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婴儿，拇指轻轻蹭了蹭婴儿的脸颊，低低笑了起来，"至少比'汤圆''包子'强。"
沈知楠轻捶了他一下："我哪有那么不靠谱！"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不过汤圆也挺可爱的..."
"还是算了吧，糯糯挺好的。"萧珩果断打断她的危险念头，抱着孩子走到床榻边，把孩子小心的放好，这才首起身来。
转身走向屏风，萧珩取下挂着的衣物穿戴起来，手指灵活地系着衣带："一会让绣庄上做几套孩子的衣物，那小子在宫里估计什么都没准备。"玉带扣上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沈知楠坐在妆台前，从铜镜中看着丈夫的背影："先让绣庄做几套应应急，后面的我来做。"她拆下发间那根匆忙间插上的玉簪，如瀑青丝顿时倾泻而下。
萧珩闻言转身，眉头高高挑起："安安这会倒是有空了？给我做衣裳就没空是吧。"语气酸得能酿醋。
沈知楠从镜中瞥他一眼，指尖点向他身上那件做工精细的墨色衣袍："你身上哪件不是我给你做的？要那么多你穿得过来吗？"
萧珩大步走过来，双手按在她肩上，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谁说我穿不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我一天三套换着穿不行吗？"
铜镜中映出两人亲密的姿态，沈知楠看着镜中丈夫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睛，脸颊微热："越老越没个正经。"她指了指床榻上的襁褓，"这若是团宝的孩子，你这会就当祖父了，还不知羞。"
萧珩闻言，手上绾发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投向熟睡的婴儿。
"说不好还真能提前当祖父。"他笑着打趣道。
沈知楠在镜中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团宝估摸着会认下这个孩子。"
沈知楠身子一顿，猛地转身仰头看向丈夫："认下这个孩子？"她眼中满是惊诧，发丝从萧珩指间滑落。
萧珩点头，双手重新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回去面对铜镜："看团宝对那小姑娘的态度，认下这个孩子是迟早的事。"他拾起梳子，动作轻柔地梳理她的长发，"他一首留着这个孩子，怕是早有了这个心思。"
铜镜中，沈知楠看到丈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安静了片刻，轻声问道："那桑凝呢？她会同意吗？"
萧珩绾发的动作娴熟流畅："那丫头看着像是个性子倔的，但..."他顿了顿，将最后一缕发丝固定好，"为了孩子，怕是会忍着。"
沈知楠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床榻的襁褓上，那小小的起伏显得格外脆弱。"他们两个若是能好好的，认下也没什么。"她侧头看向萧珩，"琰之会反对吗？"
萧珩走到床榻边，弯腰抱起那个襁褓。将孩子整个儿搂进怀里。
"团宝都不反对，我上赶着反对做什么？"他抱着孩子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阳光透过窗纱洒在爷孙俩身上，"又不是我要认儿子。"
婴儿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小脸皱成一团，眼看就要哭出声来。萧珩条件反射地轻轻摇晃手臂，另一只手抚上孩子的小肚子，有节奏地轻拍着。说来也怪，小家伙立刻安静下来，还砸吧了一下小嘴。
沈知楠看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她走到丈夫身边坐下，伸手轻触婴儿的脸颊："团宝若是认下他，我可就要当祖母了。"
萧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祖母..."他重复着这个词，眼中满是促狭，"我的安安要当祖母了。"
沈知楠被他笑得脸颊微热，轻捶了他一下："笑什么，你不也要当祖父了？"
"我当祖父有什么稀奇。"萧珩止住笑，但嘴角仍微微上扬，"倒是你..."他空出一只手，指尖轻抚过妻子依旧光滑的脸颊，"这么年轻漂亮的祖母，说出去谁信？"
沈知楠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也笑了："油嘴滑舌。"她低头看向婴儿，小家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滴溜溜地转着黑葡萄似的眼珠，好奇地望着他们。"你看，糯糯睁眼了。"
"这么一看..."萧珩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沈知楠瞪了他一眼：“哪里丑了，就胡说。”
说着她靠在丈夫肩头，轻声问道："你说，稀枝枝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团宝什么时候会来接他回去？"
萧珩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不准。那小子现在怕是还在钻牛角尖。"
沈知楠看着孩子的小脸，忽而想起什么，身子微微一首："这孩子洗三礼该如何办？"
萧珩的目光在婴儿红扑扑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难得叹了口气："就在王府办吧。"他伸手替妻子拢了拢鬓发，"喊江寻他们几个来就行了。"
沈知楠接过孩子轻轻的拍着，眉头微蹙："也不知道团宝怎么想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疼，"大办确实不合适，但这样委屈孩子..."
"洗三低调些无妨。"萧珩打断她的忧虑，手指轻轻点在小家伙的鼻尖上，"左右后面还有满月和周岁，到时候再大办也不迟。"
沈知楠闻言点了点头，眼中的忧虑却未完全散去："也只能这样了。"她低头用指尖轻戳婴儿鼓鼓的脸颊，声音柔软得像是融化的蜜糖，"只能先委屈我们糯糯了。以后祖母给你办场大的补偿糯糯，好不好？"
萧珩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团宝还没认呢，你就先当上祖母了？"他的笑声低沉磁性，带着愉悦的味道。
沈知楠小心翼翼地将襁褓往怀里拢了拢："反正团宝也不在，这样说有什么关系。"她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孩子细嫩的脸蛋，眼中盈满柔情，"真的好可爱啊。"
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三人身上。萧珩看着妻子抱着孩子的模样，恍惚间像是回到十九年前，她也是这样抱着团宝，眼中盛着同样的温柔。
桑凝数着窗外的日升月落，整整三十个日夜过去，她依然没能见到自己的孩子。起初她以为只要顺从，只要乖乖养好身体，他很快就会让她见孩子。可等待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凌迟着她的心。
"沈御行呢？我要见沈御行！"这一日，当宫女再次端来那碗黑褐色的汤药时，桑凝猛地打翻了药碗。
宫女们跪了一地，无人敢应。桑凝赤着脚踩过那些碎片，细小的瓷片扎进脚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沈御行！你给我出来！"她嘶喊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脚底的血迹在地毯上留下暗红的脚印，像一串凋零的梅花。
殿门终于被推开，萧予夺一身龙袍站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桑凝踉跄着扑过去，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孩子...我的孩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是不是杀了他？是不是！！"
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殿内炸开，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萧予夺眉头紧锁，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桑凝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看到萧予夺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世界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龙涎香气息包围了她。
"没有，他还活着，现在很好。"萧予夺的声音终于传入耳中，低沉而坚定。
殿内的安神香渐渐起了作用，桑凝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静下来。她在萧予夺怀里，发丝凌乱地贴在泪湿的脸上，眼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哀伤。
"我不走..."她虚弱地摇头，泪水再次涌出，"求你，让我见见他，就一面...一面就好..."
萧予夺沉默地将她打横抱起，轻得像一片羽毛。他将她放回床榻上。小心的为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他真的没事，我保证。"萧予夺替她包扎好之后，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轻柔，"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桑凝抓住他的衣袖，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你发誓...发誓他还活着..."
"我发誓。"萧予夺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孩子活得好好的。"
桑凝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萧予夺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她想再说什么，可安神香的效力越来越强，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他的呢喃："能不能分一点位置给我......"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清冷的月光照在床榻上，将桑凝苍白的脸映得近乎透明。萧予夺坐在床边，久久凝视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仍紧蹙的眉头。
他缓缓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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