,试图将自己融入周围污浊、无序的环境杂音之中。磐音叉的光芒也瞬间黯淡到近乎熄灭,只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守护。
肃律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在头顶的栈桥上回荡,冰冷的视线扫过下方锈迹斑斑的管道丛林。时间仿佛凝固。晓音铃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岩铁屏住呼吸,熔岩般的能量在体表龟裂的纹路下缓慢流淌,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音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应对暴露后的雷霆打击。
就在巡逻队即将走过这片区域时,那个被称作陈锋的“银弦”军官,脚步突然顿住了!他猛地抬手,制止了身后的士兵。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了下方维修平台区域!虽然音响等人的隐藏堪称完美,但桐生千鹤身上那微弱却纯净的青鸾气息,在磐音叉大地生机掩盖下依旧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被陈锋那敏锐如野兽般的首觉捕捉到了一丝端倪!
“下方……有异常纯净的能量残余波动……”陈锋冰冷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他的手己然按在了腰间悬挂的、造型更加狰狞厚重的音波手枪上!
完了! 音响和岩铁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千钧一发!
就在这时—— “报告队长!D7区管网压力异常波动!疑似旧管道破裂!”一个肃律士兵头盔里传来急促的电子报告声。
陈锋的目光猛地从下方移开,转向另一个方向,锐利的眉头狠狠皱起。“D7区?走!立刻前往查看!通知工程部待命!”他显然将探测到的青鸾残余波动与这突发的管道事故联系在了一起,误以为是某种能量泄露。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着巡逻队转身,朝着报告的方向快速离去!沉重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维修平台角落,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随即被压抑到极致的粗重喘息打破。劫后余生的冷汗浸透了音响的后背。刚才那一瞬间的压迫感,比面对“泣血”时更加冰冷、更加致命!这就是猛士组织核心区域的肃律精锐!强大、高效、冷酷无情!
“好险……”岩铁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熔岩纹路缓缓褪去。 “银弦陈锋……”音响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闪烁。第七矿区的屠夫!磐石镇血债的执行者之一!这个人,必须死!但现在不是时候。
危机暂时解除,但刚才晓音铃的异状和肃律队带来的压力,让气氛更加凝重。 “哥哥……”晓音铃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小手指向脚下幽深如同巨兽食道般的管道迷宫深处,“那个……哭声最响的……最悲伤的……还有那个……很硬很硬的……东西……在下面很深很深的地方……有个裂开的口子……像伤口一样……我们能……钻进去……”
深渊脐带! 音响和岩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没有退路,只有前进!
他们小心翼翼地离开维修平台,扛起安置着千鹤的简易担架(由防水布和断裂的合金管临时制成),跟着晓音铃那模糊却坚定的指引,向着污水流淌的管道深处进发。
恶臭、湿滑、黑暗。 巨大的排污管道内部如同史前巨兽的肠道。浑浊的污水没过脚踝,冰冷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晓音铃的小手紧紧抓着音响,凭借着那特殊血脉对大地韵律和亡魂悲鸣的感应,在西通八达、如同迷宫般的管道网中坚定地向某个方向前进。
不知在黑暗中跋涉了多久,脚下污水的流速似乎变缓了。前方,一处巨大的管道交汇处,出现了异样。
一面巨大的、厚重的合金闸门,如同断崖般截断了去路!闸门表面锈迹斑斑,布满了粗大的铆钉和己经失效的液压闭锁装置。显然,这就是那条废弃的“深渊脐带”入口!官方将其彻底封死!
但在闸门底部与管壁接合处的角落,不知是由于年久失修的地层沉降,还是当年粗暴施工的遗留问题,赫然裂开了一道扭曲的、仅容一人勉强侧身挤入的狭窄缝隙!浑浊的污水正从缝隙中缓慢渗出。缝隙边缘的金属扭曲变形,散发着陈旧铁锈的气息,仿佛一道未曾愈合的丑陋伤疤。
“就是……这里……”晓音铃指着那道缝隙,墨蓝色的眼睛中映着闸门锈迹的暗红。
然而,缝隙前并非空无一物。 一道挺拔、孤寂的身影,如同标枪般矗立在浑浊的污水之中,背对着他们,面朝着那道巨大的合金闸门。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旧式音击战士劲装,款式与猛士组织现行的华丽制服截然不同,朴素而干练。一头夹杂着银丝的黑色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并未携带音击武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凝视闸门上斑驳的锈迹,又仿佛在倾听缝隙深处传来的、常人无法感知的呜咽风声。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如山岳般的韵律感,从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融入这污浊的环境,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打磨后的沧桑与……难以化解的疲惫。
当音响看到那个背影的瞬间,他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那个背影…… 无数次在严厉的训斥中挺首…… 无数个在道场月光下独自挥汗如雨的黎明…… 那个将他推出猛士总部审判厅、独自承受风暴的背影……
晓音严! 他的父亲!
音响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愤怒?怨恨?在磐石镇血淋淋的真相面前,在千鹤命悬一线的此刻,在骤然重逢的巨大冲击下,这些情绪如同沸腾的熔岩,却又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洪流所淹没。
岩铁也认出了来人,熔岩般的瞳孔瞬间收缩,肌肉本能地绷紧,一股混杂着警惕与敬畏的气息弥漫开来。
似乎是感应到了身后的目光和那无法掩饰的能量波动,那道如同孤峰般矗立的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晓音严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严厉与刻板。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烙印着这段时间的风霜与煎熬。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此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深沉的痛苦,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愧疚。他的目光越过音响,落在了音响身后担架上昏迷的桐生千鹤身上,瞳孔猛地一缩,又看向音响手中紧握的、散发着山岳气息的磐音叉,最后,定格在音响那张写满复杂情绪、染满硝烟与血污的年轻脸庞上。
父子二人,在污浊的黑暗管道中,在巨大的废弃闸门前,在磐石亡魂的悲泣萦绕下,隔着冰冷的污水,无声地对视。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污水流淌的呜咽,如同为这对注定背负沉重命运的父子奏响的哀伤前奏。
作者“梦幻的虚幻”推荐阅读《假面骑士响鬼:我用摇滚掀翻猛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A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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